4、第 4 章 ...
-
这件事后，太子再也没有邀请这群人来玩。
他比过去更加安分了，偶尔听其他人提起，都是太子不好接近越来越冷冰冰的传闻。
小鱼时常怀疑太子有抖M属性，否则为什么大小姐或者其他人找他玩，他爱理不理，反而喜欢在自己这个说话歹毒孤僻的人面前受气。
长大后小鱼提起过，后果比较惨，我就不和你们说了。
太子，越发像个‘太子’了。
小鱼的人生充满跌宕起伏，虽然小鱼的性格不爱这样的生活。
很快，小鱼面临了记忆以来第一次校园暴力。
带头实施暴力的是大小姐。
这是小鱼第一知道，原来长得可爱说话甜美的女孩，也能有这么面孔扭曲的一面。
这是小鱼第一次对女孩产生心理阴影。——因为对小鱼校园暴力的，是一群女孩子。
那天，太子家里有事，没有来找小鱼。不过他提前和小鱼说了，所以小鱼没有在校园门口多等，而是顺着平常走的路，一如往日一样回家。
小鱼还记得，那天太阳特别大，刺得头昏眼花，一群女生，早早一步埋伏到一个居民楼里。
小鱼就是没走几步，便被拖曳着后领，拉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个地方成了小鱼多年以来的噩梦，记忆犹新。
那个时代的居民楼，还没有什么防盗门，大咧咧地对外敞开，楼梯下空荡一片，是老鼠和煤球经常光顾的地方。
当然，也是施暴最好的视觉盲点。
小鱼不爱锻炼不爱吃饭，没力气，胳膊估计还没有小女孩手臂那么粗，被这么拳打脚踢，只能捂着头蹲在角落里。
他喜欢背贴着墙，护着脸，这样接受拳打脚踢，一不会让脸上带伤，二是减少被打面积，至少背部和腹部不会有青紫伤痕。
她们踢得很重，踢得他头昏脑涨，想吐，吐不出来。
时间长了，他都不知道是疼得多些，还是眩晕感多些。
“你们没吃饭吗？”远处，大小姐的声音响起。
挨打暂时告一段落，小鱼抬起头，正好和大小姐对视个正着。
她冷冷扯下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抬起手朝小鱼脸上挥了下去，“这个巴掌算当初你打我的。”
这个巴掌特别重。
小鱼一个男生，竟然没有一个女孩力气大。
他被打得脑袋一片空白，眼睛冒麻花，就像旧时电视那样，因为接收不良冒出黑白花点。
小鱼可以保证，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家人的打骂也不过如此，还没有一个女孩子的巴掌来得疼。
大小姐站起身，后退几步，身后女孩一忽而上，对着小鱼拳打脚踢。
——这次力度加重了。
没有想象中的英雄救美人，那是小说、电视机所演的事情，很遗憾，这是记事录，没法改变过去所发生的事情。
等一切结束，太阳已经不再那么刺眼了。
小鱼走回家，姑姑和奶奶已经备好晚饭，是鱼豆腐和酸辣椒，湖南特有的拌饭菜。
小鱼身为一个湖南人，特别讨厌吃辣椒，麻嘴，反胃，难吃。
不过都是一家子吃饭，不可能迁就小鱼一个人。
小鱼沉默地往口中扒拉两口，就不吃了，趁着大家不注意，倒进喂猪的饲料桶里。
姑姑看到了，没好气地拍了小鱼的肩膀，刚好拍到小鱼的伤。
小鱼嘶了一声。
姑姑：“吃饭不好好吃，长得比猴子还瘦，打一下都疼得呱呱叫，身为男孩子丢死人了。”
这个时候，小鱼刚被打完，情绪尤为敏感，一下就冒出眼泪来，“姑姑，别人打我。”
太子不在身边，爸妈不在身边，身为长辈的姑姑，显得特别让人想去依赖。
然而，小鱼等来的是更加厉声的责备，“你不去撩惹别人，别人会打你吗？”
小鱼眼泪一下止住了。
“我还不知道你，经常惹是生非的。”姑姑以为小鱼反思了，更加大嗓门说，“你该好好反省自己，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被人这么对待。”
小鱼被训骂了一番。
不死心的小鱼，以为其他人会给小鱼出头，就去问爷爷。
爷爷同样的斥责，小鱼就不再叙述了。
到了半夜，小鱼算是彻底明白了，谁也靠不住。
太子不知道小鱼挨打的事。
除了大小姐的巴掌，其他伤不显眼，太子没有发现，他只是突然发现，小鱼不愿让他在校门口等小鱼，而是让他乖乖呆在学校打篮球，等课程结束小鱼就来找他。
太子欣喜小鱼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每天带着小粉花背景乖乖等小鱼。好像暗恋者努力一生，终于等到心爱人的回应。
他太兴奋了，兴奋得没有发现小鱼的异样。
这也是后来他自责的原因。
没人知道，小鱼那段时间，经常在同一个楼梯口下，挨着不同辱骂和欺压。
身上的伤好了又添加新的，没有好过。
小鱼更加不愿意让别人触碰自己的身子，因为一触碰就疼得慌。
太子和家人都说小鱼变的更加难以捉摸了，其实只有小鱼自己明白，他只是害怕疼而已。
【我忍不住放下笔，“你不告诉其他人？！”
我很愤恨，身为曾经也有同样经历的人，我能理解那种心情，所以尤为愤恨。
小鱼摇头。
他在某些时候显得格外倔强，“告诉太子？然后呢？他为我出头，等他不在，我再继续挨打？太子不是神，不会跟在我身后，我何必给他添加负担。”
我沉默，“那这件事这么解决的？”
小鱼愣了，望向窗外。
我不由看向他。
小鱼这个朋友，长得特别好看。脸上线条被大自然的手拨弄到最佳位置，斜零点一都不行。最让人难忘的是他那一身气质，像冬天冰雪，没有任何温度，也没有人气。
好像在某一天，就会离开这个世界，飘然而去。
“小鱼？”小鱼忍不住叫他。
他回头，不好意思笑了下，就连勾起的嘴角，都带着冰霜，“自己解决啊。”】
小鱼感觉世界更加不真实了。
小鱼知道，这件事情不阻住，就会一直进行下去，然后在某一天发酵，成为记忆中最痛的伤疤。
但小鱼没力气反抗。
他好像天生就逆来顺受。
爸妈也是，太子也是，看起来是自己拖了他们的腿，其实都是我在被他们不停摆布。
小鱼，你要听话，小鱼，你不要生气，小鱼，你和我玩，小鱼，你不能生病。
小鱼小鱼，你说，如果鱼没了自由，它还能成为鱼吗？
小鱼变得更加具有攻击性。
恶毒简直就是小鱼的代言词。
小鱼能用腹内所有脏话，不停歇不重复地对象自己最亲的人，就像淤泥里的毒蛇，不停喷洒毒液，让人恶寒。
好在，事情总有转机。
那就是小鱼的汽车玩具被毁了。
跟着小鱼多年的汽车玩具，是小鱼第一份礼物，也是小鱼唯一一个玩具。
它用最简单的红色塑料包裹，插上工厂恶劣气息较重的橡胶轮胎，长得丑不拉几，油漆都涂抹出线，看起来就十分不讨喜。
也难为太子将它当宝贝，让小鱼每天放进书包里供他玩耍一番。
作为交换，小鱼可以玩他的玩具。
这个汽车，可以是对父母的爱，可以说是对亲情的珍惜，可以说是小鱼和太子感情的连接线。
意义非凡的东西，并不会因为它的廉价而失去价值。
这么一个宝贵的东西，小鱼和太子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玩耍的东西，被大小姐从书包里翻了出来，踩得稀巴烂。
小鱼还记得，那天下午，太阳还像第一被打时一样炙热，照在脸上刺得皮肤生疼生疼。
他用此生中最卑微的声音哀求，用最愚蠢的姿态祈求。
然而，小鱼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番姿态，彻底愉悦到了大小姐。
红色塑料轻薄易脆，小孩子一脚下去，彻底踩得粉碎。
她踩得哪是小鱼的玩具，那是小鱼的心。
小鱼的心脏就像粉碎的汽车模型，被踩得拇指大的碎片都没有。
在那一刻，小鱼终于找回男孩该有的血气方刚，终于找回男孩天生优于女孩的力气。
他就像一头愤怒找不着边的斗牛，红着大眼，紧盯着大小姐，将她按压在地上不停殴打，就算有人拉扯他，想将他拖走，他也要使足力气，用最后力量，将大小姐打得粉身碎骨，和自己的汽车陪葬！
她怎么敢，怎么敢！
小鱼气得发抖。
脑袋轰隆隆一片，什么声音也听不太清。只剩下周围女孩子起伏不定的尖叫声，估计第一次碰到施暴对象反抗的场景。
头疼，针钻地疼，密密麻麻，除了疼，就是心里被扯了又扯，血淋淋的伤疤。
小鱼想吐，又感到兴奋，一股施虐带来的快感从脊椎流向四肢，给他更大的力量。
没错，就是这样。
看着大小姐尖叫大哭，就像钉板上的肉任自己施虐，他就特别兴奋！
她越是反抗，小鱼就打得越重，小鱼是男孩子，留着短发，没事，但是她是女孩子啊！
小鱼内心特别兴奋，血液沸腾，在耳边鼓动，有人在耳边细语，打吧，接着打，让她一辈子都在悔恨中度过！
几个月的挨打，让小鱼从夏天度过到临冬。
积攒的怨气、恨意、不甘，终于从理智冰块下迸发而出，得到特别舒畅的释放。
没错，就是这样！
小鱼将她的头发撕下来，连带着血，一簇一簇，废了小鱼不少力道，上面还残余这不少头皮和血液，看得小鱼更加兴奋。
这估计是小鱼一生以来最大的勇气和力道。
小鱼坐在她身上，撕扯她的脸，那股嗜血、杀意、毁灭、阴暗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小鱼一面的精神在兴奋指导接下来的殴打动作，冷静又冲动。一面的精神在意识界里高声呐喊，快停下来，你不是这样的。
小鱼想吐。
最后，小鱼在力气完全用完的情况下，对着大小姐的脸，把中饭全部吐在她脸上。
稀里哗啦，难闻酸臭味，就像和他常年相伴的垃圾桶。——就像身上的鼠疫细菌，恶心，肮脏。
大小姐闻着身上的气味，不敢置信地望着小鱼，随后尖叫一声，彻底将小鱼推开。
小鱼顺从的躺在地上。
最后的暴虐都施在大小姐的身上，小鱼现在特别累，特别冷，但是特别畅快，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挣脱枷锁，蹦了出来。
小鱼知道，自己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小鱼像只死狗躺在地上，看着大小姐狼狈样子大笑，畅快，真他妈的畅快！
原来，这就是还手的乐趣！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