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箬蓝殇》辰蜚语

12、第十二章 时忆往昔

　　无关信仰，无关羁绊，这是属于幼年总司的一个秘密，属于他一个人的记忆。
　　近藤和土方一直记得总司在某天之后愈发黯淡的眼神和更加拼命的练习，对于他们而言，“蓝”这个名字已经被逐渐淹没在时间长河里，而只能依稀记得当时总司揪着道场里的人一遍遍询问的执着模样。

　　那天，落日余晖将天边涂抹得血色斑驳，姐姐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到了道场。那是很长的一路，一开始的他满心欢喜，毕竟，姐姐最近一直很忙，他们已经许久未见面了，他开心地和姐姐说着自己听到的各种趣事，可是姐姐的反应意外的迟钝，偶尔才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黯淡的眼神飘忽着，却始终没有落到他身上。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他挣脱开了被牵着的手，跟着姐姐的步履，低下头沉默不语。
　　【姐姐......】
　　突然一只略显粗糙的手抚上了他的脑袋,即使在炎热的夏天，他也依旧清晰地感觉到了姐姐手中冰凉的温度。

　　——近藤周助天然理心流试卫馆——
　　门口是两个高大的男人，姐姐和他们交谈着，无心思仔细去听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姐姐带着悲伤和哀求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着，心里苦涩渐渐泛起，悲伤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去。
　　【不行！我得坚强！】
　　想着，便抬手佯装拂去灰尘般擦了擦脸，实则用力揉搓了几下鼻子，企图赶走鼻尖涩涩的暗示着眼泪的痒意。强迫自己别开心神，于是只能到处乱看了起来，不经意看见门后探出的半个小脑袋，纯黑的头发，纯黑的眼睛，畏惧的眼神像个受惊的小兔子。
　　只是她看起来好像比他还要矮一点瘦弱一点，皱了皱眉，当下心生疑惑，【现在的试卫馆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招吗？还是内弟子？但是看起来又好瘦弱的样子...】
　　被自己不断延伸的想法包围，直到姐姐按着他的头让他弯腰时，他才回过神来，闭上眼睛，嘴里漠然地吐出姐姐一路上多次提醒他要说的话：“请多关照。”

　　残阳如血，他久久站立着，遥遥望着姐姐愈来愈远的身影，心里有无数的话，交杂的感情，却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只能死死盯着远方，把它深深印在眼里。纵然舍不得，他也只是把情感埋在心里，双手一遍遍攥成拳又放开，指甲刺入手掌的疼却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他深呼吸了一下，吐出一口浊气，跟着门口的两个高大男人走了进去。
　　现在的冲田总司只是一个虚岁九岁的在家里一直被好好看护的幼童，对于剑术和欺凌没有概念。虽然他的父亲冲田神次郎是一名伟大的武士，但对总司来说，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人性本恶，部分强者因为不健全的心理总是以欺凌弱者来寻求自身的快感，而心智不健全之首当属正值青年的孩子。毫无疑问的，当看见他们的先生领着一个幼小孩子走过他们面前，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在彼此的眼里看见了轻蔑的恶意，只是，路过练习场的褐发少年毫无知觉。

　　时间突然变得漫长了起来，他抬手抹去脸上的汗珠，扶着头企图减轻一点脑补混沌的眩晕感。此时的他，在烈日最火辣的午后已经只身蹲着这片草丛里蹲了好久了，午饭没来得及吃，就算去了也只会被别人抢走吧，“哼！”他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没有其他动作，依然安静地拔着这本来应该是所有弟子一起拔的菜。想起昨天几个人同他比试实则痛打自己的画面，不甘地昂起了头，碧绿的眼睛里是不甘是战胜他们的渴望！
　　【不行，我还是太弱了！】
　　起初，他并不是没有被他们欺凌后多次难过的痛哭，无助的呻吟，但每每当他停止哭泣后，他都会发现，其实什么也没有变。非要说什么不一样了，无非就是欺凌者变本加厉了。
　　笑容就算是虚假的，也好过真实的悲伤。这是幼年的总司早早悟出的道理，在未来，也成了他的一贯风格——鬼之子，收敛感情，一边杀人于云淡风轻，一边微笑着。
　　【可是，肚子现在还是好饿...】小总司摸摸捂着抗议着的肚子，烦恼地揉了揉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