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九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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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阿鹤，是个同天使般的好孩子啊。”
面容苍白的女人握着鹤见泽的手，虚弱地说道。
他垂眸，耐心地听着奈绪美的话语，脸上并无半分动容之色。奈绪美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像是意识什么到一般，用尽全身力气笑了起来，把鹤见泽轻轻往后一推，身上泛着微弱的光。
“要好好听母亲的话。”
面容苍白的女人，没有握着他的手。
“……我们的阿鹤，是个同天使般的好孩子啊。”
鹤见泽愣了一下，往身后望去。之前亲手被他杀死的女人，如同人偶站在盘虬卧龙的树干旁，一动不动，双眼是无机质的黑色。
太阳升起来了。
阳光穿过层层树叶，斑驳地洒在奈绪美半透明的身上，连同她整个人一起，化作碎片消逝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鹤见泽注视着奈绪美消失的地方，发出一声轻笑。
“真是毫不留情的一击啊。”
他没有管跟上来的渡边凉川，跌跌撞撞地来到“渡边”家的院子里，用力地摁住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痕，使刚止血的伤口又一次溢出鲜血。
“禁果。”
沾着露珠的青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而花圃里的玫瑰却越发的娇艳欲滴。他摘下了奈绪美最喜欢的一朵。
“阿其，看，这朵玫瑰果然很美吧！”
她笑着揉了揉鹤见泽的头，小心翼翼地避开手上的伤口，把他拉了起来。恍然间，他明白了阳光有多么温暖，也明白了他永远无法拥有，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窥伺，碰到便会灼伤。
然后，他看见自己低着头，低低地说了一句：
“啊。很美。”
*
他从幻境中醒来，抛弃了心中可笑的承诺，在渡边，不，凉川惊恐的眼神下把她绑在了之前奈绪美死去的树林，藤蔓深深地缠绕着她，血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片血渍，却始终得不到解脱。
又用特殊的手段找出了服部凉川的二婚对象——服部大郎偷东西的监控，发给了他工作超市的店主使他被辞退并且倒贴了几万日元，却并没有杀了他。
“杀掉的话，会很麻烦的。”
他低声地说。
他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在河边的草丛扒拉出一个箱子，拿出里面的药物，草草包扎了伤口。这是贫民窟的小孩心照不宣的秘密。在几个月前，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定制了一身与之前相差无几的黑色和服。他在路人和店员惊疑不定的目光下取走了和服。
手上拿着一朵玫瑰，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丝毫不在意路人的目光。
服部其坐在废弃大楼的天台上，望着被风吹得不停摆动的树枝，紫黑色的眼中罕见的露出了几分茫然。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笼罩了这座城市，带走了唯一的温度。不远处的街道逐渐亮起了一盏一盏冷白色的灯。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用冰冷的手指轻轻摆弄起了手中的玫瑰。
“我可是设计杀了你啊。”
他露出了恶劣的笑，眼底的悲伤却是要溢出来一般。可他只是笑着，把玫瑰放到粗糙的地面上，站到了天台的边缘。由于年久失修，栏杆早已不见。
风从单薄的外套灌了进去，整个人摇摇欲坠。最后看了一眼挂在天空的一轮弯月，转身，笑着倒了下去。连同他那黑色的和服，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玫瑰一瞬间枯败了下去，被风一吹，花瓣便消散在了空中，不留一点痕迹。
在这坠落的短短十几秒内，他的时间似乎被无限的拉长，身上的绷带因为没有绑紧，被风吹的四处飘散。
他曾经看到奈绪美在给花浇水时，怜惜的朝他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说：“阿其明明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啊。”
哈。
他自嘲般的在心里笑出了声。若真要算起来，他估计和刚入社会的青年一般大。毕竟，他都活了三次了。不过可笑的是，直到这一次，他才完成自己盼了二十四年的愿望。
可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预想中的情绪没有出现，有点只是这几乎将他吞噬的绝望与茫然。
彻底舍弃了吗？
杀死湮灭了吗？
依然逃避着吗？
是虚假的吗？
还期盼着吗？
神明真的存在吗？
心里有一道声音在不断地问着自己，受蛊惑一般，他张开了嘴，破碎的话语在空中回荡。
“人活着真的是存在某种价值的吗？”
喧闹的城市，无一人回答。
'砰———'
天空中出现金色的齿轮，轻轻转动了一下，时间将树上的落叶、汽车的鸣笛、吵闹的家庭以及快要碰到地面的服部其，全部都静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九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