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自有归处（女尊）》新晴照酒

99、挚爱

　　这晚安清同叶葆珍商量江澄提议他出任县令的事，此时他刚洗完澡，自打秦小姐的梦兰县开采出石炭，衙门里烧热水比以前方便许多，夏日里水又无需太热，只一点热水便可兑许多凉水，安清这阵子是每晚都洗沐，洗完之后，还会在耳根腋下洒上一点从顾家铺子中买来的水状香。天心楼的分铺还没有开到这里来，顾琛便抓着这个空当，在铺子里安排了许多男儿衣饰膏脂等物进行售卖，这见缝插针挣银子的能力，当真是不输给她的祖母嫡父。

　　这些生活上的便利，对安清来说，极大地提高了他和叶葆珍缠绵悱恻的愿望。
　　他是个爱干净的男儿，每次缠绵之前都要洗沐，这在以往便有些难度，就算是衙门也没那么多的柴火供应，而况燃柴烧水也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做得的，必要支使侍儿，遇到劈好的木柴不够使，需要现劈的时候，还要传唤一两个衙门里的杂役，次日整个衙门都知道大人与正君夜里又妻夫恩爱了，虽不是什么丢脸的事，终究有些羞人。
　　眼下这石炭炉子只需加上一炉石炭自行燃烧便可将铁壶里的水烧得滚沸，他甚至都不用喊侍儿，自己提了水壶兑好凉水便可洗沐，比之前方便又秘密。

　　洗得干干净净，白白亮亮，又洒了水状香，身上香香滑滑，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状态让人喜欢。叶葆珍的确是喜欢的，或者不能叫喜欢，简直可以说爱到发狂。
　　“清儿”，叶葆珍抚着夫郎那白到发光的身体，满眼都是痴狂的爱意，纤劲的腰肢大起大落犹如犹如在大浪大潮中时开时合的网，把那调皮的鱼儿牢牢地锁在网中，便是偶尔纵着它出逃到渔网边沿，也绝不会让那鱼儿彻底逃逸。
　　更深夜浓，北境凉爽的夜风顺着窗格吹了过来，将桌案上的红烛吹得摇曳生姿，叶葆珍汗湿了香背，整个人却是志得意满神采奕奕，犹如最成功的渔女。
　　安清已经赴了几回姚天，累到连一根手指都不想抬，但是瞧着叶葆珍爱意满满的神情，他便觉得自己便是再累一些也受得住。

　　不过叶葆珍适时地收网了，人间罕见的美味佳肴她不仅吃到了，还能吃九成饱，她心满意足了。
　　安清对此也觉得欢喜，他终于不必患得患失，忧来愁去了。这半年安清料理差事虽然比之前忙碌许多，但可能是常要到乡野间去查看的缘故，身体比之前要强健许多。虽不能夜夜缠绵，十日里总能有三回妻夫携手同欢的日子，每次都能让叶葆珍十分满意。
　　他微微用力抬起手来，叶葆珍见了，便知他是要吻她，连忙自己放低身姿，趴在他的枕边，还贴心地偏过头去，将红润的唇递到人颊边。
　　安清果然贴上她的芳唇，轻轻地吻起来。
　　两个甜甜蜜蜜地吻了好一会儿，方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叶葆珍手肘撑着身体，看着白玉般的身体上红霞浮动的夫郞，只觉怎么爱都爱不够，唇角不自觉地就扬了上去。

　　“今个儿江相问我，要不要做个正式的县令，有告身接官印的那种。”安清缓了缓劲儿，同着叶葆珍商量今日江澄的提议。
　　叶葆珍听了先夸赞安清能力出众，得了江相的青目，“小昉说江相是个要求很高的人，他主动提议让清儿做县令，可见清儿真的很能干，清儿要是做了这县令，可能没几年就能升任知州。想象一下清儿穿着五品官服做知州的样子，一定很美很美。”
　　她这话说得真心实意，连一点调侃的语气都没有，更遑论不满与嫉妒。县令是正七品，知州则是从五品或者正五品，叶葆珍现在自己还是个七品县令，却真心盼着安清能够做到知州。她憧憬未来时的笑容真诚而美好，惹人向往极了。

　　安清听在耳朵中，暗暗感叹，他真的是嫁对了人，这要是换成楚宙那个薄情渣女，怕是一听说他要做官，还有可能做到比她自己品级高的官，怕是立刻就要冷下脸来了。
　　楚宙那鸡肠小肚的人，是绝不愿看到他比她强许多的，不管是才华还是仕途。
　　可是他的阿珍是真心实意为他欢喜，真心实意想让他有自己的前程。

　　“清儿自己的意思呢？”叶葆珍看他沉默，便转而询问他，“清儿想要做这个县令吗？”
　　安清不回答，只问她：“清儿想的话，妻主就支持清儿吗？”
　　叶葆珍毫不犹豫地点头，“那是自然啦，这是很好的事啊。”
　　安清眨眨眼睛，提醒叶葆珍道：“也未必是好事，真要做了县令，朝廷未必让我做这个重碧县的，可能会把我安排到别的地方，那你我就不能常常相见了。”
　　眼下重碧县的县令仍旧是叶葆珍本人，虽然叶葆珍承担了苳篁两州所有的治安防卫差事，但朝廷还没有给叶葆珍进一步的任命。如果朝廷不想短期内升迁叶葆珍的话，那他就做不了这个重碧县的县令，必要往别处任职。
　　叶葆珍原本没考虑到这么细致，听见安清这么说，脑子里思量了一下同安清两地分住的情形，慨然应下，“若能在左近州县，那也没什么的，我隔三岔五骑着马去看清儿就好啦。”
　　她主动把这彼此相聚的责任揽在身上，她才舍不得让这娇娇俏俏的夫郞吃路途奔波的苦呢。安清听她这么说，想象了一下，叶葆珍三五不时就骑马去看他的痴情模样，心里甜如饴糖。

　　他不舍得再逗她，水汪汪的眼睛瞧着她，坦率地讲出自己的想法，“这个县令，我是不要做的。”
　　“为什么呢？清儿是担心遇到烦难之事解决不了吗？清儿很能干，再大的烦难都能想到办法解决的，遇到那些地痞无赖，也有我和小昉、阿琛呢，清儿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做。”叶葆珍以为夫郞是担心县令事务繁杂，或者一个弱男儿镇不住地痞无赖，赶忙鼓励宽慰。
　　“这只是其中一点，我主要是舍不得你。阿珍，我爱你，我不要和你分开，哪怕一天都不行。做了这县令，我就是朝廷命官了，身不由己，朝廷把我调到哪里，我就只能去哪里，我不做这个县令，我就能一直跟随着你，你去哪里我都陪在你身边，你忙不过来，我辅助你，你忙得过来，我就在后院里住着服侍你。”
　　刚承了恩泽，安清的声音沙哑，可是他的话表达得清清楚楚，不让人有一丝的误解，如画的眉眼中盛着温柔而坚定的深情，在床畔灯笼的映照下，他整个人都如同美丽的神祇，这神祇还只爱叶葆珍一人。
　　叶葆珍被他这番深情所打动，却不愿意他因为自己放弃前程，她试图劝他重新考虑，“清儿，我也好爱你，可是机会难得，这回江相提出来了，咱们谢绝了他，下回你又想做官了，怕是没有这样的容易了。”

　　安清翘起唇角，“阿珍，清儿很知道清儿想要的是什么，阿珍不用担心，清儿不会后悔的。”
　　他已经是和离过一回的男儿了，两次成亲才终于得到了这么一个贴心如意的妻主，与她长相厮守，恩爱一生，才是他的心愿。官场权势，高爵厚禄，尊贵的地位，显赫的身份，青史的名声，浩大的功绩，这些都不是他的追求。他凝望着叶葆珍的眼睛，十分郑重地言道：“阿珍，清儿若是贪恋官场繁华，早几年就该像关尚书那般考进士做官，清儿当初都没有这么做，如今有了阿珍，岂会这么做呢？有做县令的闲功夫，清儿还盼着给阿珍生个女儿呢。”
　　叶葆珍听了，便也觉得安清的选择是对的，她笑着点头道：“真得做起官来，也挺辛苦的，看江相就知道啦，这么辛苦的事，清儿不做也罢。”

　　安清听叶葆珍提到江澄，感慨道：“他那还是有陛下护着，尚且累成那般模样，清儿就不要受这份累了，清儿只陪着阿珍就好。”
　　叶葆珍也不舍得安清与她分隔两地，当下抱住安清，亲吻人白里透红的脸颊，深情地道：“我也不舍得和清儿分开，能长和清儿在一处，比什么都强。”
　　两个吻得缠绵，心意相通，只觉彼此便是对方唯一挚爱，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