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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星星点点 沾沾自喜 ...

  •   星星点点沾沾自喜

      四

      热情的腮帮星星点点,涨红的脸庞微微轻喘。
      我相信一切的真实,也像相信真实的一切一样怀疑一切的不真实。
      思绪虚虚实实起来,我人生的心路驿站也总是虚掩着一扇若即若离的门......都是青春正好,都是傲气正盛,也正是得理不饶人的岁月。
      最先是宿舍的“短跑冠军”肖娜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喝完水,迫不及待高呼:“重大发现,特大惊喜。”
      呼声刚一落下,然后是曲晓娇羞的坦白从宽:“各位姐妹们,我有重大消息宣布”。
      我惊魂未定,竖起耳朵,定定地看着肖娜,又望向曲晓。

      “我又要一见钟情啦!”
      宿舍里相处两年的姐妹已经完全不管不顾形象问题,她们像看戏一样热切。
      热切只是表面过后,更多是带着看热闹和听笑话一样的催促——

      “快点,快点,赶紧说,谁跟谁,怎么回事?”
      “你是集邮爱好者吗?”
      “不会又是打鱼晒网,凑数吧。”
      我看见曲晓像一朵春天的花萼,风吹来笑颜依旧娇羞。
      肖娜撇撇嘴,显然是觉得惯吹风的花蕊,可能会随时展示生存困顿中的不幸。
      她随之拿起水杯喝了一小口,把水杯一推,带着复杂的眼神瞄了一眼曲晓。
      空气凝固了一阵,然后肖娜坐在我左边,冷冷地望着曲晓腻歪在我右边。
      我不明所以,在她俩对视的空隙里暂时缓冲着,缓和着与生存绝境中的一些暗角,或者激流。
      “肖娜该是嫉妒曲晓了吧!”晓燕将这句话撂了,就走出了门。

      “当酒杯空着的时候,我就让她空着,当它半满时我就狠它半满。”
      我想起泰戈尔的名言,觉得肖娜对曲晓的不满,主要是因为她在大学两年频繁追逐和被追逐,不断刷新着换男友的频率。
      曾经大一的时候,肖娜看上的男生也被曲晓戏耍了一顿。
      拉手算一次,看电影算一个,去阶梯教室学习挨着座位传个纸条也算一个。
      我们被曲晓幼稚又可爱的积邮票似的男友观念搞得有点懵。甚至就连隔壁和对面宿舍的人都开始取笑曲晓。
      有人说幼稚的人,一旦拥有近乎脑残的恋爱观,就成了不懂爱情,只是喜欢追逐老鼠的猫咪。可我觉得“恋爱脑”跟幼稚与否没有关系。跟什么有关系呢?
      当一张洁净的鞋子,在洁净时我们会努力的维护使其洁净,可是一旦弄脏的,就会无所顾及的将它弄的更脏。好像也扯不上关系。

      那就是年龄,冲动的性格,还有就是对自己太不严肃。
      做人还是矜持、内敛些。
      肖娜曾不止一次地给曲晓灌输女孩要矜持,不要动不动就和男生拉近距离。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穿鞋的不怕脏鞋子,晓燕则总是友情提示,常在河边走,别丢了鞋子。
      很简单的思维就这样保留着,有点可气,又有点好笑。

      17岁上大一,18岁大二,今年19岁,刚成年,但还是个孩子。
      曲晓喜欢万花丛中一点红,可以不知不觉就进入了各种语境设置的圈套里。
      两年下来,她被各种花言巧语灌制,喜被男生宠溺,被女生呵护,并心安理得进入了心里,成了一种习惯定势。
      “谁让她年龄比我们小,长的漂亮,有人宠溺呢?不像我,丑小鸭无人问津。”叶子在我身旁小声嘀咕。
      “谁说你丑了,你只是漂亮的不太明显而已,等你长开了,比他们都靓丽。”我认真道。

      五

      我依旧是一个不谙时事的天真女子。思想依旧幼稚,身体依然单薄,脚步依旧平缓,思维依然迟钝。
      迈向社会,即将迈入社会的女子都在忙着嫁人;男子在考虑房子,忙着事业上升。而我还是安心的抱着书本,从书里面抠着字眼寻找,找寻。
      可到底我发现或找到了什么?

      以前的朋友,好像都因为一个选择而突然变陌生了,就连最爱唠叨个没完的子仪和段颦颦,面对她们的难堪,我也语塞着,好像没什么对她们可说的了。
      生活中也就是柳若寻,隔一段给我做着思想汇报,梳理着世间男女分崩离析的爱情故事,指出纯粹的情爱与生活的真实之间存在的天然鸿沟不可逾越。

      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开始了稀里糊涂的接受着,接受什么,命运的捉弄,父母的安排,子仪是因为爱情无望,接受了父母安排的男人;
      为寻求灵魂的通透契合,柳若寻接受现实里的女人,非要求高度匹配;在爱情中迷失的,虚幻着,堕落着,伤心着,失望了,就只能是接受命运的捉弄。

      那么段颦颦的选择,是没有做任何选择,还是该归于父母逼迫自暴自弃,还是命运释然呢?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亦会无奈的放开手,接受生活中安排你需要的一切,至于是不是被需要的人,没有人会关注的。

      可是我一直关注着。我想关照道身边的每个朋友。
      以前是她们,今后还有许多人。
      谁知道,我总想关照什么,为一份关照总要苛责周围,是为什么?
      谁知道曲晓把握着自己的脚步,总是任性地脚,要踏向哪里?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成了一个异常关注周围风吹草动的人?

      我好像只是单纯的希望别人快乐。
      我想起段颦颦总是略带忧伤,淤滞凝愁的样子来。
      她曾经严肃地对我说,一个笑容长在脸上的人,不能指望所有人提着笑脸前来面见。
      我知道那时候她在抱怨我。我对她的悲喜忧伤关心热切过了头。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成了一个异常关注周围风吹草动的人?
      我好像只是单纯的希望别人快乐。

      “一水,我这次真要恋爱了。”
      曲晓的孩子气,没有因上了大学约等于迈入一半社会门槛的训诫而有所收敛,反而在宿舍姐姐妹妹相处的点点滴滴的偏袒爱护中,任稚气蔓延得更为严重。
      前几天还在即将开始一见钟情的热烈里,忽然又变成了恋爱的消息。
      姐妹们先前撺掇的激情,逗趣的热情慢慢地淡了下去,对着曲晓的一举一动,好像是看惯了一个经常头脑发烧的小妹妹。
      “你说我这回爱上了真爱,会不会就真的去结婚?”
      “我听说有学姐真的大学没上完就结婚的,结婚也挺好的,对不对?”
      我将曲晓黏糊糊的手从我脖颈上挪开,面无表情地说:“你爱情得东西南北风胡乱猛烈的刮,谁知道明天身旁又换成了谁。说结婚,太早了吧!”
      我看曲晓的表情,带着不服气,撅着红嘟嘟的小嘴巴朝我做委屈状,于是笑着拍拍她:“书上说,要想成长就要多经历几次爱情,爱情是最能让人成长的。或许,你这样是为了成长得更快,”
      爱与不爱一直是千古不老的话题,可从小长大的思维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思维像种子一样长在每个人的思维里,在逐渐长大的生命中一刻不离的伴其左右,并且形成了独特的思维模式。
      大家吵吵嚷嚷着,都有各自一番论述。
      此刻我刚坐定,左面的肖娜坚持独身自好,右面的曲晓认定及时行乐。
      而身处她俩中间的我,总是抱着对生命意义的探究,想将爱情看清楚。
      “什么,你这次搞定的是楚一天?”肖娜拿起一个苹果,咬一口,“你跟楚一天好上了,你这速度,牛!跟一阵风似的。不,简直就是一道闪电。”
      曲晓陶醉在自己营造的喜悦和甜蜜的爱情里沾沾自喜。
      “楚一天是一个集才气与帅气于一身的人物,他忧郁不失幽默,大气不失体贴,性感又不失感性。”
      曲晓对爱情有天然的想象力,但是个不折不扣的颜值控。但凡有点姿色的她都想上去招呼几句,借本书,要个电话,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只要回来就喜不自禁,兜售幸福。
      “是个男人在你眼里都是出类拔萃的优秀人才,前几个不也是吗?”话语不多,但是总能落到实处,韩晓溪一向都有一般不露馅,露陷必是真人的本事。
      韩晓溪的话一出,我们几个相互交换一下眼色,心领神般各自偷笑。
      曲晓走到我跟前摇晃着我的胳膊,带着撒娇的口气:“以前那几个都不算,这次这个才是真的。”
      我笑而不语。想起我五岁的表弟,在考试成绩公布的时候,拿着自己的分数对我小姨是这样说的:“妈妈,邻居家的小毛不及格,欣欣也没考及格,小夏也考的可差,我总算比他们好。”或许这样说起来,小姨有些平衡,毕竟自己的孩子比别人家的要强一些。可是一个就五岁的小孩子,也像我们大人一样找寻种种的借口和理由为自己辩护,这样的路不是我们一直走着的吗,而且后来的人还是要继续跟上来。

      记得他在暑假的时候,一直在舅妈家里,弟弟妹妹在一起,因他小故让着他,可慢慢地他就变本加厉的淘气任性起来,动辄蹲在地上,瞪着腿大哭,后来谁都不理睬他,他哭一阵,实在无奈的很就不哭了,一个人乖乖的站了起来。
      可慢慢发现长大了的人其实也是一样的,在伤心欲绝之后,实在也是无可奈何了,就会擦干泪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之所以说起5岁的表弟,是为了对照19岁的曲晓。5岁和19岁,我经常将表弟的思维模式换到曲晓身上,想将儿童心理在长大历程中所起的意义搞清楚。
      曲晓仗着年龄小,在宿舍里发嗲,卖乖,装委屈,胡闹腾,这不都跟我小表弟一个性质吗?
      年龄增长后,依旧没有改变的人的习性展示,我们身处事外,看见别人,也看清自己,从而让我们彼此将各自身上存在的漏洞看清楚。
      “你跟楚一天好上了,你这速度,差不多俩三月换一个,每一个都说得那般真心,每次跟人家分手,分手哭得梨花带雨。”肖娜是个快嘴,许多话,看明白也必定要说清楚。
      每次曲晓换男友,肖娜总是不依不饶,旧事重提。虽然宿舍的其他人都想友情提示,但都缺乏肖娜这样的勇气。
      眼看肖娜和曲晓争论的战火渐起,我将二人分开,挡在中间,想让她们各自打住。韩晓溪却说话了:“既然这次这个这般真实优秀,不如让姐妹好好见识见识?”

      没想到曲晓被逼急了一样,找个凳子站在上面,扬言这次这个是真的。
      我跟晓燕,韩晓溪一口气忍住,跑下楼,跑到学校门前的小树林里大笑起来。
      紧接着叶子,肖娜也都追了过来。我看见她们如小孩子一路奔跑,跑了很远,我跑一会,再回头,发觉以前的路途,或者我们也像是一头小牛,猛冲直撞。
      真不敢想象,我们都是上了大学的人。一个个骨子里尽是天真和幼稚,比高中时代不知多出了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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