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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个世界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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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皇帝一心沉迷求仙问道,为了能够早日“成仙”,他把所有的宫殿名称都改成了与道教有关的,如今要改,确实是个大工程。司念和陈大人足足讨论了一个下午,才把所有宫室名字都定了下来,交给内务府去制作新的匾额。
送走了陈大人,司念摸了摸有些瘪的肚子,盘算着离晚饭应当还有一会儿,就想先让人送点点心来,谁知他还没说话,就听见底下有人来报,说是今天救的那个孩子醒了。
男主醒了,这可是大事啊!
司念也顾不上自己已经开始叫唤了的肚子了,直接带人一起又来到了安置男主的宫殿。
果不其然,上午还奄奄一息的小孩儿如今正半躺在床上,一口一口地喝着小太监喂到他嘴里的药。还没近前,司念就闻到了那药水的苦涩之气,可小孩儿居然喝得无比自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司念走上前去,坐在床边轻轻摸了摸小孩儿的额头,发现温度并无异常,便温声问:“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
小孩儿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你是什么人?”
司念还没开口,就听一边尖细嗓子的小太监大声呵斥他:“大胆!竟敢对比下如此不敬!”
“陛下?”小孩儿眼神微动,“你就是那个揭竿而起的新君?”
他上下打量了司念一番:“没想到居然如此年轻。”
司念笑了笑,对着他微微挑眉:“对,我就是安思,你呢?你叫什么?”
小孩儿摇了摇头:“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阿黎。”
“阿黎?”司念眉头微皱,又是黎,这究竟是巧合还是……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小孩儿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
司念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想了想系统提供的剧情线,摆了摆手让屋子里的人都出去,等到只剩他与小孩儿时,开口道:“既然你我有缘,你可愿意留在宫中做我的义子?你没有姓氏,那便随我姓,以后你就叫安黎可好?”
小孩儿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波动,他疑惑地看向司念,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堂堂皇帝,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收留一个不知来路的孩子,你不觉得有哪里不合适吗?”
司念歪了歪头:“你不是有名字吗,而且你是被我亲手捡回来的,怎么就来路不明了?”
小孩儿无言以对,司念还在催促:“怎么样,你究竟要不要留下来嘛?”
小孩儿冷漠道:“我建议你还是好好查查我的身份再做决……”
“那就这么定了,”司念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在他头上狠狠地揉了一把,“我去叫人给你准备点吃的。”
“你……”
司念伸出一根手指搭在他的嘴唇上:“过去是过去,你如今已经不再姓言,你姓安,你叫安黎,是我的义子,明白了吗?”
言,乃是前朝皇姓。
言鸿黎,不,如今应该叫安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轻声叫了一句:“义父。”
司念对于他的反应很是满意,直接开口让外面的人端了饭食进来,亲手喂小孩儿一口一口地喝着粥,喂到一半儿,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道:“你脸上……太医说是毒物所致,你可知道是什么毒?”
安黎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的日常起居都是由常公公负责的,这东西是这几天刚生出来的,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会丑一些。怎么,你会嫌弃我吗?”
“怎么会,”司念赶紧反驳,“我是担心你自己会难受。你放心,太医也会积极寻找医治办法的,就算最后治不了,你也不必担心因为这个而受人冷眼。”
“怎么,难不成你要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吗?”
司念摇了摇头:“那怎么可能做得到。我要做的是好好培养你,让你身上的才华掩盖一切,让人们提起你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的聪明才智,而不是你容貌上的缺陷。”
安黎看上去实在是饿了许久,一碗粥只喂了几口,他就不耐烦地直接端过来咕咚咕咚地捧着喝了个精光,最后将碗递给司念的时候,还笑小地打了个嗝儿。
为了照顾小孩子的面子,司念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笑出声音来。
太医嘱咐要少食多餐,所以司念就给他准备了一小碗粥,吃完了他就扶着安黎重新躺下休息了。
等听见安黎呼吸声音平稳绵长之后,司念让自己身边的李儒先留下照看着安黎,而他则把这处宫殿的所有下人集合了起来,对他们进行了训话,最重要的是要让他们明白安黎的身份。
“以后,他就是这宫城之中仅次于我的主子,你等需得尽心侍奉,若是被我发现了有什么怠慢之处……”司念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过你们,我虽不是残暴之徒,但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明白吗?”
这话让底下跪着的某些人心头一惊,几乎就要怀疑司念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这处宫殿地处偏僻,他们见这孩子被安排到了这里,便觉得大约是不怎么受重视的,于是便没有给他用新被子,而是用了陈年的被子。
虽说是一件小事,但一上来就这么克扣人家的东西……实在是不应该。
果不其然,下一刻司念就对自己身边的另一个大太监李炳说道:“这里太过偏僻,我若想来看看他都不方便,等他睡醒了便着人将他送到海宴宫的偏殿去,再将上下宫人全部换了,你亲自去挑人,好好掌掌眼。”
海宴宫就是原本的碧霄宫了。
李炳应声答应,司念又看了看屋里的安黎和李儒,说:“李儒就先留在这里吧,等安黎醒了一起过去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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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念回到了寝宫,内务府的管事已经等候了多时。
“陛下,这是陛下登基之时所要穿的朝服,这是祭天封禅之时所穿的礼服,还有一应常服便服等,还请陛下过目。”
说着,内务府的小太监们手上捧着一件件衣服走了上来,司念大体看了一下,只觉得这衣服精美得令人咋舌。前朝以红色为尊,而天启朝则是以黑色为尊,内务府所制的衣服也是以黑色为底,上面以金线和黑线绣着飞龙祥云,低调又奢华,十分符合司念的审美。
“嗯,不错。”司念摆了摆手让人端下去,“按照规程去做就好,匾额一事也需加快些了,这些日子,辛苦你们内务府了。”
内务府管事连忙跪下行礼:“陛下折煞奴婢了,这都是奴婢等的应尽职责。长公主殿下的衣服也在加紧赶至之中,定不会误了封赏的时间。”
司念示意李炳上前去将人扶起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对了,登基之后不久,我会收一位义子,还请你们现在开始就按照皇子规格,每年为他制衣吧。”
管事是个有眼力的,司念能亲自嘱咐他给这个义子做衣服,就说明了他对于这孩子的重视。他脸上立刻带上了笑容,说道:“哎呦,也不知是哪位小公子竟有如此殊荣,想必定是天人之姿了!”
司念知道他说的是奉承话,但还是笑了笑,说:“他自然是不错的。”说罢还让李炳单独赏了他一把金瓜子。
有了内务府管事这么个例子在,合宫上下都该知道未来的新君对这个义子的喜爱了,仅仅是一句奉承话便能得到这么大的赏赐,那若是其他地方对这位小殿下好了,赏赐岂不是要上了天!
送走了内务府总管,司念又见了几位朝中大臣和当初与自己一通揭竿起义的几位将领,如今正要进入秋收时节,这是每年最为重要的时刻。按理来说新帝登基是要免除税赋以示天恩浩荡的,可如今百废待兴,前朝皇帝本就把国库折腾得差不多了,现下再免税的话,只怕……
司念看着户部尚书纠结成干桔子皮似的脸,顿时觉得自己刚刚不应该给内务府管事赏那么多钱。
自己这个皇帝好像有点太败家了……
“此事好办。”与司念同乡的一位将领站了出来,“那些助纣为虐的前朝狗官家里都有钱得很,那些没有伤过人命的贪官得陛下宽恕逃过一死,那让他们掏点钱补充一下国库,也没什么不应该的吧!”
几位文官听了这话都纷纷摇头,说:“将军这话说得容易,他们都是前朝老臣了,手下的势力不知盘根错节绵延多少,他们如今是被贬回家了,可他们的门阀在朝多少,实在是无人得知啊!只要有这些门阀在,他们贪污的那些账就能无限被压缩,到最后陛下搜也搜不出什么东西来!”
司念刚想开口问些什么,便觉得一阵晕眩,李炳见状不好连忙上前扶住他,底下诸位大臣也都紧张起来:“陛下……”
司念揉了揉太阳穴,摆摆手让他们下去,说:“赋税是一定要免的,今年打年初便开始兵荒马乱的,百姓也都不容易。你们且回去想想该如何让那些个老狐狸主动把钱交出来,明天再商议吧。”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只好行礼告退。
等出了宫门,几位大人便开始哀叹:“咱们这位陛下确实是惊艳才绝,也确实是爱民如子,只是他这身体……”
“听说他一直不娶亲就是怕自己的身体耽误了人家姑娘,不然怎么会到现在都没个孩子!”
“唉,这要万一……可怎么办啊!”
“这话你也敢说!你不想活了!”
“呸呸呸!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们也什么都没听见啊!”
“唉,等登基大典过去后,还是劝陛下早些选秀,开枝散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