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姐大》拉布拉多

6、第 6 章

　　徐风站在八皇子的书房前来回地踱步。自从姚妃收棺入殓后，八皇子也离开了八皇子府，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徐风那个着急啊，亲自到玉宇阁去找人。可是麽麽说欧阳公子已经好久没来过了。怎么办，说八皇子不在里面，徐风不太相信，但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连皇上也没有旨意，就不能大肆搜索。再说弄得太张扬的话，会落下话柄。如果八皇子真在玉宇阁，就只能等他自己回来了。还好阁内姑娘们都愿意为八皇子保守秘密。
　　玉宇阁是醉春楼的内阁，是高等嫖客的专用场所，欧阳夜羽自然在列。此刻的欧阳夜羽的确藏身在玉宇阁。他很不开心，不是一般的不开心。日与夜已经颠倒，欧阳夜羽完全沉浸在黑暗里，整天抱着酒瓶度日，醉醺醺的，头发凌乱无比，眼睛迷离，下巴的胡子也长了出来。如此落魄麽模样，任谁看了都很心疼。可是他无法跨过自己那一关，终日沉沦在酒缸里，上好的花雕进了他的肚子都成了水。
　　玉宇阁的花魁茴香姑娘算是欧阳夜羽的知音。从认识欧阳夜羽的那一刻开始，茴香就感觉到欧阳夜羽并不开心。他自命风流倜傥，脸上总是挂满乐呵呵的笑脸，跟姑娘们嬉笑玩乐时也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茴香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是隐藏着一丝深刻的哀伤，就像河流的水杯堵在了上流，谁也无法看到河水流下来，也没有人可以去安抚。而现在亲爱的母亲去世了，这河水突然缺了堤，洪水开始泛滥，冲刷着他的脑袋。
　　欧阳夜羽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他很痛苦，心如刀绞，可是他无法克制。紫烟的离去，母亲的去世，使他无法再抬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在乎的人都要离开我？我无法接受，我讨厌，我真的很讨厌！欧阳夜羽大手一挥，手中的酒瓶摔在地上。动作幅度太大，欧阳夜羽一时没坐稳，也摔到了地上，如废人般瘫痪在地面上。可是欧阳夜羽不愿意爬过来，他就这样蜷缩在地面上，就像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嘴巴不停地颤抖。
　　门外路过的茴香闻声而入，看到欧阳夜羽的样子，心里绞痛绞痛的。她命人扶欧阳夜羽回床，坐在床边看着他。欧阳夜羽目示前方，眼珠一动不动，如此地空洞。这个真的是平常看见的欧阳夜羽吗？曾经潇洒俊朗的他现在变得颓废不堪。安静地陪欧阳夜羽坐了好一会，茴香菜叹口气，说道：“欧阳公子，您又何苦呢？姚妃娘娘已经去了，您就应该好好活着。难道她去，您也不愿意让她去得安心？您忘了她跟你说的话了吗？”
　　等了好一会，见欧阳夜羽一点接话的意思也没有，茴香又说道：“茴香知道您现在很难过，想当初，茴香也是坐在娘的身边，看着娘的手从我的手里滑落下去。那一刻，我的心就好像被撕开一样，唯一的亲人走了，茴香以后孤苦伶仃，无依无靠，那种心情直到现在依然刻在茴香心里。可是，人已经走了，伤心也该有个限度，茴香这一生不能只活在母亲的影子里。欧阳公子，您也要明白啊。您不是还有父亲吗？您要宽心啊。”茴香一边说着，一边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眼泪不禁滑落下来。
　　“父亲？”欧阳夜羽突然开口了，硬硬地吓了茴香一跳，“我真的有父亲吗？”
　　茴香一愣，的确，在皇上的心里，姚妃并不是唯一的妻子，欧阳夜羽并不是唯一的儿子。姚妃去世的时候，皇上能如此激动，说明他心里还是有姚妃的，可毕竟人已经死了，这个唯一怕且也消失了，皇上可以阅天下美女，难保有一个会顶替姚妃的位置。欧阳夜羽虽然是皇子，可惜生性顽劣，皇上儿子众多，又岂会只顾着这个儿子呢？怕是已经死了心，他要怎样，就随他去了。如此不顾不问，欧阳夜羽还算有个父亲吗？
　　茴香没法回答欧阳夜羽这个问题，欧阳夜羽也不期待。他靠着床站起来，走路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辨清了门的方向，又好不容易摸到了门边，却晕头晕脑的把脑袋撞在了大门上，脚下一时站不稳，跪了下来。茴香吓得赶快过去扶起他。可是欧阳夜羽大手一挥，把茴香推倒了，嘴里还吼着：“不要你扶！我自己会走！不要你管！不要你们管！”听得茴香又气又心酸。
　　麽麽刚好走到院子里，听到阁内的纷乱，匆匆走进玉宇阁。一看到欧阳夜羽的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回头对后面的小喽啰说：“给我打晕欧阳公子，抬上房间去。”
　　茴香一听，吓得拉着麽麽的衣袖：“麽麽，使不得啊，欧阳公子可是八皇子，打了恐怕醉春楼就有麻烦啦。”
　　麽麽镇静地说：“没事，现在他这个样子，就算打了，醒来也记不得了，再说，不打晕他，谁能把他抬上房间？恐怕是谁也不得安心。”
　　“呯”的一声，欧阳夜羽应声倒下，小喽啰们七手八脚地抬着他上了房间。麽麽对茴香说：“茴香，今晚恐怕还是得麻烦你了，他就只让你靠近他，你就再照顾一下他吧。”
　　茴香点了点头，目送麽麽离开，回头看着欧阳夜羽的房间。看来这一夜，她也不能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