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风清》余大鱼

1、第一章

　　七岁
　　周知善
　　那一天，和往常的日子没什么不一样。太阳快下山了，朝霞映的天空都变成了粉红色。这样少女的颜色，好像预示着今天应该是一个值得被记住的一天。
　　在这平凡的一天，突然一阵警笛声响起。声音好刺耳，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大。
　　没想到，那带着刺耳警笛声的警车停在了我们家门口。冲进来十几个警察围着我和父亲。后面又跟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手里牵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小男孩儿。
　　这样大的阵仗我有一些不知所措。急急忙忙的去推喝醉酒躺在破旧沙发上正在熟睡的父亲，父亲骂骂咧咧，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屋子的警察，一下从睡梦中惊醒，一瞬间眼中睡意消失不见，立马坐起，刚刚的脾气消失，变成一个畏畏缩缩邋里邋遢的中年人。
　　其中一个瘦高方脸的年轻警察拿出拘捕令和手铐。来在一阵慌乱中，父亲被带上警车。
　　警车呼啸而过，一转头就看见那个和警察一起来的小男孩儿直勾勾令人生惧的打量。可能是因为带着恨意地打量，使我手足无措，目光无处安放。
　　那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低声喊了一声“尧尧，走了”
　　小男孩像是没有听见还是直勾勾的看着我，中年男子对小男孩说了句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见。只看见小男孩亦步亦趋地跟在中年男子身后，向一辆黑车走去，黑车消失在巷口无影无踪。
　　听闻消息的母亲飞奔而来。平时一丝不苟的发型因为狂奔零零落落掉了几绺下来。脚上的一只鞋子也不见了。
　　母亲蹲在我面前，双手扶着我的肩膀，急切的问我
　　“爸爸去哪了”
　　“妈，爸爸被警察抓走了。”我大喊着并急急忙忙向警车消失的地方指去。
　　母亲站起身牵着我打算就往外走，邻居季叔叔就急忙拦着妈妈问“你们要去哪里？”
　　母亲边说边往外走“去警察局问问，看看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抓德祥？想想法子，孩子还这么小”
　　“就算那样，也不能带孩子去。”叔叔皱着眉说道。
　　母亲把我放在季叔叔家里，然后一个人去了警局。
　　过来很久母亲回来之后，闭口不谈当日发生的事情。只要去问妈妈，妈妈就抱头痛哭，我只好不再提那件事情。
　　后来，父亲就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除了母亲在夜晚睡前多的那几声叹息，日子和往常一样。那一天的事情烟消云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再后来，听邻居们坐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唠家常，听过几耳。
　　原来父亲年轻的时候是个人贩子。对，就是大家十分厌恶的那种人贩子。
　　有一次拐了富人家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儿。亭亭玉立，肤如凝脂，巧笑倩兮，天生丽质，非常好看。
　　本想着这次卖个好价钱，那个女孩儿有哮喘病，在送去卖掉的路上。病发作的厉害，人当场就死了。把小女孩儿埋掉后，父亲有些害怕，就和一起的人贩子说不干了。
　　后来娶了我的母亲后，日日做噩梦，因为不安，开始酗酒。喝酒之后因为胆怯开始打人，被打的人当然只有我和母亲。这样的日子，终于结束在父亲被抓走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