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失忆后憨憨的人生》扒蒜小馬仔

5、俩小伙伴

　　林煜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看见齐洋正在房间里做俯卧撑，房门没关，林煜便靠在他门口。
　　“你找到工作了吗。”林煜边擦头髮边问道。
　　“嗯，搬砖。”
　　“……噗。”咳不好意思。
　　“你呢，找到了吗？”齐洋从垫子上起来倒了杯水，他对自己搬砖的工作并未感到什么不妥。
　　林煜眼神示意：我能进去吗？
　　齐洋点头：随便看看。
　　“我也找到了，就附近一家超市。”林煜见齐洋房间各种各样的健身器材。
　　齐洋耳朵一竖：“就下面那个福禄娃超市？”
　　“嗯。”
　　“噗！”齐洋一口水喷在林煜脸上。
　　“哈哈不好意思没忍住。”齐洋笑道。
　　“……”林煜淡定的抹了把脸，他此刻格外冷静地看着齐洋。
　　林煜：“你……”
　　齐洋：“哈哈哈！”
　　林煜：（面无表情）
　　齐洋：“……。”
　　齐洋尴尬地咳了两声，解释道：“我之前在那打过工后来辞职了，听说你要去一下没忍住。”
　　“那里有什么吗？”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不太适合那工作而已。”齐洋连忙辩解。
　　他忽略林煜莫名其妙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满意地在他的头上揉了揉：“相信我！你很适合那份工作！加油！”他对林煜露出期待的表情，然后马上跑去洗澡，林煜很快就听到卫生间里强行憋笑飚出的高音。
　　林煜：……
　　等到第二天林煜期待又疑惑的跑去上班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经理给他安排的任务很轻松，就在门口收拾一下货物和推销，开始他还觉得自己是人品好工作轻松。
　　几天下来，越来越多的阿婆大妈和姑娘挤在门口抢购。
　　“哎！靓仔那个怎么卖？”
　　“小帅哥我多买点能不能便宜点！”
　　“帅哥那个帮我多拿几个！”
　　“好嘞马上马上！”林煜匆忙地应著。
　　明明旁边都有几个阿姨在帮着推销，但是那些人就喜欢喊他，他还单纯的以为是自己推销的好。
　　后来，他挂着小扩音器在那喊大促销时，突然感觉似乎被蹭了一下，第一次还觉得是错觉；第二次觉得是人太多了，人家不小心的；第三次就有点不对劲了。
　　但是人太多他也不好怎么样。直到被实锤的那一瞬间！他心头一惊，呼吸一滞，脑子一抽，杀猪一样喊的出来！
　　然后整个大厅都回荡着他喊的那句“卧槽”！大妈们都停下手上抢购，诧异的看着他，全场一片寂静……
　　手上捏着小扩音器的林煜：……（风中凌乱）。
　　然后他很光荣的像当时的齐洋一样被经理叫去“喝茶”。
　　“林煜啊，你这几天工作情况是不错！但是不是我说你啊，你说你推销时那挤来挤去的，碰到不是很正常吗？”经理掐着兰花指捏着茶杯语重心长的跟林煜说。
　　“你整那么大声的要把客人吓跑了这损失怎么办？（省略一万字）”
　　是是，经理您说的都对。
　　林煜也欲哭无泪呀！自己活的25岁，还是第一次莫名其妙给吃了豆腐，失忆前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他现在算是知道齐洋当时是为啥那么欢了，合着说他来这是卖脸来了是吧。但是目前生活窘迫也只能继续下去，以后注意点，就把它当做道路上的一个挫折，磨砺磨砺心质，闭闭眼就过去了！
　　然后林煜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炼，不仅能完美地避开猪肘，还能随便把把妹。
　　平淡地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林煜疲惫地躺在自己房间。底下的被褥似乎还残留著白天晒的温热的阳光，收拾过的房间很整洁，但也和他的未来一样空荡荡的，明明是夏天，这个小小的空间却给他一种冷清的感觉，好在隔壁还有一丝人气，让迷茫的自己也感到几分踏实。
　　他和齐洋的合租生活挺和谐的，就是每个月总是有那么一两天齐洋都很晚才回来，甚至干脆不回来，林煜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有次半夜去卫生间正好遇上他回来，满身酒气和烟味儿，但是没喝醉，还挺清醒，但是齐洋没说什么他也不去问，要不是没有看到什么小红或者闻到什么香水味林煜都以为他生活所迫。咳咳了。
　　然后每天除了早餐自己解决，中午和晚上林煜都会亲自下厨，齐洋也会过来蹭饭，作为回报齐洋的健身器材他随便用，还时不时的教给他一点基础的格斗。
　　晚上有空的时候俩人也会一起在河边跑步。
　　他们这边没什么人，挺清淨的，环境也很好，白天道路在太阳照射下格外温暖，这时的夜风吹到身上就挺舒服，只是有一些花朵在承受不住白天烈日的照射，此刻有些奄。
　　这天晚上他俩在楼下跑步，齐洋同志非常尽责的安排林煜同志，林煜同志在最后跑完了几乎是化在路边的长椅上。
　　“我死了……”林煜接过齐洋递来的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您老吃什么长大的啊。”林煜拿毛巾擦汗，瞅了瞅小伙伴蓬勃胳膊有些羡慕道。
　　“我从小就锻炼，这是日积月累的。你看你不也壮实了些，比我刚见你那时候好多了。”
　　“可惜在医院昏迷一年多谁都得废，哎。”林煜靠着椅背伸了个懒腰。
　　“诶齐洋。”
　　“怎么了。”齐洋掰了掰林煜指骨分明的手，又拿出自己补满茧子的手对比了一番。
　　“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想做什么啊。”齐洋还很年轻，大学又是万千人挤破头都进不去的A大，主要是长得帅，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我不知道，大概是接替父母去做生意吧。”齐洋放下林煜的手，抬头看了看天空，黑漆漆一片，只有若隐若现的月牙散发微弱的光。
　　“那你自己有没有爱好或者什么感兴趣的的事。”林煜继续问道。
　　齐洋没有仔细想过梦想这类问题，从小到大他的课程和生活都是安排好的，也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的想法。
　　爱好的话，学习阅读搏击玩游戏这些很多人都喜欢，没什么特别的，感兴趣的嘛，齐洋突然眼眸深邃，看著林煜。
　　“……有吧。”
　　“是什么？”
　　“杀了我继母。”
　　“…………”
　　打扰了。
　　林煜不太了解齐洋的家庭，一般都是齐洋跟他说什么他听什么，从来不会去问，不知他人疾苦，莫劝人大度，他也不好怎么去安慰他。
　　齐洋见林煜没有说话，半嚮才说出一句，“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怎么办？”
　　林煜放下擦汗的手，陷入思索。
　　“记忆总会恢复的，到时候后……”是啊，记忆恢复后他能干什么，他离家失踪应该都有一年半了，却没有一个人来找过他，这是不是正好说明了他独自一人的事实，虽然每次想到这时都会提醒自己要乐观，但是人嘛，乐观习惯了，有些时候就会忍不住悲观。
　　齐洋没有打破林煜的沉寂，只是在旁边看着他，倒不是同情心氾滥，有时候他确实觉得林煜挺卑微一个人的，失忆了却无依无靠，买个菜都能被人家多骗个两块的。
　　林煜见齐洋不说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往他头上捶了一拳，笑了笑：“别那么看着我，一个大男人没什么好可怜的，走一步算一步，反正我还那么年轻，没有的还有机会争取嘛，再说了我还有你这个哥们呢。”
　　齐洋听到林煜说他俩是哥们的时候心里莫名一喜。
　　他那样的家庭，注定了从小就在勾心斗角中长大，身边的人接近自己都是有目的的，那些人对著自己永远都是那副虚伪的笑脸，真正的朋友不多，但都是跟他一样在那种环境成长的太子党，他之所以离家远了点，来到这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只是想来看看真实的社会跟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样。
　　很巧的是他在这生活不久，但却深切的体会到了底层人民的无奈，这裡没有人了解他的家庭背景，就当他是个普通大学生，工作没做好经理会大声指责，当服务员给人家上错了菜被顾客恶意投诉，甚至恶语相加，最开始他会愤怒，他长那么大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他火气一下子冲上去一拳把那些不尊重自己的人打在地上！但离家出走的他在这里没有后台会帮他摆平是非，一切都得自己承担，因此他一次次的丢了工作，进了好几次局子，但也在一次次的成长，后来也看开了，比起以前那身娇生惯养的暴脾气，如今遇事能冷静的思考了，想想其实没什么，比起那些勾心斗角他宁愿呆在这，再怎么糟糕起码那些都是真实的。
　　齐洋用余光偷偷打量着林煜。
　　不自觉想到那时他想吓唬自己说他是骗子的时候那故作深沉的生涩样，微微笑了一下。
　　“噢哥们啊，那我可得好好护着你。”齐洋捶了一下林煜乐乐地说道。
　　“嘿臭小子！说了多少遍了我比你大，你应该管我叫哥。况且我还有一朋友。”林煜不爽齐洋那大哥样，非常霸气地把胳膊搭他肩上。
　　“我还以为你就认识我嘞，他是谁啊？”齐洋闷闷地问道。
　　“我在医院认识的，叫李大壮。”
　　“哦，那他是不是还有个朋友叫李狗蛋。”
　　“哈哈你可别给他听到，我上次在他面前这么说他把我揍了一顿。”林煜笑了笑。
　　林煜跟他说那是一位医生，醒了以后在医院那段时间俩人整天混在一起，可惜是个神棍，改天可以介绍他俩认识认识。
　　林煜又吧啦吧啦给他唠嗑了下工作上的事，给他来了两拳说他不厚道，搞得现在天天上班都被那些大妈围攻，齐洋也认命地挨了他几拳，说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叫林煜多好好珍惜。
　　两个人拿着东西，边聊边走，树叶不时随着暖风飞扬，几根昏暗路灯照不亮那条空旷的路，俩人却能无形中安慰彼此的空旷的那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