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留[快穿]》云去闲

14、校园霸凌13

　　半夏冰冷的眼眸中犹带笑意，眼镜片上反射的灯光打在李春江的脸上，将他的惊慌暴露无遗。

　　“我要杀了他啊！你是不是想要阻止我？嗯？”半夏的声音轻轻柔柔，不带任何威胁。但每一个字，都好似寒冰，击打在李春江的心口，让他的一颗心彻骨寒凉。

　　李春江伸手就要抢走半夏手里的注射器，“婷婷，不要开这种玩笑。”

　　半夏当然不会让他得逞，反手将注射器藏到了身后。“我没开玩笑，今天不杀了他，等他回到学校，我就得死在他手里。春江，你想看着我死吗？”

　　半夏眼中含着热泪，却不是软弱，而是坚定决绝，李春江骇得浑身颤抖，“婷婷，他不会杀你的，而且有我保护你，不会有事的。”

　　“你说不会就不会？春江，你不知道，我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心惊胆战之中。李程程他恨我，当着你们的面，他当然不会说要杀我的话，但是实际上呢？他多想要了我性命。”

　　半夏的声音带着无边的绝望，李程程不死，她的生活永远笼罩在李程程的阴影之中。半夏手腕一转，从李春江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她并不急着对李程程下手。

　　李春江看到半夏眼中跳跃的疯狂，心中一痛，他哑声道：“婷婷，不会这样的，还有我在呢！”

　　“你？没用的。”半夏嘲讽一笑，“你能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吗？李程程能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就能把我从楼上推下去，凭他的体力和身手，我连反抗都做不到。春江，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他不会的，杀了你他就是杀人犯。”李春江抓着半夏的双肩，沉声道，“你也不能杀了他，你杀了他，你就是杀人犯了。”

　　半夏嗤笑出声，“比起做个死人，杀人犯算什么？我要的是活着。而且，我这支针扎下去，没有人会知道是我干的，春江，我们什么事都不会有。”

　　半夏将针筒放在了李春江的眼前，她带着诱哄的语气道：“这不是毒药，打下去，只会把他的免疫应答能力提高，引起过敏反应，他免疫系统就会攻击他自己的身体，他的死因只会是过敏。”

　　“婷婷，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但是你给他扎这么一针，总会被查出来的。”李春江看着半夏手里的针筒，那是欲望和邪恶的源泉，他的脑海里不断的天人交战，理智告诉他，不行，不行，不行。

　　“你不说，谁会知道？”半夏幽幽地道，“他现在打着吊针，手背上全是针眼，为了尊重病人的隐私，病房里是不允许放摄像头的。没有人，没有证据，会知道是我做的。”

　　“除非，你会出卖我！”半夏突然伸手，捏住了李春江的脸，与他对视，她低声冷笑道，“我怎么把你给忘了，你可是他的好兄弟，你会出卖我，是不是？”

　　李春江喘着粗气，牙齿打颤，他讷讷地道：“不可以，婷婷，你收手吧！我不会出卖你的。”

　　“我不相信呢！”半双的双眼变得猩红，她的额头抵在李春江的额上，声音尖利，“刘宇佳的事，现在都没有结案，要是你出卖了我，他们会被刘宇佳的死都算在我头上，那我就完蛋了。”

　　李春江抓着半夏的手，恳切地道：“婷婷，我不会说的，我保证这件事这辈子就烂在我的肚子里了，我谁也不会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半夏就针头抵在李春江的脖颈上，只需轻轻用力，就能插进他的脖子。

　　冰冷的针头抵在脖子，李春江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不知为何，他从心底里相信半夏不会伤害他。

　　“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能够相信我。”

　　半夏嘴角勾起，将手里的针管塞到李春江的手里，幽幽地道：“你来，你在李程程身上扎这一针，我们就是同伙了，这样，我才能相信你。”

　　闻言，李春江镇定的表情瞬间龟裂，什么？要他杀了他曾经最亲密无间的兄弟？“这不可能，婷婷，我做不到。”

　　“你不肯？”半夏松开钳制李春江的手，嘴角的笑意减淡，“你们的兄弟之情，真让人羡慕呢！只是可惜了，我是你们兄弟情谊的牺牲品。”

　　半夏平静的走到窗台边上，“罢了，你走吧！你若是要出卖我，我也管不了，我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名誉受损。”

　　“婷婷，别做傻事，我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会出卖你。”李春江心中震撼，看到半夏要拉开窗帘，连忙用身体拦住，把窗帘压在背后，不让半夏靠近。

　　半夏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冷厉，“喜欢我？我怎么看不出来？逼我去死，这叫喜欢我？”

　　“我没有。”李春江拼命的摇头，他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只知道不能看着半夏去死。

　　“春江。”半夏将李春江摁在她和窗户之间，“你要明白，我和李程程之间只能活一个，你选择不杀他，就是要我去死。”

　　李春江的绝望地抱住了脑袋，“为什么要这样？婷婷，不要逼我。”

　　半夏面露不忍，放开李春江，揉了揉他的头，声音柔柔的道：“我不逼你，大不了，我和他同归于尽。”

　　半夏说完就要从李春江的手里拿回针筒，李春江却倔强的将注射器死死的捏住手心，不肯松手。

　　半夏轻松地笑了笑，道：“不给我也没关系，反正是同归于尽，用什么不一样。”

　　病床床头的果盆上，还放着一把单刃水果刀，半夏反握住水果刀，就要冲李程程的脖子刺去。

　　“不要！”李春江低呼一声，“婷婷，你放下刀，我来。”最后两个字，好似用尽了李春江全身的力气，他的脑袋耷拉下来，整个人都沉浸在阴郁与绝望之中。

　　李春江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病床边上，一步一步，走得极慢，他握着注射器的手青筋爆起，他颤抖的嘴唇，额上滑下的冷汗，无一不说明他心中的忐忑。

　　针眼刺入李程程手背血管的一瞬间，李春江闭上了双眼，咬紧腮帮，将注射器内的液体，全部注入。从此，他再无退路。

　　半夏满意地看着李春江佝偻的背影，仿佛老了十岁，今夜，将是他此生无法逃脱的噩梦。不过，人生嘛，总会有第一次。

　　李春江到底不是专业医生，将针头拔出的瞬间，就有血液顺着针眼冒出。半夏眼疾手快，那棉签按压住针眼，直到血小板用血栓凝结了针眼，半夏才松开手。

　　半夏从李春江手上抢回注射器，和棉签一起放进熟料袋中，不该留的东西，一个都不能留。

　　见李春江还傻愣愣的站在病床边，半夏拍了拍李春江的脸，他才回过神来。“表现的正常点，事情已经做了，你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李春江将脸埋在自己的双手中，他的手，脏了，他的心，黑了。往后余生，他的生活中还有光亮吗？没有，只有一片漆黑。

　　半夏将李春江抱进怀里，像是哄孩子一般，轻轻拍着他痉挛的背，“不要害怕，死人这件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春江，我很开心，你真的做到了你所说的，你说你会保护我，你真的做到了。”

　　“我知道，李程程是你的兄弟，杀了他，你会很痛苦。但是我能怎么办？你不成为我的同伙，就代表你随时会出卖我。要是让我爸爸妈妈知道我做了这种事情，我这辈子就完了。”

　　一串眼泪滚珠似的落在李春江的脖颈处，半夏诱哄地道：“再说，李程程那么爱刘宇佳，刘宇佳死后，李程程是那么的痛苦，恨不得以身代之。他们生不能同寝，死后同穴，未必不是好事啊！李程程，会感激你的。”

　　“程程博他会感激我？”李春江口中喃喃自语，半夏立即跟上，“是啊！你瞧，李程程他正冲着你笑呢！”

　　半夏手指指着病床上的李程程，他仍旧昏迷着，紧闭着双眼，只是他天生上扬的嘴角，带了两分的温度。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公交车大多已经停摆，李春江便带着半夏去乘坐共享单车。

　　夜来风凉，半夏瑟瑟发抖，薄薄的校服外套，已经抵御不了夜里的寒风。一件外套披在半夏的肩上，李春江哑着嗓子道：“你穿多点，别着凉了。”

　　“你不怨我？”半夏捏着衣领，诧异地看着李春江，从第三医院出来，一路上李春江面无表情，没有说过一句话。

　　李春江摇了摇头，道：“是我下的手，要怨也怨我自己。如果，如果我们能早点相遇，也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傻子。”半夏低着头，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侧坐在自行车的后座，半夏的脸庞靠在李春江的背上，直到此时，她才真正的松了口气，脱轨的计划一，无异于将她置在火堆上烧烤。她既要面对警察的盘问，又要应付李程程的纠缠，一时一刻都要警醒，不敢行错一步。

　　半夏闭上双眼，拉了拉李春江的衣角，柔声道：“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我们真的被查到了证据，你就把事情全推到我的头上，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乘你上厕所的时候下的手，知道吗？”

　　李春江一语不发，只是加快了蹬自行车的速度。夜空下，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渐渐地拉长，又渐渐地缩短，周而复始，不知何时才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