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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继母难为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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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渚睁大了圆圆的眼睛,似有丝丝的雾气冒出,“太太,为什么我再也见不到姐姐了?为什么姐姐会不疼我?”
半夏解释道:“你姐姐嫁人了,就不住在淮阴侯府了,她是新妇,也不能随便回娘家。以后她就是周家人了,不是我们齐家的人。”
齐渚有些着急,他抓着半夏的手问道:“太太,那我要怎么办啊?我不想失去姐姐,我不想失去姐姐。”
银兰朝天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道:“渚哥儿别为难太太,太太能有什么办法,大姑娘大了总是要嫁人的,你总不能拦着她,不让她嫁到周家吧!”
“银兰!不许胡说!”半夏低喝了一声,复又温柔地对齐渚笑道,“渚儿别想那么多,周大奶奶很喜欢你的姐姐,阳哥儿看着对你姐姐也是满意的,这门婚事只要他们都同意了,就不会有错了。除非让他们讨厌你姐姐,但你姐姐那么好的姑娘,他们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姐姐呢?”
最后一句话半夏说的极为小声,除了靠的最近齐渚,周围的丫鬟都不曾听见。
一道亮光自齐渚眼睛划过,他迈着小步跑开,看他前行的方向,正是老太太院子的方向。
半夏连忙站起身来,“你们还不赶紧跟上,仔细看好渚儿,别让他磕着碰着。”
几个丫鬟连忙跟在他的身后,银兰扶着半夏嘟囔道:“不知道这小祖宗又闹什么脾气,总不能拦着大姑娘不让嫁吧!”
“终究是他们姐弟俩之间的事情,与我们无关。”该怎么做她已经教给齐渚了,接下来,就看他的表现了。
半夏在脑中呼唤了一声:“二五零。”
“嘤嘤嘤,宿主大大,您终于想起我了。”熟悉的软糯声音在半夏的脑海里响起。
这个世界不比上一个世界,在现代半夏有很多的独处时间,可以常常和二五零聊天。但是现在的这个世界,她是侯府的女主人,一脚迈,八步跟,行动坐卧都有人服侍,因此多有些冷落了二五零。
半夏也不内疚,淡淡地道:“我要看现场直播。”
“哦!”二五零乖乖巧巧地应了一声,在半夏的面前张开了一面水镜。
水镜中画面,齐渚正好冲进了老太太屋子的正堂。
许是为了让两个年轻的小男女培养一下感情,老太太李氏和周大奶奶都不在正堂,只有齐欣兰和周阳对向而坐,以及周围侍立的丫鬟。
齐渚一冲进屋子就直奔周阳,他恶狠狠地一脚踢在周阳的小腿上,洁净的衣袍瞬间留下个黑色的鞋印。
周阳不悦地蹙起了眉头,齐渚人小力气也小,他并没有太疼,但是莫名地被冒犯令他非常生气。
齐欣兰被齐渚的行为吓了一跳,她连忙站起身,拉着齐渚责骂道:“渚哥儿,你是这是做什么?还不给你阳大哥哥赔礼道歉!”
齐渚霸道地性子尽显,他嚣张地道:“我才不道歉,他想抢走姐姐,他是个坏人,渚儿要打跑他。”
齐欣兰闻言,心中先是一暖,齐渚这是舍不得她啊!但这番行为还是不应该,她好言劝道:“渚儿,不要胡说,快给你阳大哥哥赔礼道歉。”
她复又转向周阳,满是歉意道:“阳大哥哥,真是对不住,渚儿年纪小,不懂事,还请你多加海涵。”
周阳身为世家公子,虽然有他的骄傲,但也不至于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他摇了摇头道,“无妨,大妹妹不必在意。”
齐欣兰见周阳嘴上说着无妨,但眼神还盯着衣袍上的鞋印,齐欣兰叹了口气,赔笑道:“阳大哥哥穿着这衣裳也不能见人了,我父亲还有两身未上身的衣裳,只是颜色款式都是他那个年纪用的,大哥哥将就用用可好?”
周阳还未回答,齐渚先不干了,他挣脱齐欣兰的手,扑到周阳身上厮打起来,“你这个坏人,抢我姐姐,还抢老爷的衣服,我现在就打死你,不让你祸害苍生!”
齐渚像个小炮|弹似的,把周阳扑倒在地上。他在周阳的身上扑腾,手脚并用,拳打脚踢,将周阳的衣裳撕成了一条条破布。他坚硬的脑袋一下下磕在周阳的胸口,让周阳闷痛不已。
周阳从小就学习君子之道,哪有见过这般胡搅蛮缠的主,猝不及防之下,吃了大亏。
两人缠作一团,齐欣兰也不好上前,她捏紧手帕,前前后后地踱步,狠声对两旁的丫鬟说道:“还不把两个哥儿分开,他们要是有个什么,我把你们统统发卖了!”
丫鬟们本来也怕齐渚凶狠起来会误伤她们,一直围在旁边不敢上前。现在听到齐欣兰的话,再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抓齐渚的抓齐渚,抓周阳的抓周阳,先把二人分开再说。
齐渚手脚被丫鬟们抓住,不能再抓挠踢踏,心里一急,张口咬在了周阳的手背上。
“啊!”周阳惨叫出声,齐渚这一口可没有控制力道,直接把周阳咬得鲜血淋漓。
周阳被齐渚咬疼,也顾不得会不会伤到齐渚,条件反射般将齐渚往旁边甩,导致了齐渚的脑袋磕在了桌子腿上。
齐渚终于松开了嘴,他坐在地上大哭,嘴里还不断地有鲜血涌出。齐欣兰焦急地将齐渚抱在怀中,上下查看他也没有受伤。
因为先前齐渚的手脚被丫鬟拉着,其实他伤的也没有多重,只是脑袋上肿起了一个小包包。
周阳狼狈地从地上站起,他的衣衫被齐渚撕成了破布,发髻凌乱,哪里还有初见时翩翩少年郎的样子!
最可怕的,是他的右手手背上,又一圈深深的牙印,深可见骨,还在不断地冒出鲜血。其中两个伤口上还有两个带血的牙齿,显然就是齐渚的乳牙。
“这是怎么啦?”正堂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早有人去通知老太太和周大奶奶。
一转入正堂,周大奶奶便看到自家儿子惨兮兮的模样,泪水瞬间喷薄而出,才这么一会儿,怎么就变了这个样子?
周大奶奶携起儿子的手,深深的一圈牙印,个个扎破了皮肉,形成了一个黑黝黝的圆洞洞,最显眼的,就是那两颗崩断的乳牙。
周大奶奶一边抹泪,一边恨声道:“齐老太太,这事儿你可要给我一个交代。”
周大奶奶心疼儿子,老太太也心疼自己的孙子。齐渚的脑袋上鼓起一个大包,牙齿还崩断了两个,又哭得这么可怜,把老太太给心疼坏了。
“兰儿,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太再心疼孙子也理智尚存,先向齐欣兰问明情况。
可齐欣兰怎么说得出口,齐渚大闹是舍不得她嫁人,不得羞死人了。大家族的相亲一向如此,从不明明白白的说清楚是相亲,不过是白见一面,合则成事,不合也就算了,不伤两家的颜面。
今天周大奶奶上门拜访,从未说过一句要她做儿媳妇的话,她若是说齐渚不愿意她嫁给周阳,那脸面也就丢尽了。
齐欣兰的丫鬟鹂儿适时说道:“老太太,是渚哥儿淘气,与周家的大哥儿玩闹呢!渚哥儿年纪小,哪里比得上周家大哥儿,但是他一点亏也不肯吃,这才把大哥儿咬伤了。”
老太太搂着还在哭泣的齐渚道:“渚儿的不是,兰儿,你代老身给周大奶奶赔个礼。”
齐欣兰冲周大奶奶一福身,这一次周大奶奶可没去扶她,任由她一揖到底。
老太太接着道:“只是阳哥儿也狠心了,渚儿才多大,竟然崩断了他的牙齿!还好只是乳牙,若是恒牙,渚儿这辈子可就毁了!”
周大奶奶眸中划过狠色,齐渚是被齐太太带出去的,又突然跑回来找周阳的麻烦,齐太太若是没做什么,她才不信。
周大奶奶心中既是气恨,又是懊悔,淮阴侯府婆媳两个斗法,竟然拿她的儿子作伐子,果然古话说的对,这种继母当家的姑娘不能娶。
只是这个亏她不肯白吃,儿子的伤不能白受!周大奶奶递给周阳一道眼色,周阳立刻心领神会,他拱手道:“老太太,渚弟的牙齿,阳深感惭愧。当时阳被咬得疼痛难忍,挣扎间不甚崩断了渚弟的牙齿,这并非阳之所愿。”
周大奶奶也忍着气道:“老太太,眼下两个孩子都受伤了,我们今天就先告辞了,给孩子寻医问药要紧。等有空,我定递上拜帖,带上阳哥儿亲自登门致歉。”
“你们去吧!”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太太也无心招待客人,先散了也好。
半夏坐在花园里的石头凳子上,悠哉地观赏这一出大戏,齐渚果然没让她失望,这霸道的性格就是吃不得亏!
接下来,这门亲事无论成不成,都无所谓了。亲事不成固然好,亲事就算勉强成了,齐欣兰未来的日子,也不好过。
半夏抬眼看去,远远地有两道醒目的身影走来,正是周大奶奶母子俩。
周阳已经换了身衣服,半夏认得,是齐勇的衣裳,穿在周阳的身上,并不合身。但也比穿着那堆破布走来走去来得好。
“周大奶奶。”半夏仿佛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般,笑盈盈地迎上了脚步飞快的周大奶奶。
周大奶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鼻子里哼出一道冷气,一句话不说,与半夏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