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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分手 ...


  •   【7:00 AM】

      边伯贤是被经纪人接走的。

      他走之前没和简岸打招呼,只留了一张纸条。
      从那句“我渡不了你”之后简岸便上了楼,直到他离开,也遵守她的诺言——再未跟他见过一面。

      “别怕,边先生。”那人的声音如幽灵绕在耳边,“我们都是怪物。”
      “只是我生在深渊,而你活在人间。”

      简岸是不可接触之人。
      无人能救赎她。

      边伯贤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像是关上了却又像是随时都会为他再敞开。

      经纪人等边伯贤上了车,犹豫了一会,开口道:“伯贤,这里我之前没见你来过,是你朋友家吗?”

      边伯贤坐下,听到经纪人的话有些怔愣,他抬眼,目光幽深:“哥,你不知道这吗?”

      “不知道啊,”经纪人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道,“你什么时候有个住在这种地方的朋友了。”
      他有些担心地嘱咐:“虽然你在外面认识什么朋友,我不能管,但是还是要多注意,不要出了什么新闻。”

      “知道了哥,”边伯贤答道,他对上经纪人担忧的目光,笑了笑,还是没说出这是简岸的家,“你放心吧,我不会乱来。”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渐渐被抛在身后的那栋建筑,忽而垂下了眼。

      那个人,还真是谨慎 。

      车里安静下来。

      “那个伯贤,哥也不是想干涉你的感情问题,”经纪人透过车内的透视镜观察着边伯贤的脸色,斟酌着言辞,“但是灿烈好像很担心你啊,你有没有给他打了电话?”

      边伯贤轻声道:“我跟他约了今晚谈谈。”

      经纪人看着他神色平静,也不再多问:“哥就是随便问问,感情的事儿你们自己处理。”

      边伯贤应了声,捏着太阳穴疲倦道:“灿烈给哥打了很多电话吧,让哥困扰了,对不起哥。”

      经纪人握着方向盘,顿了顿,笑道:“没事,灿烈那性格我又不是不清楚,而且那小子没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想起深夜朴灿烈闯到他家里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作为一个经纪人怎么连艺人的行踪都不知道的那股狠劲,经纪人呼了口气,还有些心有余悸。

      朴灿烈性格狠戾暴躁,像是凶性大发的狼,对任何靠近他和边伯贤的人都露出一口獠牙。
      有时候,那口獠牙甚至会伤害边伯贤。

      经纪人一直不欣赏边伯贤和朴灿烈的关系,他想,伯贤到底哪儿来的那么好的耐性哄着捧着朴灿烈?
      仿佛是被撕咬得越鲜血淋漓、疼痛彻骨,爱才为之越发深刻。

      边伯贤了然道:“哥,你就别掩饰了。”
      “他是什么人我清楚。”

      他叹了口气:“昨天我确实给你带来麻烦了哥,对不起。”

      经纪人想说“没事”,但这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边伯贤和他的距离似乎不可避免地拉开了,最近两人总是说着“对不起”“谢谢”“没事”。

      气氛沉默下来。

      经纪人曾经考虑过身份暴露后离开边伯贤,但边伯贤啊……真的是个太过于孤独的人,他像是沉在海里,而想去救他的人都会被淹死。
      但即使无法拯救,也要站在岸边,看着他挣扎。

      “不要留他一个人。”简总对他嘱咐过。

      在和边伯贤共事的十年里,他一点一点终于明白了简总的深意,却又常常感慨,十年前命令他来到边伯贤身边的简总,才十九岁而已。
      也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生死,见惯了人间多少荒唐。

      毕竟是那个家族覆灭后唯一的幸存者啊。

      【19:00 PM】

      行程结束后,边伯贤去见了朴灿烈,在他自己家里。

      朴灿烈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只是问:“你昨晚去哪儿了?”

      边伯贤脱掉鞋子,穿上拖鞋,淡声道:“我去朋友家了。”

      “朋友……呵,朋友。”朴灿烈重复地念了几遍,猛地从沙发上暴跳起来,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怒吼道,“你哪个朋友?!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找了你多久!”

      边伯贤倚着门静静的看着他暴跳如雷,轻声道:“我跟你说过,今晚见。”

      “我不管那些!你应该把地址告诉我!你怎么敢不跟我说一声就跑到别人那里过夜!?”朴灿烈目眦尽裂,咬牙切齿地吼出他的名字,“边伯贤!”

      边伯贤安静地看着朴灿烈,在灯光下一张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淡漠地好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在发疯。
      那种近乎冷淡的目光让朴灿烈越发暴怒。

      朴灿烈大步走上前,猛地伸手抓住边伯贤纤细的脖颈,将他重重砸在门上。

      “咚!”
      门微微震动。

      边伯贤只是生理性的疼痛微微皱了皱眉头,抬眼看着朴灿烈,那双眼眸依然黑得发空,似乎并不在乎朴灿烈的怒气,也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他脊背挺直,没有神情,淡漠得仿佛是他将朴灿烈踩在脚底下。

      朴灿烈明明捏着对方最脆弱的地方,却像是自己掐住了命门,在寂静空气中窒息感油然而生。
      他喘了口气,压下身子,与边伯贤鼻尖相蹭,低声道:“边伯贤,说你错了。”
      “说你错了我就原谅你。”

      边伯贤不避不闪,在那暧昧的温度中,他的眼眸依然是冷的,冷得眼中映出的朴灿烈都是僵硬的。
      错的是谁?他在无声地问。

      朴灿烈眼眸一深,猛地俯下身子重重地边伯贤锁骨上咬下。

      他咬的很狠,带着一夜躁郁化成的的残忍力度,鲜红血液瞬间流淌了出来,染红了朴灿烈的嘴唇和牙齿。

      边伯贤因为疼痛,身体微微地抽搐起来。

      但他没有哼一声,连目光都没有落在朴灿烈身上。

      “说你错了,”朴灿烈喘息着抬头,当着边伯贤的面舔去唇边的他的血迹,猩红的眼眸盯着边伯贤,居高临下地命令,“边伯贤,发誓你以后再也不敢了。”

      边伯贤没说话,目光穿过他望着窗外。
      他动了动嘴唇,终于开口了。

      “我们分手吧,灿烈。”

      朴灿烈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不敢置信地瞪着边伯贤,伸手再次重重将边伯贤抵在门上:“你说什么?”

      边伯贤冷静地看着他:“我们分手。”

      “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朴灿烈的表情逐渐冷沉。

      边伯贤看着他,淡声道:“我们分手……”

      朴灿烈猛地掐住了边伯贤的脖子,手上力度不断加紧,直到那人呼吸困难而咳嗽起来,他轻声地道:“闭嘴,说你爱我。”
      “说你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
      “快说,边伯贤。”

      他像是疯了。

      边伯贤没说话,在逐渐窒息的眩晕中,他在等。

      等一个从深渊来的人。

      忽地门板颤动,传来三声规律的敲门声。

      朴灿烈下意识松了手上的力道,边伯贤得以大口呼吸,他弯下腰喘着气,表情痛苦,却丝毫不显狼狈。

      朴灿烈盯着门三秒,垂眼看着边伯贤,语气是暴风雨下的极端平静:“你让谁来家里。”

      边伯贤终于有了些许情绪的波动,他眼里反着光,像是挑衅又像是嘲讽。
      他微微抬头,轻声道:“开门,你就知道了。”

      朴灿烈紧皱的眉头越发夹紧。

      边伯贤伸手推开朴灿烈,拉开了门闩。

      门开了,灯光泄出去,夜风涌进来。

      视线触及,笔直站着一个女人。
      她低着头,双手插兜,一顶黑色鸭舌帽掩住了眉目,看起来像是送快递的。

      朴灿烈忍着被推开的不快,冷声道:“你是谁?”

      女人像是专注思考被打断,这才抬眼,在朴灿烈逐渐震惊的目光中,慢慢笑了笑:“简岸。”

      温度慢慢降低。

      简岸笑着,偏头对上边伯贤平静的目光。
      她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条,夹在指尖晃了晃:“边先生,我来赴约了。”

      边伯贤点头:“谢谢,很准时。”

      “怎么能不准时,”简岸歪着头笑,“边先生都拿自己威胁我了。”

      边伯贤毫无歉意地一笑:“抱歉。”

      朴灿烈很不喜自己被排除在外,更不喜边伯贤和别人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他盯着简岸手上的纸条,压抑着情绪沉声道:“你们在说什么。”

      简岸笑着看他,挑眉:“朴先生想知道,那我就说给你听。”
      她慢悠悠地抬起纸条,一字一句地念:“上面写着——和朴先生无关。”

      被这般轻慢的挑衅态度激怒,朴灿烈猛地瞪大了眼睛,也顾不上简岸的身份,伸手夺那张纸条。

      简岸轻巧躲开,伸手抓住朴灿烈的手腕。
      她笑着一使劲,将他推进了屋子,伸脚带上了门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朴灿烈先生,动错人了。”

      朴灿烈自己的手腕被那双纤细的手捏着竟然挣脱不开,抬眼惊怒地看着简岸:“你干什么!”

      “啊!”
      简岸手上一使劲,朴灿烈只觉手腕剧痛无比,整个手臂跟着一麻没了知觉,他跪倒在地疼得动弹不得。

      简岸拽着他的手腕将他拉起来:“别跪我啊。”
      她轻声笑:“我又不是你祖宗。”

      朴灿烈咬着牙愤怒地颤声道:“简岸!”

      简岸再捏了一下,朴灿烈惨叫出声,她轻声道:“别叫,我没你这么个子孙。”

      边伯贤一直看着没作声,这时才淡淡道:“简总。”

      简岸想着应该是要给朴灿烈求情,懒懒应了声:“嗯?”

      边伯贤指着她的鞋子:“脱鞋。”

      简岸看了眼被自己的鞋子踩脏的光滑地面,挑眉:“啊,失礼了。”
      她甩开朴灿烈的手腕,脱掉鞋子,踩着袜子踏上地板。

      朴灿烈震惊地瞪着边伯贤,对他的冷漠感到愤怒:“边伯贤!”

      边伯贤淡淡道:“我们分手了。”

      朴灿烈大怒:“你说了不算!我没有同意!”
      “啊!”他疼得龇牙咧嘴,瘫在地上。

      简岸收回手,笑意不减,似乎令人如此痛苦的人并不是她。

      “为了让我们的谈话更加顺利,”简岸笑了笑,重新打开了门,门外赫然站着两个黑衣大汉,“请朴灿烈先生稍作休息。”
      “对了,为了防止朴先生继续骚扰,还请你交出边先生的家门的钥匙。”

      话音未落,两个大汉走了进来,强硬地将朴灿烈戴上了口罩拖出门。
      走时还不忘关上了门。

      简岸这才转头,叹了口气:“边先生,好险我有准备,你没告诉我今天朴先生也会在啊。”

      边伯贤脸色漠然:“可你知道。”

      “边先生利用我赶人,”简岸点点头,“确实,除了我,谁还能赶走朴灿烈呢。”

      空气里有血腥味。

      简岸歪头,目光落在边伯贤半开的领口那一抹干涸的血色,她不动脑子就知道这是谁干的。
      “处理伤口吧。”她说。

      边伯贤不以为意:“谈正事吧,简总时间宝贵。”

      “你是个艺人,”简岸拿桌上湿巾擦手,擦完看了眼成分,确认是消毒用,她递给边伯贤,“清理吧,留下疤痕了不好。”

      她看着边伯贤接过纸巾,摘了帽子,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进入边伯贤的屋子,是第一次。

      出乎意料地有些乱,不过也不算令人诧异,男性的屋子能干净到哪儿去呢。

      她目光又缓缓落在边伯贤的锁骨上,那狰狞的牙印在白皙的肌肤上甚至有些残虐的美感,他正在擦拭伤口,应该有些刺痛,所以皱眉抿唇,但没哼出一声。

      简岸眯起了眼睛。
      她还没碰的人,给别人刻了印记,着实不令人愉悦。

      “朴先生很生气啊,”简岸意味深长道,“边先生既然早有预料,把我叫过来,怎么还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边伯贤扔了湿巾,拢上衣服遮住牙印,平静回答:“不做到这个地步,您不会进来帮我的不是吗?”

      简岸只是笑。
      猜的没错,她确实是在门外听了一会,局势过于失控,才敲门制止。
      她知道边伯贤让她来的目的,但她心甘情愿地被他算计。

      “别说我算计您,”边伯贤看着她缓缓道,“您什么都知道。”

      简岸失笑:“好,谈正事吧。”
      她把纸条按在茶几上:“拿死威胁‘请’我过来,总有比赶走情人……啊,现在该说是前任了,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吗?”

      “我说过,你下岸了,”简岸的眸色漆黑,眼中光如火焰燃烧起来,语气逐渐冰冷,“为什么,要重新回来呢?”

      “边伯贤,只要你请求,我就会满足。”她从兜里拣出一个打火机,利落地打了火。
      “但你要知道,这有代价,代价是你。”

      简岸将纸条置于火上,火舌舔上纸条。

      灰烬洒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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