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扣柴扉》爱做梦的丫头

5、第五章

　　第一次到县城，我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小兴奋的，也想逛一逛的。但像我这般有责任心的人怎么可以正事没干完就做这些呢。拉着两位哥哥就向县城最大的酒楼里走去，这些都是刚刚向牛叔打听到的。
　　福满楼，桃源县最大的酒楼，老板不仅在桃源县拥有酒楼，在隔壁的几个县城里也开了酒楼，连锁餐饮，把配方卖给他，我可就发了。而他们家的菜品价格也是很可观的，在这里吃顿饭要好几两银子，要知道饶是我们家九口人，一个月也就花四五百文钱，一两银子相当于一千文钱，也就是一贯当然我家一个月花那么少除了因为穷，也是因为农村多是自给自足。原本我是打算一次卖断配方的，但在知道这是一家连锁酒楼之后，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我要抽成！
　　所以当大哥三哥准备进入酒楼的时候，我就及时扯住了他们，把他们带到旁边说了自己的想法。两个哥哥听到我的想法后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同意了。
　　于是我们进到酒楼，找到了他们管事的，福满园的管事是一个脑满肠肥的庸人！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看到我们的打扮，觉得我们太乡土了，影响了他酒楼的气质，连菜都没试，就把我们赶了出来！不气馁，不放弃，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要让你们后悔都没门去，哼！
　　于是我带着两个哥哥来到了福满楼的死对头醉仙居处。这醉仙居装潢较之福满楼少了分金银气，多了分清雅。而且这的客人也不见得比那福满楼少。牛叔可和我说了，这醉仙居虽不像那福满园那样属于连锁产业，但其名气也不比那福满园小，价格比福满楼，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七，我们要不要换一下策略？不然待会儿又被赶出来可咋办？”从福满园出来后，大哥脸上就满是担忧，看着这醉仙居来往的人，从他们的穿着上就知道都是些富贵人家，怕是也和那福满园一样会直接赶我们出来。
　　“如果这醉仙居也和那福满园一样狗眼看人低，那我们也没必要上赶着给他钱赚。莫不是你对自己的厨艺没有信心？”我宽慰道。
　　“对呀，大哥，虽然我们是要把他们赶紧卖出去，但如果遇到的人不好的话，以后怕是要吃很多亏的。与其放低身段去求别人买，不如摆高姿态，这样才能有比较对等的合作关系。”三哥看得果然透彻。我并不打算只做一次买卖，我的脑里可是还有许多菜式、点心西点的做法的，如果不能选到好的合作人，我宁愿不卖！那些以貌取人的人料想也不是什么有远见的人，毕竟老话都有讲：莫欺少年穷。你怎知少年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
　　对于三哥的话我同意地附和着，“三哥哥说的一点儿也没错！而且我在秀才伯伯的书上看到的可不止这一样，这些人现在如果错过了我们，以后他们就有得哭了！”说完我还做气鼓鼓的姿态。
　　大哥看到我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想到三哥的话，觉得甚是有理，于是我们三人就抬头挺胸地走进了这家醉仙居。
　　刚走进门口，就有小二迎上门来，笑脸相问：“几位公子小姐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们吗？”
　　看到这训练有素的店小二，在心里就给这个醉仙居打了个高分。
　　大哥还了个礼，说明来意后，这店小二看我们几个人虽然穿着乡土了些，却不似农家儿女那样唯唯诺诺，反而觉得我们不一般，就礼貌的让我们在旁边等候，还给我们每个人倒了杯茶水，他则去通知掌柜了。不久掌柜的就出来了。
　　掌柜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穿褐色袍子，眼睛里满是精明之气，一看就是个处事圆滑的人。这时，之前的店小二和我们介绍了一下掌柜姓范就自行离去忙活了。范掌柜笑着和我们打招呼：“几位公子小姐，听我家小二说，你们有一道美味的菜卖给我们醉仙居。”
　　“是的，”大哥一边说着一边行礼，我和三哥也跟着行了个礼，那掌柜看我们如此有礼，眼里露出欣赏，微微地点了点头。大哥行完礼后则拿出红烧香菇，范掌柜看到我们的菜后，一脸狐疑：“你这是鲍鱼？”说完又摇了摇头：“像是像，可又不完全像。”
　　还没等大哥说话，我就立马抢着说：“范伯伯，这才不是鲍鱼，这个叫香菇，只不过因为我大哥厨艺了得，才做出了鲍鱼的样子。”
　　“哦？”说完更是赞赏地看着我大哥，随后也行了个礼：“不知公子和小姐怎么称呼？”
　　大哥看到这范掌柜如此客气，心中也是有些波澜的，却也不敢受范掌柜的礼，毕竟人家是长辈：“范掌柜客气了，小子名为萧鑫，这是我三弟萧淼和妹妹小七，掌柜如不嫌弃就唤我们名字即可。”
　　范掌柜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着对我大哥的赞赏。看到他们这一来一往的样子，我心中欣喜无比：“范伯伯，您快尝一尝我大哥做的这道红烧香菇吧，不然待会儿凉了可就没那么好吃了哦！”
　　范掌柜看了我一眼，露出长辈般的笑容：“好！”说着就拿起筷子夹了颗香菇送入嘴里。大哥紧张地看着范掌柜，只见范掌柜露出欢喜的表情：“萧鑫，快和我说说你这菜是怎么做的？”
　　大哥一听，很是开心，却也没有头脑发热地将做法告知，只是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谢谢范掌柜对这道菜的喜爱，只是小子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菜是如何做的。”
　　“对对对！瞧我这脑子，实在是你这道菜口感太棒了，一下子忘了你们是来卖这菜肴的配方的。”边说还边拍了下额头，随后说道：“萧鑫，你开个价，这道菜的配方我们醉仙居就买了。”
　　大哥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说道：“范掌柜，这道菜的配方我可以免费给你们醉仙居，我只要这道菜销售的一成利润。”
　　范掌柜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大哥，脑里不停地琢磨着 。如果之前他只是觉得眼前的小伙儿不过比普通的农家子女多了分礼度，现在他却是真正被我大哥惊到了。
　　大哥看着范掌柜阴晴不明的眼神，又加大了马力，说道：“范掌柜，这门买卖你们醉仙居肯定不会亏的。实不相瞒，我除了这道菜，还有好些菜式，而且保证都是大家未曾见过的。”
　　看着大哥这笃定的样子，范掌柜继续沉思着：从这道菜来看，这孩子的厨艺确是不错，看他这自信的样子，怕是真的有许多新菜式，如果真的话，那我们醉仙居很快就能成为桃源县最大的酒楼了。这个一成的利润？嗯，只要把这道菜的价格定高些，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想明白后，就拍案决定和我大哥做了这买卖。
　　“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大哥问。
　　“这菜式再新，过个一年半载的也就变旧菜了，所以这一成利润得有个期限。”说完也不等我大哥开口，继续说道：“就以半年为限，从新菜上市第一天算起，半年之后这道菜就永久归我醉仙居。若是你能接受这个条件，我们立马签契约。”
　　大哥是个明白人，毕竟这红烧香菇也不是什么难烹制，而无论再新的菜肴也确像范掌柜说得那般变旧，而当新事物上市时，同行总会想方设法做些事情，到时候这菜的竞争力可就没那么强了。范掌柜说的半年期限确是很中肯的了，于是就点头答应了。接下来两人又商量了些细节问题，准备签契约了。大哥萧淼在三哥的感染下也认识了些字，但不全，就把契约交给了三哥，三哥看了一眼，点头示意可以签。这范掌柜到这一刻又被惊讶了一下，原以为这个孩子也是不识字的，想不到……大哥将配方和带来的一筐香菇交给了范掌柜，范掌柜则给了大哥二十两定金，后在大哥的要求下将其中五两换成了铜钱，对我们现在来说，铜钱比较实用，否则买东西太不方便了。大哥将这五贯钱给了三哥，让三哥带着我去逛逛，顺便给家里买些东西。而他则留在醉仙居帮范掌柜教大厨们烹制这道菜，到时候直接到牛叔指定的候车点找我们。当然，大哥心里也是另有打算的，他留下来也是为了观察这醉仙居的经营模式，这为他以后打下了块基石。再说三哥萧淼带着我来到了桃源县最热闹的街上，这有了钱，逛起街来也是极有底气的：看到许多喜欢的小玩意儿都可以放开了买，当然价格也都不高。逛得差不多了，我说：“三哥哥，我们去给爹娘买点布匹吧，爹娘好久都没有新衣裳了。”
　　萧淼看着自家懂事的小妹，说：“好！我们小七果然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呢！”说完露出他那鬼畜无害的笑容。
　　来到布帛店，挑了六匹心仪的布，付了七百二十文钱，就离开了，接下来我们又去买了米面各五十斤，花了一百二十文，各种调料香料，七十文，猪里脊和五花肉各五斤，八十文，给哥哥们买了一些小零嘴，花了二十文钱。三哥双手提满了东西，而米面则给了店家十文钱，让其帮忙送到我们候车的地方了。当我和三哥来到候车点时，那送米面的人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了，而大哥还没到。刚好我们有些饿了就在旁边的小摊点了些包子，吃着包子，和小摊老板聊了会儿，我知道了这里没有豆浆，也没有油条，更是未曾听说过，天知道我内心有多开心，我们家这回可真要脱贫致富了！
　　再说醉仙居这边，大哥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和范掌柜告辞离开，范掌柜看着这个年纪不过十二三的少年离去的背影，感叹道，这人绝非池中之物，日后怕是大有一番作为啊！

　　第六章
　　大哥来到候车点，看到我们在小摊里，直接向我们走来，看着我们买的物件，觉得很欣慰，随后坐下，直接开吃桌上的包子。我看着他手里拿的东西，开口问：“大哥，这是什么呀？”
　　大哥急忙吞完嘴里的食物，答道：“这是范掌柜给我们的点心。回家我们一起和爹娘他们一起吃好不好？”
　　“好！”
　　这时，牛叔刚好来了，我们又买了些包子带回家去，同时还给牛叔买了一个，牛叔别提有多高兴了，最后就只收了我们一文钱一个人。同时还飞要送我们回到家，说是这么多东西，怕我们拎不了，当然这都是在送同行的其他人到各自村口之后才送我们的。送到家之后，牛叔就要离去时，大哥又给牛叔塞了好几个包子和一包小零嘴。牛叔一开始坚持不要，拗不过大哥的坚持，最后还是收下了。
　　二哥他们看到我们回来，还带了许多东西，就知道我们成功了，而且还卖了不错的价钱。带着其他几个人一起来迎接我们，顺便帮我们提东西。几个年纪大一些的哥哥负责归置那些吃穿用品，而我则如数家珍般地炫耀着我买的小物件和零嘴并分给大家。
　　这时候我的爹娘也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我们好似山匪分赃般地聚在一起，我飞跑着过去，抱住他们的大腿，表达着自己的开心。铁牛爹顺势蹲下把我抱在怀里，不停地附和着我。
　　“爹爹，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问。
　　我爹还没开口，娘亲笑着说道：“你桂花婶去到大柱叔家说你们买了好多东西回来，你大柱叔就让我和爹爹先回来了。”
　　“哦，原来是桂花婶呀。”这个桂花婶就是每个村里必备的大喇叭，而且还看不得别人好，这下指不定在哪个院里和别人编排我们家呢。不过向来我对这些都是自动屏蔽的，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也就不搭理了。
　　我挣脱爹爹的怀抱，拉着他们走向里屋，当他们看到一堆原本不属于这个家里的东西时，眼里藏不住的惊讶。
　　吃完晚饭，二哥萧森负责收拾，大哥和三哥则跟着爹娘去到屋里，和他们汇报今天的成果了，而我也跟着进去了。
　　爹娘看着眼前的银子时，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大哥告诉他们，这只是定金，以后每个月会结一次账，包括半年期限的事也说了。而关于香菇，大哥明天会把家里剩下的给醉仙居送过去，此后，我家就不再给供货了，不过大哥会告诉他如何辨别香菇，让醉仙居自己去各个村子里收货。我原也想过自己培育的，可奈何条件不够，不然我也不会放弃这一条财路。
　　听完大哥的汇报，爹娘不住地夸赞我们长大了，就差老泪纵横了，
　　村里的夜格外的安静，点点火光渐渐消失，不时传出几声狗吠，爹娘的房里，其实就是我的房间，而我的六个哥哥则挤在另一间房，爹娘正热火朝天地商量这些银子的安排。
　　“等帮大柱盖完屋子，我们也盖多几间房，让孩子们睡得好些。”
　　“老三这么好学，明天我们就去张秀才那交钱，让他也能堂堂正正地学习。”
　　“哪能只让老三去，孩子们都要去，识字总是好的。”
　　“嗯，这样也好，免得这几个孩子总像个猴子一样乱跑。”
　　“再给公公婆婆送些银子过去，公公婆婆这几年一直都没怎么要我们的孝敬银子。现在我们有点闲钱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话说我这爷爷奶奶也是心地善良的人。我爹总共有三兄弟，在成家后，三兄弟都分家了。我爹是家里的老大，按理说爷奶应是跟着老大生活的，但我的二叔心疼我爹要养这么多人，就由他来养爷奶了，二婶是个典型的乖巧农妇，丈夫就是他的天，丈夫说要养公婆，她就真心侍奉着，这些年是一点怨言也没有。二叔家生了一儿一女，女儿萧桃子，和我三哥同样快十岁了，儿子萧槐，和五哥萧垚同样六岁。姐弟俩遗传了二叔二婶的好脾气和善良，经常和我们兄妹七人玩耍。我的三叔原也打算养爷奶的，但是我三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死活不同意，而这些年在三婶强势的领导下，三叔家也是没怎么给爷奶孝敬银子，都是三叔背着三婶偷偷给的。三叔家有个儿子，叫萧楠，今年七岁了。由于是独子，三婶别提有多宠爱了，好在我老萧家有着优秀的基因，我这楠哥哥才没让三婶惯坏了，依旧是个善良的孩子，只是和我三叔一样有些软弱罢了。
　　铁牛爹看到自己的媳妇如此孝顺，当下就将她揽入怀里。正要做些什么时，大玉娘却是推开了铁牛爹，还示意爹爹看我这边。爹看着我，无奈地挠了挠头，自从有了这个女儿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过夫妻生活。于是在心里打定主意，要快点把大柱的屋子造好，然后给自己建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