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好靓仔才不会口吐芬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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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的信息很详尽，但大多是些没用的废话，槐安不明白大费周章的找到这个有什么用。
这么想着，他就顺嘴问了出来，淮南靠在前台上，左手懒洋洋的插在裤兜里，右手拿着不知什么时候掏出来的一柄银白色匕首把玩着。
“不是完全没用，你需要留意细节，”淮南手腕一转，食指与中指之间夹了一张薄薄的卡牌，那把匕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把卡牌轻轻一捏，卡牌也不见了踪影。
槐安看着他变魔术似的把匕首收了回去，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淮南没去注意他的反应，只是把目光又放回了那几张纸上，他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病情那一栏，扬了扬下巴，“仔细看。”
槐安皱着眉，又细细的把所有人都病情顺了一遍，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按照之前朱护士的话来讲，这应该是个整形医院，可是现在纸上明明白白写着每个病人的病因。
心脏病
脑瘤
尿毒症
败血病
……
病因五花八门，但偏偏没有一个病人是来整容的。
这就完全违背了朱护士所提到的“美容医院”，槐安陷入沉思。
淮南看着他拿着那几张纸翻来覆去的看，也不着急，不知道在想什么，垂着眸，细密的睫毛轻颤，投下一小片阴影。
“淮南先生，”一声轻唤拉回了他的思绪，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抬头看向槐安，侧了下脸，浅色的眸子里晕染开暖融融的柔光。
“……朱护士，她是荷官吗？”
淮南点了点头，“假荷官，真荷官死不了这么快。”
槐安的眉间的皱褶更深，“那荷官会给赌徒提供错误的信息吗？”
淮南微哂，“不会，荷官可能会拒绝提供信息，但绝不会提供错误信息。”
“啊……明白了，谢谢你。”槐安目光转回到纸上，语气柔和的道了谢。
“太客气了，这些本就是我该教你的。”淮南叹了口气，觉得要和这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小朋友交好有点困难。
槐安又开始细细的揣摩起纸上的信息，淮南则是不急，之前槐安分析的信息他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他的确表现得不错，但就观察细节这一块，如果不好好锻炼，以后少不了吃亏。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槐安开始急躁起来，光洁白皙的额头浮起薄薄一层汗，那几张纸被他揉得皱巴巴的。
他几次回头想要求助淮南，但一转头就看见淮南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前台的座椅那，安逸的坐着，随意的靠着前台桌，合上了眼，好像已经睡熟了的样子。
槐安错愕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的心怎么能这么大，他愣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叫醒淮南。
没想到还没走近，淮南的眼睛就倏然睁开，眼神犀利，像一把刀向槐安投掷过来，划破了凝结的空气。
槐安被他的眼神刺得心一紧，顿住了脚，放低了声音，“淮南先生……先不要睡了，时间已经不多了。”
淮南本就是浅眠，警惕性完全没降低，只是朦朦胧胧的陷入了梦境。
刺眼的鲜血，惊恐的尖叫，还有那个……温暖柔软的拥抱和明艳的笑容。
怎么又是这个梦，真是……烦人，他揉揉太阳穴，心里闷闷的，皱着眉闭了闭眼，再睁眼，又恢复了一片清明。
被这个噩梦缠了三年，刚刚又“重温”了一遍，淮南的心情有些烦躁，他站起来，走到槐安旁边，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又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打火机上是交颈缠绵的龙凤。
“咔嚓”
烟点燃了，一点火星明明灭灭，淮南猛的吸了一口，烟很快的燃了一大截，一截烟灰摇摇欲坠的挂在烟身，终于在淮南吸下一口时掉落在地面，摔得粉碎。
淮南吐出一口雾气来，白烟萦绕在他周围，他的五官都模糊了，显得颓废又温柔。
“说说看，”淮南又吸了一口烟，吐字间又喷出些雾来，“你查到了哪些信息？”
槐安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槐安因为幼时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导致他对女性有些排斥，但在青春懵懂时的躁动又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那时候家里的压力与气氛让他喘不过气，父母每天都在暴力和谩骂中结束一天，他急需一个寄托。
于是他喜欢上了他的一个学长。
但他的暗恋像天边绚烂的烟花，转瞬即逝，他的羞涩，故意接近，有意无意的触碰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学长人很好，只是在一个令人身心愉悦，放松的周末找了个时间约他出去，在那个阳光明媚，云卷云舒的日子里温柔的告诉他自己并不喜欢男人，温柔的道歉，温柔的安慰，最后再毫不留情的拒绝。
槐安以为自己会很伤心，会嚎啕大哭，会泣不成声，会买醉，会心死如灰。
但都没有，他只是觉得很失落，心里空空的闷闷的，最后道别的时候还笑得很灿烂，像朵散发着阳光味道的向日葵。
之后陆陆续续的又喜欢了几个人，但没有一个能成功在一起，在几次暗恋中他也懂得了怎样隐瞒自己的情绪与爱恋。
事实上直到现在他都不太明白自己是否喜欢那些人，因为最后不是他不再喜欢，就是被拒绝，可他没有一次是伤心欲绝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毫无波澜。
况且大多数时候他是不愿隐瞒自己的心绪的，因为无所谓，无所谓自己是否被拒绝，这个不喜欢了，那就换下一个喜欢。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父母离婚，各自分家，他辍了学，自力更生，再也没有喜欢上任何人。
而现在，槐安的眼光细细的勾勒出男人的轮廓，心如擂鼓。
淮南见他迟迟没有回答，侧头看了他一眼，带有疑问的“嗯？”了一声，此时烟已经烧了一半。
槐安和淮南离得不算近，但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磁性，不容抗拒的在槐安耳边炸开，槐安的耳根一酥，腿有些发软，圆润的耳垂上悄悄爬上了一抹嫩红。
槐安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耳朵，目光不再黏在淮南身上，他垂着头，紧盯地面，仿佛能看出朵花儿来。
“……我发现有很多解释不通的矛盾点，这些病人……最后都死了，但是朱护士说他们的医院很受欢迎，还需要排号，一个不能医治病人的医院，却能做到门庭若市，实在是匪夷所思。”
槐安的脸色正经起来，刚刚那点旖旎的小心思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淮南夹着烟屁股，把烟带离了嘴，周身烟雾缭绕，还有一丝乳白色的烟从他嘴边泄出，他点点头，“还有呢？”
槐安又控制不住的瞄了他一眼，然后心虚的迅速挪开目光。
“……还有，”槐安抿了抿下唇，“不知道算不算发现，但是……这些病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年轻，”
本来槐安并没有发现这点，毕竟谁会去关注病人的年龄，但是那几张纸槐安快翻烂了也没能找到新的信息，他一想到只剩三个小时，就感觉时间像洪水猛兽一样，在马不停歇追赶他，压得他喘不过气。
最后他急得都快口吐芬芳了，还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整个人都焦头烂额的。
直到纸终于被他手心里的汗浸湿，融烂了一个大洞，他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仔细细的顺了一遍又一遍，仗着自己记忆力好，把那几张纸的内容都记了个七七八八，才找到这个算不上发现的发现。
毕竟按理来说，老年人最是容易生病，而一家医院，一个年老的病人都没有，的确有些反常。
槐安把手里快揉烂了的纸张递了出去，淮南挑了下眉，看着他手里皱皱巴巴的纸，有些字迹已经被汗水浸糊了，只能看个大概的字形，能猜到是个“钟”，旁边是一个笑得羞涩又幸福的年轻女孩儿，是这家医院少见的孕妇。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好靓仔才不会口吐芬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