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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继母难为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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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二婚,齐欣兰从订婚到成婚的过程办的非常快,前后不到半年的时间,齐欣兰就从淮阴侯府嫁去了鲁王府。
三朝回门,齐欣兰春风得意,一扫被半夏磋磨五年的压抑情绪,昂首阔步回了娘家。
回来的人除了齐欣兰和她的夫婿鲁王世子之外,先世子妃所留下的三个孩子,以及侍妾所生的六个孩子,皆来新的外家认人认门。
半夏看着那一水的孩子,五男四女,最大的十二岁,最小的也有三岁。
淮阴侯府没有他们的同辈人,半夏只能叫齐洋几个舅舅带着孩子们一块玩。
想她年纪轻轻就做了人家的外祖母,虽然是自找的,但心底仍旧是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太太,太太,溪哥儿跟人打起来了。”齐欣云提溜着小裙子跑进屋子里,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太太和大姐姐都去看看吧!二哥哥也拉不住人。”
齐欣兰从听见齐欣云的话开始,就紧张地站起身来,“云儿,和溪儿打起来的是谁?”
齐欣云抬起头,咬着嘴唇回忆了一下,“是个穿着大红色袄子,紫色下裳,头上编了一串鞭子的小哥儿。”
齐欣兰双腿一软,后退了一步,丫鬟连忙扶她站稳,齐欣兰推开丫鬟,赶紧往外面走去。
半夏不解地看向坐在一旁的小姑娘,“大姑娘可知道云儿所说的是谁?”
这位鲁王府的大姑娘乃是先世子妃所出,年方十岁,还不是能很好的掩藏自己的情绪。只见她嘴角一撇,眼带不屑,“云姨所说的是应该是四弟,他从小就是个顽皮的性子,和人打起来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母亲还在时,他就常常和我外家的表弟打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每回父亲都罚他,他还屡教不改。”
“就只是这样?”半夏可不信,如果仅仅如此,能让齐欣兰对他这么紧张。
鲁王府的大姑娘酸溜溜地道:“我这位庶弟好运道,和祖父同一天生日,因此祖父祖母甚是宠爱他,连我一母同胞的兄弟,都退避一射。”
半夏微微一笑,那可就有意思了。
不一会儿,齐欣兰就领着一帮小萝卜头回来了,齐溪耷拉着脑袋走在最后,却在进屋后跑到最前面,扑到半夏怀里,第一个开口,“太太,您要给溪儿做主啊!咱们是主人,他们是客人,可他却这么欺负我,这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五弟,不要胡说。”齐欣兰沉声说完,就把她那便宜四儿子推到前面,“铭儿,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位唤作铭儿的小哥儿,比齐溪还高半个头,撅着小嘴,委委屈屈地说道:“就是这个小屁孩,一口一个外甥的,个头还没我高呢!就在我面前充长辈,他是我哪门子的舅舅?”
齐欣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她捏着手帕强自镇定,轻轻地拍着铭儿的背部,抚慰这个受惊的儿子。
“铭儿是吧!溪哥儿虽然年纪比你小,但是从礼法上讲,他的确是你的舅舅。”半夏招手把两个孩子都拉到身边,“不过,你们年纪相当,非要叫什么舅舅外甥的,反倒是失了孩子的天性。你们私底下,以名字互称即可,在正式的场合却不能叫错了。”
那孩子也许是猖狂惯了的,一点面子也不给,大放厥词说:“我的舅舅乃是九门提督,这小屁孩有几斤几两,也配做我的舅舅?”
鲁王府的大姑娘在一旁看好戏,特意补充道:“他说的九门提督是他的亲舅舅,他生身之母刘侧妃的嫡出哥哥。他只认这一个舅舅,别的可一概不认。”
铭儿不满地瞪了眼他的大姐姐,反正有着鲁王妃的宠爱,谁也奈何不了他。
齐溪重重地发出一声冷哼,两只小手拉着半夏的胳膊摇晃,“太太,你都瞧见了,就是他不好,溪儿是乖孩子对不对?”
半夏摸了摸他的发顶,轻笑道:“是,溪儿是个乖孩子。跟哥哥们到园子里玩去,这里有太太在,啊!”
安抚好了齐溪,打发丫鬟陪他出去,半夏才冷下脸,沉声道:“既然人家不承认这儿是他的外家,那也没必要认人认门了,送他回去吧!”
半夏轻飘飘地话落在齐欣兰耳朵里,却如同重锤一般,她忙道:“太太,铭儿还只是个孩子,是小辈,你不要同他计较。”
铭儿犹不领情,嚷嚷着要回家,想要吃家里做的酥茶乳酪。安静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在不停地叫嚷吵闹,声音格外刺耳。
半夏冷哼一声,冷冷地看着铭儿。这小子看起来也有六七岁了,三岁启蒙,这个岁数了怎么可能会这么不知礼数?不过是有人授意他折腾闹事而已。
那授意他的人是谁,半夏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得到是他那个生母刘侧妃,有意弹压新过门的世子妃。
不过,此时正合半夏的心意,她才不会去拆穿。而鲁王府的人,为了自家的脸面,也不会让外人知道妻妾相争的事情。
齐欣兰的处境越不好,地位越不稳,才不会到她面前指手画脚。“怎么?大姑娘攀上了高门贵婿,就看不上淮阴侯府这破败门庭了?眼睁睁看着娘家被人羞辱作践也不肯说一个字?”
这话太重,齐欣兰娇躯一颤,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语带哀求,“太太,今日是女儿的好日子,你要是真心疼我,此事就揭过不提了可好?”
半夏怒极反笑,“听听,你们都听听,这是为人子女该说的话吗?”齐欣兰这话的意思不就摆明了,她要是继续追究,就是不慈,就是个恶毒的继母了。
齐欣兰福身道:“太太息怒,铭儿年纪小,不懂事,日后女儿一定多加管教他,来日再让他向五弟赔罪。”
半夏摆手制止,璧竹忙扶起齐欣兰,“不必了,人家是王府公子,我们这等破落户,哪里配让人家赔礼。今儿我也累了,不如就散了吧!”
齐欣兰微微一愣,寻常的女儿家归宁,虽说定要在日落前回家,但都是用了两饭之后才会回家的。
现在晚膳还没摆开,主人家就端茶送客,这不是给她没脸嘛!
齐欣兰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又转变为青黑色,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个钟氏会在这个时候将她一军。
鲁王府的大姑娘一心看戏,便娇笑道:“既然齐太太乏了,我们就不多打扰了。烦请齐太太通报前面一声,叫我父亲和哥哥准备归家。”
“好说。”半夏颔首,正要打发人去前面,齐欣兰却插嘴说:“太太若是累了,先歇一歇也无妨,大家都是一家人,也不需要太过讲究。更何况,二婶婶还在呢。”
钱氏见提到了自己,忙打圆场,“大嫂要是精力不济就先休息去吧!这里有我招待也是一样的。咱们虽然分家了,但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齐字,我也算是主人家。”
两人站在同一个阵线,半夏也不好再说什么,独自离开,往外面走去。
这里就是半夏的屋子,客人都还在这里要怎么休息,而且这本来就是托词。半夏只是想给鲁王府的人一个信号,她与齐欣兰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和睦,淮阴侯府到底能否成为这位新任世子妃的后盾还尚未可知。
走在路上,忽见到一个小厮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往马厩的方向走去。
半夏叫住小厮问道:“可是又来了哪位客人?都后半晌了,怎么会在这时候来?”
小厮低着头道:“回太太话,并没有新客,这是大爷新买的宝马,铁匠刚钉好了马蹄铁,送到府上来。”
半夏拧着眉,捂住鼻子,这匹马还没有洗刷,身上的味道并不好闻。“家里的马还不够多吗?怎么又买马了?你们也不劝劝他,再买下去,就要再搭建马厩了。”
小厮忙赔笑道:“大爷是男孩子,总是爱马的,这据说是西域的马匹,极为珍贵,这马的性子烈的很,大爷还说要亲自驯服它呢。”
半夏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又仔仔细细地将这匹马打量了一圈,才叫小厮把马儿牵到马厩去。
半夏一直停留在原地,目送着那匹马儿消失在转角,才继续往花园走去。
“宿主大大,你是不是也想骑马啊?”二五零钻出来彰显存在感,“可惜这个世界女子只能坐马车,是没有机会体验骑马了,咱们下个世界,去下个世界体验。”
半夏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三分的笑意,“我没有想骑马。二五零,你有没有听说过理查三世的故事?”
“知道知道,宿主大大那个世界中,大文豪莎士比亚的作品是不是?”
“不是这个,我说的事理查三世真人。”半夏道,“那一场名为波斯沃斯战役的故事。”
“波斯沃斯战役?玫瑰战争的结束,文艺复兴的开始,大大大,你不会,你不会是想在这个世界搞个文艺复兴吧?”二五零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抖,好似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半夏无奈的揉了揉山根,“你想到哪去了?我还没这么闲。关于波斯沃思战役,有一支流传久远的歌谣:少了一枚铁钉,掉了一只马掌。掉了一只马掌,失去一匹战马。失去一匹战马,失去一场战役。败了一场战役,毁了一个王朝。”
半夏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对璧竹说道:“我就坐在前面水边的亭子里,你去把钟朝叫过来,我有事情吩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