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少女在线装纯》歇子

2、第 2 章

　　梧桐大道的阳光碎成金箔，文栗用指甲轻刮哥哥递来的叶片，凸起的纹路让她想起去年冬天在病历本背面画的函数曲线。物理治疗室消毒水的气味突然被桂花香冲散，她抬头时，三只灰喜鹊正掠过哥特式钟楼尖顶，翅尖搅碎的光影落在她白瓷般的腕间。
　　文栗踩着哥哥被拉长的影子数步数。第七片落叶擦过肩头时，她听见篮球砸地的闷响混着蝉鸣涌来。
　　"小栗子你看，这是今年新建的智能温室。"文其琛的指尖在玻璃幕墙上敲出清脆回音，水培架上的紫苏叶跟着颤动。文栗刚要凑近看根系缠绕的形态，身后突然爆发出清亮的笑闹。
　　"文哥带妹巡游呢？"三个抱着篮球的男生从紫藤花架钻出来，为首的高个子掀起球衣擦汗，小麦色腰腹在阳光下泛着水光，"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妹妹？"
　　文栗下意识往哥哥身后看了一眼。她认得这种蓬勃的生命力，就像家庭教师带来的物理题集里，那些永远在匀速运动的理想化小球。真实的十七岁少年带着汗水和夏日尾韵的味道，比她想象中更具象。
　　"林骁你收敛点。"文其琛横跨半步挡住妹妹，变魔术似的从双肩包侧袋掏出柠檬水，"我亲妹文栗。"
　　"你们好。"文栗打着招呼，接过玻璃瓶时指尖沁出水珠。她突然注意到最边上的男生始终没说话，镜片后的眼睛像装在试管里的黑曜石，正安静观察她制服第二颗纽扣的位置。
　　"原来真人比竞赛视频里还像琉璃娃娃。"穿体恤的男生吹开遮住眼睛的碎发，改装过的电子表表盘突然弹出信息。
　　论坛推送提示音恰在此时响起，文其琛摸手机的动作顿在半空。
　　文栗瞥见锁屏界面闪过【爆！文神院草神秘妹妹现身】的标题，配图是她踮脚够梧桐叶的侧影。
　　拍摄者显然躲在实验楼转角，逆光镜头里她的百褶裙摆正在晨风里绽成铃兰。
　　"陈默你..."文其琛突然转头，那个安静男生已经举起单反相机。取景框滑过文栗僵住的肩膀，最后定格在玻璃温室顶棚折射的彩虹光斑。
　　"构图练习。"叫陈默的男生终于开口，声音像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铅笔，削得尖利却裹着木质温柔。他的帆布鞋尖转向琴房方向，"早练要开始了。"
　　文栗数着他们的球鞋声消失在鹅卵石小径，才发现柠檬水已经喝掉大半。哥哥的拇指突然按上她额头，轻笑："论坛那些人就爱大惊小怪，当年我入选校草的时候......"
　　"哥。"她扯住那截晃动的书包带，目光追着某个穿JK制服的女生跑过，"为什么他们都认识我？"
　　文其琛的腕表反射着正午骄阳，秒针走过三个刻度。"还记得你在家解出庞加莱猜想简化模型那天吗？这个消息一出，老周在办公室嚎了半小时，说他的特等奖教材料得重写。"他忽然弯腰，把妹妹鬓角翘起的发丝别回耳后，"小栗子从来都不是秘密啊。"
　　图书馆穹顶投下的菱形光斑正在西移，文栗听见自己的小皮鞋跟敲击水磨石地面，像某种加密摩斯电码。当荣誉墙上的哥哥与刚刚遇到的哥哥好友照片映入眼帘时，手机在口袋里持续震动起来——匿名帖最新跟帖正在竞猜她会不会出现在下午的新生宣讲会。
　　礼堂穹顶的菱形玻璃将晨光切割成几何图形，落在第三排那个始终空着的座位上。论坛实时讨论框在手机屏幕不断跳动，学生们盯着"文栗"两个字在刷新记录。
　　“听说她是文神妹妹！”
　　“上周解开了庞加莱猜想的分支难题？”
　　“嘘——教授亲口说的，用拓扑学方法重构了......”
　　耳语被麦克风杂音切断的刹那，深灰色窗帘忽然扬起雪浪般的弧度。所有议论声像被按了暂停键，后排有人打翻了柠檬茶。
　　文栗是从侧门进来的。白色衬衫妥帖地收进灰色百褶裙，皮鞋踩过柚木地板的声音轻得像是微分方程消去的余项。论坛页面突然跳出十几条新帖，我眼睁睁看着#文栗真人#的话题热度条瞬间飙红。
　　“本届新生代表，文栗。”校长的介绍词。她已经站在光束中央，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恰似斐波那契螺旋，握着话筒的指尖泛着冷白光泽。
　　“知识是克莱因瓶。"开口的瞬间，论坛服务器开始卡顿。她的声音像冻过的山泉擦过玄武岩。
　　一场精彩的演讲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