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香》单调

4、孽花

　　晴川紧紧握住玉佩，靠着水井，坐在石地上。眼泪不再流，脸上就凝着血疤，小狼坐在她身边，早已沉沉睡去。晴川看着天上的月亮，冷笑了一声，这一声在这样的夜里格外醒目，十分鬼魅。心中有的，只是更加深刻的恨意。楼上一双犀利的双眸则一直注视着晴川。
　　“川儿！快醒醒啊！”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唤自己，晴川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陶婆婆泪眼婆娑的神情。
　　“婆婆……”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喉咙也火辣辣的疼。
　　“这是造的什么虐哟！天要亡我枫棋啊！”陶婆婆听的晴川开口，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刚推开门的辄亦菀听得陶婆婆口中的枫棋，心一沉。莫非……
　　“婆婆……”晴川此刻倒像个大人般，抚摸着陶婆婆苍老的脸颊。眼中是说不尽的绝望。
　　“川儿啊！婆婆对不起你啊！婆婆对不起你父王，对不起你母后！婆婆没有照顾好川儿！让何等阿猫阿狗都敢来欺负川儿！”婆婆喊着，哭着，两只手臂在空中挥舞，似一个落水的老妇。忽的，猛地吐出一股子鲜血。躺在地上，不应声了。
　　“婆婆！婆婆！”晴川哑着声音吼了两声，不再出声。抬头，阳光异常灿烂，扎的晴川双眼生疼。
　　小狼显然被吓呆了，跑到老板娘跟前，紧紧抱住老板娘双腿。“哇”的一声哭出来。老板娘自然是目睹了这一幕，她默默搂着小狼，眼眶红彤彤的，什么也没说。只默默看着。
　　晴川缓缓站起来，没流一滴眼泪。咬紧牙关，目光扫向二楼，看到了抱着麟汐的辄亦菀。剑般的目光刺向麟汐，她知道，自己会被打，都是这个死丫头的主意。但她也知道，这个丫头不好惹。在人家的国土上，即便是被打死了，也只能忍着，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吞。麟汐在辄亦菀怀里瑟瑟发抖。幼小的她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有个老婆婆睡着了，不起来了。而这一切，似乎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联。
　　辄亦菀抱着麟汐下了楼。走到晴川跟前。
　　“拿去安葬了你婆婆吧！”辄亦菀拿出一块白银，摊开手掌，就像夜里摊开手掌露出雪玉般。
　　晴川使劲打开辄亦菀的手，怒视着她怀里的麟汐。麟汐又一次记住这样的眼神，委屈，冰冷，绝望，还有——愤怒与恨意。她只是缩在辄亦菀的怀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晴川。晴川被她无辜的眼神看得软了心，只有紧握双拳，咬住牙齿。
　　“二位客官请离开吧！咱们这小庙可容不下这么两座菩萨！”一直没开口的老板娘插了话，她抱起小狼，走近，“老娘我只是爱财！老娘爱财，可老娘更爱良心！老娘最狠也就打打小娃娃！老娘打娃娃是为娃娃好！这样娃娃长记性！你们倒好！哪里来的小娃娃！还没老娘腰高也敢打人！真真以为咱南城没有王法了？告诉你们！老娘这饭馆起得来，就是因为老娘家男人是南城府台！”
　　老板娘一手抱着小狼，一手戳着辄亦菀的额头。像个训孩子的娘。
　　辄亦菀不想惹事，加之岚元山最多十里路，抱着麟汐走了。麟汐趴在辄亦菀肩头，随着辄亦菀后退，晴川的身影也渐渐缩小。

　　“别怕！老娘做主！咱宝宝家爹是南城府台！走！先把你陶婆婆安葬了罢！”老板娘声音还有些哽咽，一手抱着小狼，一手牵着晴川。去叫店小二。
　　二五和祥子裹了陶婆婆，一行人往郊外赶去。一路上，老板娘都牵着晴川，晴川觉得就像母后在牵着自己，泪水又快流下来。
　　埋葬了陶婆婆，一群人站在碑面前。
　　“老太太，不要挂着，去吧！有我赛西施一口吃的，就有你孙女的。我知晓你们不是枫茶王家眷属，可有我赛西施在，我说她是枫茶王家少爷，这全南成就没哪个敢说不是！”老板娘一言一语，掷地有声，“娃！老娘早看出你是女娃了！叫你砍柴是以便掩护你这身份，这下子，你婆婆也没了。我就是你娘了！”
　　晴川只一个劲点头。阳光依然这样灿烂，却不再刺眼。

作者有话说

　　这章稍微有些短 但很重要 因为下章开始 主人公们就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