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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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我自愿成为贡品。”
布丽吉塔嘹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广场。
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巨大的陨石，这句话在全场死寂的气氛中引起轩然大波，所有人都因为这个突发事情出现各种反应。惊愕、好奇、嘲讽、悲怆，场面一时之间变得混乱起来。
就历史而言，从第1届饥饿游戏开始，至现在的74届，从未有人愿意主动成为贡品——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代替某人成为贡品。
诺奇本就上扬的嘴角翘得更高，在堆砌成白墙的脸上，涂得鲜红的嘴巴更像是恶魔张开了血盆大口。他对这种情况的出现显然是乐见其成的。
诺奇确信这能让他在全国的直播中成为最出名的那个专员，在他的带领下，出现了历史性的第一个志愿者，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加劲爆么？
“这是非常明智的选择。”诺奇用着比原先慢了整整两倍的语速说出这句话，他脸上得意的表情不难让旁人猜出他在享受这个突发事情带来的连锁反应，甚至已经沉浸在对未来的幻想之中了。“那就请我们的贡品女孩走到台上来。”
布丽吉塔又捏了捏露露头上的小团子，然后在她的额上落下一个轻吻，安抚这个泪眼婆娑的小女孩。
露露没有再说什么挽留的话，她知道她无法阻止布丽吉塔的决定，更何况这一切已成定局，现在大吵大闹反而会把事情引向不利的局面。她只能咬紧嘴唇，把难过的呜咽全都堵住嗓子眼，任由布丽吉塔把她交给从后方挤上来的翠丝手里。
“我会回来的。”布丽吉塔再次亲了亲翠丝的额头，这对母女都是一样的难过表情，让她突然觉得内疚起来。
也许这样做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妥当。
“等会会给你们家人的道别时间，别磨蹭了，女孩。”诺奇看着台下的情景，烦躁地催促起来，语气听上去十分不耐烦。
他本就不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
布丽吉塔弯了弯眼睛，转身往台上走去。
她走到诺奇的身边，迎接被他从头发打量脚趾头的目光。若要具体形容，就像是在打量一个新收到的玩具。
“告诉我你的名字，像你机智的女孩肯定有一个不错的名字。”诺奇将话筒放在自己嘴边，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布丽吉塔·科尔奇。”
“的确是个好名字。你和原本被抽中的露露·科尔奇名字很相像，你们两个是姐妹么。”诺奇的表情多了一份兴味。
“是的，”布丽吉塔挑挑眉，“你很聪明。”
台下因为这句话出现一阵哄笑，这让诺奇感到恼怒。
“听着，科尔奇，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不需要你的过多作答。”诺奇的眼神终于从打量变成了瞪视，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露出了讽刺的笑容，“瞧她那刚刚在台下哭得可怜样，她肯定是在因为你这个姐姐抢了她的风头而难过地要命吧。要知道，像你们这样的贫民，可能一生也就这么一次在全国展示自己的机会了。”
“那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布丽吉塔学着诺奇那样拖长调子，抬起鼻孔做出一副傲慢的样子，“你看看她那细胳膊细腿的，根本不可能给我们家带来胜利和荣誉。只有我能完成这个伟大的事情。”
“是的是的，你这份觉悟非常好。”这会诺奇倒是没有恼怒布丽吉塔这幅鼻孔朝天的样子了，他就是要这种场面“所有11区的平民都需要学习你这样的勇敢精神，这才是饥饿游戏想要的人才，让我们为布丽吉塔·科尔奇鼓掌！”
诺奇的尾音刚刚落下，热烈的掌声便接踵而来。这次是市长学聪明了，老早就安排好人手在下面等待这位专员的鼓掌需求。
这颗巨大的人形圣诞树在享受完掌声后，才终于开始下一步骤。他示意两个贡品站在一块，手牵着手，一起聆听帕达姆王国神圣的国歌。
帕达姆王国的国歌奏起，人们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这件事情上来。
没人发现台上的女贡品走神了。
布丽吉塔感受到手上的重量，从未与人牵过手的她此时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在了萨里什那传递着热度的手上。
牵手么。
哪怕是战斗时会有的肢体接触，也从未有过异性这样握住她的手过。
他的手握得很紧，而且有很多茧子，很大很宽，是因为干农活的原因么？
布丽吉塔细心地感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第一次。
她猜想萨里什也许是个爬树高手，她觉得这样的手很适合往高处爬。
布丽吉塔又偏了偏头，用余光瞅到她这次的同区对手。
虽然他脸上严肃焦虑的表情有点让人觉得不太好接近，但是那深棕色的皮肤，高挺的鼻梁，有神的双眼，肉感的嘴唇，都让他加分不少。
她突然发现萨里什长得还挺帅的。
国歌环节结束后，诺奇上前一步插进他两中间，揽着他们的肩膀往后面政府大厅走。
布丽吉塔低头看了看被松开的手，咂咂嘴，觉得有点可惜了。
进到政府楼之后，布丽吉塔和萨里什被分配到了两个房间，等待他们各自家人的到来，进行临别前最后一次的见面。
布丽吉塔进了房间后，先是摸了摸天鹅绒质地的沙发，很软，很舒服。她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然后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这种久违的柔软，实在是太令人开心了。
房间的装潢很豪华，耀眼的金色和热烈的红色相交错在这个空间内，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闻久了让人有种精神放松的舒适感。
也许是薰衣草的香味？布丽吉塔舒展着四肢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猜测着这股香味的来源。太久没有待在这样的环境里，她都快忘记这些曾经对于自己来说可以是烂熟于心的事物了。
虽然战争很残酷，身为英雄的他们总是要奔波于世界各地参加严峻的战斗，但是在休战的闲暇时间里，女英雄们会凑在一块互相分享在各地找到的小玩意。
比如漂亮的小饰品，比如好用的化妆品，又比如战争时期人们遗落在专柜的香水。
特别是法芮尔，身为埃及女王，她有足够的财富和绝对的地位让她能够组建起一支最厉害的香料研发团队。在飞上天空与敌人进行空战时，她也会时刻保持自己完美的女王姿态，坚决执行着美与力量共存的信念。
一开始布丽吉塔并不在意这些，被教父一个人拉扯着长大的她一直生活在男人堆的环境里，对于她来讲，只有和谁比能喝最烈的酒以及谁能喝得最多才是最令人兴奋的聚会，因此第一次被猎空强制喷了香水后，她不自在了好几天，总觉得身上有香味的自己很奇怪，哪怕泡了澡也总是忍不住去闻闻身上还有没有残留的香味。
就这，还被后来一起出任务的岛田半藏嘲笑了像只找奶喝的小狗。
直到后来的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多，布丽吉塔才开始喜欢上这些能让她变得更美的这些东西。香水、口红、眼影、甚至还有房间的布置，她与其他的女孩一样，对这些越来越上心。
露露和雅克是最先到的，他们急切地推开门后，看到与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布丽吉塔，难过的表情一时之间都凝固在了脸上。
这么享受的姿态是怎么回事？
说好的被选去参加比赛时会有的害怕和担忧呢？
听听隔壁房间吧，萨里什一家的哭声都快掀掉房顶了！
科尔奇家最小的两个孩子在今天，人生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如梗在喉。
沙发上的布丽吉塔注意到家人的到来，她开心地冲着弟弟妹妹挥手，“雅克，露露，你们来了啊，快过来坐坐，这个沙发可真舒服，不愧是凯匹特的东西。”
两个小的对视一眼，面色复杂地走到布丽吉塔身边坐下。
“布丽。。。。。。”雅克抓了抓沙发，手指滑过天鹅绒的布料。一瞬间，那样的触感让他忘记了自己原本想要说的话。
好舒服。
如果冬天能有这个，也许就不用那么难捱了。
布丽吉塔看了一眼雅克的表情，就猜到自家弟弟在想什么。她抬手摸了摸雅克的刺猬头，“喜欢这个？等我赢了比赛，就在你的房间里全都铺上天鹅绒。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姐姐超级好呀~”
雅克闻言，回过神，他愤愤地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布丽吉塔，“布丽吉塔是笨蛋。”
说完，就窝进布丽吉塔的怀里，环住她的腰，用力地抱着，“你不是说过这样的话不能随便说么，很容易变成、变成。。。。。。法拉格？”
“是flag，F-L-A-G。”露露也学着她哥哥，窝进布丽吉塔的怀里，一字一字地告诉雅克单词的正确读法。“雅克才是大笨蛋。”
“。。。我！”雅克急了，自尊心有点受伤，张嘴就想反驳回去。
“雅克，你在做什么。”劳伦德和翠丝刚到，就看到了这一幕，他出声打断儿子的要说的话，满脸写着不赞同，“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和你的妹妹吵嘴？”
雅克还是有点怕自己父亲的，他缩了缩脖子，把脸藏在布丽吉塔身后不让劳伦德看到。
翠丝走在最后。她把门关上后，快步走到沙发前，附身抱住了家里最大的孩子，“布丽吉塔，谢谢你，谢谢你保护了露露。”
布丽吉塔眨了眨眼，方才的内疚之情又浮上了心头，她觉得自己担不起这声谢谢。
“翠丝，别这样。”布丽吉塔轻轻地将翠丝推开，直视她的双眼，“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不需要道谢。更何况，我这样做，不只是为了保护露露，换做其他人，我都会成为志愿者的。”
话才说完，布丽吉塔感觉自己腰上环着的手箍得更紧了。
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好呼吸了。
翠丝的表情非常震惊，她张着嘴，近距离下布丽吉塔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颤动的瞳孔。显然，她无法理解这个做法是为了什么。
唯有劳伦德不同。
这个黑皮肤的高大男人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回答。
他仅仅是问了一句，“你想清楚了？”
布丽吉塔肯定地回答，“对，我想好了。今年已经是最后一年了，我再不把握机会的话，有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
“你要去哪里？”
“你不许走！”
露露和雅克不太明白父亲和姐姐在讨论什么，只能本能地感觉到一种危机感。
布丽吉塔要离开他们了么？
翠丝听到了这，也明白过来了。她粗糙的手轻柔地抚摸布丽的脸颊，目光如水，声音也温柔了起来，“是啊，你本就不属于这里，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去寻找你的过去。可非要选择这么危险的一种方式么？”
“我别无他法，翠丝。”布丽吉塔偏过脸，温顺地蹭蹭翠丝的掌心，“我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这里，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就会害了你们的。所以哪怕再危险，我都要试一试。”
她的成长过程没有母亲的陪伴，这些年，是翠丝给了她最想要的母爱。尽管可能只有四年，那也能让她很满足了。
“翠丝，我不属于11区，但我属于科尔奇。”布丽吉塔低下眼眉，平日里总是大大咧咧的女孩难得有这样柔软的时刻，“劳伦德爸爸、翠丝妈妈、雅克弟弟、还有我最可爱的露露妹妹，请相信我，我一定会赢得胜利的。”
“我会带回胜利的荣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