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岁月错付卿》惊蛰岱满

33、年会2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阳光应该很好。遮光的窗帘被阳光镶嵌了一道金边。许瑕隐隐感受到一个呼吸在枕边悠长的节奏。
　　“醒了？”一个男声在耳边响起，说完身音打了一个哈欠。
　　“嗯。”许瑕自知迟早得醒过来面对这一切的，倒也回答得直白。
　　“不好意思，昨晚，估计是发生了一点意外，我也喝多了，”男声说。
　　许瑕从被窝里挣扎的冒出头，看着这个人。“没事，我也喝多了。”
　　“头疼不疼？我看你昨天也没有少喝。”曹总给许瑕掖了掖被角，“喝水不？”
　　“谢谢。”许瑕接过曹总递过来得水说。
　　“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联系我。”曹明理递过来一张名片。
　　“知道了。”许瑕也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什么反应是对的。于是收下名片捡起丢了一沙发的的衣服，抱进了卫生间。开始一件一件的穿衣服的时候，许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没有想出啥，走一步看一步吧。
　　曹明理放下手机，看着年轻的背影一件件捡起衣服。‘她想要什么呢？’曹明理知道现在这个情况给钱解决不了问题。他想过自己有一天可能会出轨，但是没有想到是现在这个情况。
　　许瑕下了酒店的大门，准备打车回公司，看看一身衣服，想想还是回家了。
　　换过衣服再去公司注定是迟到的。尽管踏出酒店就已经来不及赶到公司了。但是好在策划部一般上午迟到也无所谓，毕竟策划部加班熬夜是常态的情况下，公司也放松了对策划部时间把控。
　　因为办公室的人大多经历了昨晚年会的疯狂，以至于现在到公司的人大多精神萎靡。还有几个座位空着。许瑕赶紧坐回自己的格子间，继续为群里甲方刚提出的意见修正提案。
　　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变，许瑕花了一下午改好提案，接到甲方对接通知，约好时间去向甲方领导提案。
　　许瑕向谭姐报告完进度，谭姐说：“我也带你提案过好几次了，这次约好时间你负责提案，我做副手。”
　　许瑕有点激动，又有些紧张得慌不择言，“谢谢谭姐，我会继续努力的，啊不，我会好好准备的。”
　　回到办公桌的许瑕打开包，看看曹总的名片，再三考量，还是把名片放进了夹层里。‘现在要什么都不合适，这层关系现在用不适合，得先放一放，以后一定会有大用处的。’许瑕在赌，赌这个关系像一颗种子悄无声息的埋进回忆里。

　　被晾在一边曹明理在武汉分部开了一天的会，晚饭过后回到酒店才想起昨晚的荒唐。看看手机没有留言没有短信。曹明理不知道这个20出头的小丫头准备做啥，有点摸不着头脑。想来想去，和武汉分部的总经理发了一条消息，‘你帮我关注下你们策划部今天新进的许瑕吧。’
　　“收到。”信息回复的很快。
　　事出反常必有妖，武汉分部的总经理接到上面的消息，直接给谭姐打了一通电话。谭姐对许瑕印象还不错，听话又懂事，还有悟性。这个评价让总经理一下明白，上面看好许瑕的前程，这就好办了。
　　又寒暄了几句话，谈了些其他的事情，谭姐挂断电话的时候，就知道，有人看到许瑕了，只要下次许瑕能搞定提案，顺利接到项目许瑕的未来可以跨上一大步。大家各怀鬼胎，猜想着未来的变数。
　　2012年底微信异军突起，颠覆了大家习惯的□□，改变了相对平衡的互联网格局。此时的许瑕也不知道昨晚的一夜给她未来的人生里凿通了一条跨阶层的通天小道。但是她知道，此时的她还不够能力走上这条天梯。
　　许瑕一直在努力。周末当肖迪联系许瑕去泡吧的时候，意料外的被拒绝了。
　　许瑕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夕阳藏进山后，余晖化作酒醉的红霞。一遍遍反复研习提案，小到每一次停顿，预演每一次可能被提出的点，反复练习。许瑕不想承认别人会比她厉害，努力想要自己更好一些。至少看起来更胸有成竹也是好的。
　　正式提案这一天，谭姐和许瑕同行。许瑕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镇定而自信。提案途中，许瑕一边背对PPT放大的荧幕，一边侃侃而谈；甲方也没有打断讲解，听得很专注。至少看起来一切顺利。
　　“我对你们的提案很有兴趣，三天内出了结果，会通知到你们的。”甲方某总在提案结束后，和许瑕握手道别，“提案很用心，我还有事，他们送你。”
　　许瑕看看甲方代表示意的人，谭姐正在和她握手。“好的，您先忙。静候佳音。”
　　甲方代表点点头走开了。谭姐和另外两个甲方看起来很熟悉。
　　“没有意外的话，这个项目应该会是你们的。前两天约的其他几个提案我也参加会议了，没有你们的好。”她和谭姐握握手，“出结果了我跟你电话说。”
　　“嗯，麻烦你了。没有你的话，我们也没有机会准备的这么充分。一会儿你下班了我们一起出去坐坐？”谭姐在甲方面前看起来亲切又讨好。
　　“看你这话说的，生分了不是？”她看起来有点着急，“就送你们到电梯口吧，我今天还有好多事。能不能12点前下班都不知道。等项目搞定了再说。”
　　“也行，那你先忙。改天等你有空了，我随叫随到。”谭姐看看许瑕。许瑕赶紧按电梯。
　　“好，麻烦你们跑一趟。还等了那么久。怪不还意思的。”甲方看似体贴的寒暄，眼神却移到电梯指示灯上。
　　谭姐和许瑕都注意到了这一幕。电梯门一开，迅速进去。趁着门没有关，谭姐和她又礼貌性的丢了两句客套话才结束。
　　“谭总监，你觉得有戏么？”许瑕看着电梯间微弱的光。
　　“什么有戏没戏，这场只要看谁家能给的回扣比例高了。”谭姐面无表情的从包里掏出一张湿巾擦擦手。那是刚刚两个人握手告别的那只。
　　“回扣？”
　　看着许瑕有点一头雾水的样子，谭姐解释道：“这个项目就我认识的就有好几个同行在接触，但是到现在一个星期了，提案还没有敲定下来。应该是回扣没有谈好，才有找上我们的。”
　　“啊？”谭姐撇撇许瑕，突然想起来自己以前提案似乎从来没有跟她讲解过这些提案背后的故事。看着此刻笨头笨脑的样子，谭姐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们公司的名声在行业从来都是物美价贵。先闻到鱼腥味的其他小公司宁可让利都是要接下这个楼盘的项目的。但是为啥物美价廉的公司没被敲定呢？”
　　“因为这个报价里的利润太少，回扣让他们不满意？”许瑕小心翼翼的说。
　　“还算带了脑子，”谭姐看到电梯门开，走了出去。许瑕赶紧追上来。“所以需要一份报价高一些，品质上也更好看的提案压过他们。这样一切更加顺理成章？”
　　“嗯，以后你要是自己接项目，一定要提前打听好甲方代表的信息。有些行业内的活动，以后你要多走动。”谭姐看看手表，“我还有事，先走啦。你看你是回公司还是怎么。”
　　“我回公司。好。那帮我把笔记本带回去吧，放我办公桌底下就好。”
　　“行。”许瑕意识到谭姐教的东西开始不一样了。之前的每一次提案都是助手，天真的以为，对方是看才华择优选用，这道理今天一下被点破，许瑕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滋味。寒心吗？寒心。心酸吗？心酸。现实吗？现实。
　　许瑕坐上的士，一点点收拾着心情，原来不只是娱乐圈有灰色的潜规则，地产圈也是有灰色的一面啊。许瑕知道，此时她看到的仅仅只是冰上一角，还有更大的世界在等她成长。
　　比成长更快到来的是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