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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继母难为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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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的眼中怒火在不断地燃烧,她沉声道:“世子妃,钟氏也是你能叫的?我即便不是你的生母也是养育你十年的继母,你一口一个钟氏,可有把我放在眼里?”
齐欣兰不屑地冷哼一声,“钟氏你杀害渚儿,枉为人母,不配得到我的尊称,也不配做我与渚儿的母亲。”
“你无凭无据,仅凭臆测就断定我是杀害渚儿的凶手!”半夏深吸了一口气,颤抖地道,“我这十年的心血与付出,就这么一文不值啊!”
“钟氏!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齐欣兰红着眼睛恨恨地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比你清楚,我千防万防,日防夜防,就是防着你害了渚儿。没想到,没想到,我才出嫁一个月,渚儿就被你折腾的这么惨,你还要了他的性命!钟氏,当年你嫁入齐家的时候,渚儿才两岁,根本就不记事,他是真心将你当做母亲来敬爱的。他那般的爱你粘你,连我和祖母都退一射之地,可他的真心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你送他入黄泉!钟氏,你没有心!”
比起齐欣兰激动的情绪,半夏则显得淡定得多,“你说够了没有?”
“没有!”齐欣兰大声怒喝,“钟氏,你忘恩负义、心狠手辣、自私虚伪、假仁假义,你以为你能在齐家一手遮天?你就打错了主意,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会为你的倒行逆施遭到报应的!”
半夏重新坐回椅子上,慢悠悠地说道:“世子妃还是省些力气吧!你说我杀害渚儿,总要讲究个证据,无凭无据的,何人信服于你?”
齐欣兰道:“刚刚林大人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从松风院去小湖必经六扇门,这六扇门的钥匙就只有两套,一套由她们分管,一套在你的手里。她们三人的钥匙没任何差错,这不是你害了渚儿还能是谁?”
半夏摇了摇头,从容不迫地说道:“世子妃这话漏洞百出,你这番话要是呈送到皇后娘娘面前,咱们齐家和鲁王府的脸面可都要丢尽了。”
“那你就说说我的话哪里有漏洞了?”齐欣兰昂首,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其一,林大人只是简单的问了话,还未曾核实她们三人话中的真假,这还算不得凭据呢!其二,即便她们证词为真,焉知不是贼人悄摸摸偷走了钥匙再还回来的?当然,贼人也有可能从我这里偷钥匙,但是我这里的防守毕竟比他们严密的多,肯定是更难偷的。其三,谁说从松风院到小湖必经六扇门?我若是贼人,大门被锁过不去,不能翻墙吗?不能从屋顶上走吗?非得走被锁上的大门,这不是傻是什么?”
自从齐欣兰进来,半夏就一眼不错地盯着她的脸,显然,齐欣兰听了她这一番话已经开始犹豫,没有像刚开始那样笃定她就是真凶了。
李家舅老爷与林大人相视一眼,上前一步问道:“你可有证据证明贼人是翻墙或是从屋顶上走的?若是没有,你也只是主观臆测罢了。”
半夏轻嘲道:“按理说,这事该由大理寺的林大人探查清楚才是,可林大人没做,只好由我代劳了。不瞒各位,在我熙华堂的围墙上和松寿堂的屋顶,皆找到了那贼人所留下的痕迹。我想贼人是如何从松风院到小湖的,就无需我多言了吧!”
半夏心满意足地看着几人瞬变的脸色,半夏的心情好极了,“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看,熙华堂的围墙上还留着脚印呢!松寿堂的屋顶,更是留下一截被勾破的布料。那段料子我也派人取下来了,不过林大人要去查看,应该还有些丝线勾在瓦砾上。”
半夏说着,就让钟朝家的取出那截被勾破的布料,“碧云,你来认认看,这块料子出自何处。”
碧云一眼就认出了布料的出处,“这是大爷的被子,是了,大爷出事后,这一床被子也不见了。”
半夏环视一周,傲然道:“各位,这般可算是明了了?”
“明了明了。”林大人笑道,“齐夫人的准备这般充足,可见是早就查明了,那为何下官来时不早说呢?您要是早些说了,也不会横生枝节是不是?”
半夏斜乜他一眼,道:“我早就说过了,这件事就是我淮阴侯府齐家的家务事,我自会处理。是李大老爷非要插一手,还不许我看看林大人是否有这个本事查明真相吗?”
齐欣兰道:“你也不过是查明了贼人无需钥匙,是从围墙屋顶行走罢了,不曾查明是谁谋害了渚儿,也不能说明,谋害渚儿的人不是你!说不准就是你派人劫走渚儿的,才会那么清楚墙上有脚印,屋顶有一段被勾下的布料。”
半夏冷笑道:“天底下竟然还有世子妃这样强词夺理的人,今儿我没找出贼人无需钥匙也能搬运渚儿,真凶是我,我找出了这个证据,真凶还是我!正话反话都让你给说了,我们都当哑巴好了。”
“齐夫人言重了,世子妃也只是说这是一种可能而已。”林大人处变不惊,“除非找出真凶,不然夫人就有这个嫌疑,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半夏道:“好,那我就帮你找出这个真凶!”
林大人的瞳孔微缩,语气也变得更加深沉,“看来齐夫人是已经查明真相了,李公,咱们可是白跑一趟了。”
半夏摇了摇头,“真相还尚未查明,也只差一步了。”
说着她喊银兰进来,银兰怀抱着一个大罐子,站定后将盖子打开,林大人好奇地朝罐子里看了一眼,脚底一软,被吓得后退数步。“齐,齐,齐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那毒蛇杀我们灭口吗?”
听到毒蛇二字,在场除了半夏和银兰,皆被吓得连连后退,他们都害怕毒蛇突然跑出来怎么办?
银兰笑道:“林大人莫怕,这条蛇是不会随意伤人的。”
林大人的舌头还打着颤,“天下哪有不伤人的蛇,蛇又不是猫猫狗狗的可以驯化。”
银兰解释道:“这条蛇是金环蛇,各位可能有所不知,它在苗疆可是被视作圣物,能够分辨成千上万种的气味。真凶不是遗落了一段锦被布料吗?只要让金环蛇闻一闻锦被残片的味道,它立马就能够记住。再让各位伸手靠近它,若是有同样的气味,它就会一口咬住那人的手,当场毒发身亡,若是身上没有一样的气味,它理都不会理你,那就不是凶手了。”
齐欣兰倒吸了一口凉气,又不太相信,“你何时得了这么件宝贝我竟不知?”
半夏淡淡笑道:“这不是我的东西,也是今儿刚借来的,用完了就得还回去。璧竹,你把所有的男仆叫到院子里来,按规矩站好了。”
在半夏想来,齐渚虽然年纪不大,但身高体重也不小了。能抱着他爬上爬下,翻墙上屋顶,凶手是男仆的概率远大于女仆,因此便先从男仆查起。
男仆有序的在院子中站好,全都低着头,眼睛也不敢乱扫。
银兰抱着罐子,璧竹端着那块布料站在门帘前方。
银兰朗声说道:“今日召集你们来此是何缘故,想必各位心中都有数了。大理寺少卿林大人亲至,查到了杀害大爷的凶手不慎遗留的一块布片。咱们家的大姑娘,世子妃,更是请来了苗疆的圣物,只为查出真凶,还大爷一个公道。”
银兰再次打开罐子,让金环蛇缓缓地爬到璧竹手捧的托盘上。
金环蛇慢悠悠地爬着,璧竹害怕的闭上了眼睛,金环蛇慢慢地围着那块碎布片盘成一圈,再慢慢地爬回罐子里。“这块布片是凶手留下的,沾染了凶手的气味,金环圣蛇已经记住了这布片上的气味,接下来就要辨认你们的气味了。金环圣蛇极通灵性,若你们身上的味道与布片上不一致,它当然不会伤害你们。如果你们身上的味道与布片上一致,那它可就会咬你们了。圣蛇剧毒无比,被它咬了,定然当场毒发身亡。”
“来,你们按着顺序,一个个的把手伸到罐子里,我让你们收手才可以收手。”银兰叫了花名册上的第一个人,示意从他开始。
那小厮年纪也不大,颤抖着身子走近银兰,却迟迟不敢伸手,“银兰姐姐,这,这可是毒蛇啊!万一,它咬我怎么办?”
银兰道:“除非是你害死了大爷,不然它是不会咬你的。”
“这谁能保证,万一伤及无辜了,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
“就是,就是,谁知道这圣蛇是真是假!”下头已经有人发出了不满的声音,银兰冷眼看着,也不发怒,沉声道:“你们若是不信,我可先做个示范给你们看。”
银兰招手让小丫鬟送来了两只小老鼠,“诸位应该都知道,蛇生性爱吃老鼠,若是它能做到连老鼠都不吃,你们就该相信它不会伤害你们了吧!”
小丫鬟先将一只小老鼠放进罐子里,小老鼠咯吱咯吱的叫声格外清晰,久久都没有消失。银兰亲自伸手进罐子里,掏出小老鼠,小老鼠毫发未损。
小丫鬟再让另一只小老鼠,先在那块碎布片上停留片刻,再将其放入罐子里。一声凄厉的嚎叫吓得人心胆俱颤,就连银兰也吓得脸色苍白。“看到了吧!圣蛇凭气味判断,只会咬那谋害了大爷的人,别的人,都会安然无恙。”
众位仆人这才无话可说,事事都摆在眼前了,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第一个伸手进罐子里的人,虽然极为害怕,但他最终平安无事,让众人都稍稍放心,心里也更加地相信圣蛇通灵。
为了防止有人浑水摸鱼,银兰完全是按照花名册的顺序喊人的。测试通过的人,也不是站会下方,而是站到另一边的空地上。两边泾渭分明,将未测试和测试了的人,分得清清楚楚。
“下一个,李桥。”
李桥一步一顿地缓缓走上前,这样的速度让银兰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若是刚开始还有许多人踌躇害怕,到后来大家已经放平了心态,对于蛇会不会咬自己只有一点点的疑问了。因此李桥的状态,就显得格外不同。
李桥终于走到罐子前面,他先是偷偷往里面觑了眼,细长的金环蛇还在吐蛇信子,旁边还有散落的老鼠毛,这一切都不是虚假的。
银兰皱眉呵斥道:“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不快伸手进去!”
“唉,唉。”李桥连忙应声,极力克制着右手的颤抖,缓缓地抬起,往罐子里伸去。
他的动作极为缓慢,豆大的汗滴从脸颊滚落,钻入领口,而他的手也离罐子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李桥闭上眼睛,但蛇吐长信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嘶嘶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边,不停地刺激着他的神经。终于,“砰”的一声,李桥重重地跪在地上,低声哀凄,“银兰姐姐,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