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记》妃子妓

2、礼赞的教堂

　　第一幕：

　　日光洗涤过后的泰因德城清晰而宏伟，无数白色的绒鹭伸展着狭长的白色翅膀翱翔在泰因德城最高教堂的尖顶之上盘旋着。

　　“姐，快点啊，前面就是郝兹因兹大教堂了！”短发的女孩往前跑出几步，转身，发现自己的姐姐在一个摊贩前挑选着什么东西，她赶紧往回跑，伸手一把拉住姐姐的衣袖，撒娇似的扯着雨今木。

　　“哎，不要急嘛！”雨今木似乎被摊贩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了似的，还想着多停留一会，然而自己的妹妹却执拗地拉着自己往前走。

　　雨今禾迈着轻快的伐走在前面，一手扯着姐姐的衣袖，面庞洋溢着青春而兴致高涨的笑容，再回头的瞬间，柔软的黑色短发扬起肆意的弧度。

　　“今天是【神降日】呢，听说今天的教堂活动是狄安娜大教主主持的，狄安娜大教主好像很漂亮呢！我在画像上见过。姐，你说呢，你见过她么？”雨今禾脚步往雨今木身边靠近，头一歪，倒在雨今木的身上。

　　“恩——狄安娜大教主我也没有见过，不过传闻，好像是说她很漂亮呢。”雨今木向往地扬起头颅，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金色饱满的阳光仿佛即将溢出的金色液体在她的眼眶中微微晃动。

　　雨今禾嘴角越咧越大，仿佛在幻想着自己等会见到狄安娜大教主的美妙场景。她柔软的短发在微风中扬起又柔顺地贴在她的两鬓。“姐，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的存在么？神会是什么样子啊？三头六臂？张牙舞爪？长犄角……可能长犄角？”

　　“这个——”这个问题显然是难倒了雨今木，毕竟她也不确定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神的存在。神对于她们这种卑微的贫民来说，可能距离太遥远了，她们与神之间的关系可能就像两个平行永远不可能相交的世界。

　　这是一种奢望。

　　雨今禾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好香。

　　雨今禾抱着姐姐的手臂，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找到了那个香味的来源。

　　深蓝色的长袍被突来的狂风吹成莲花花瓣状，斜斜的领口直抵腹部，女人柔软而紧致的身段被包裹得曲线毕露，性感诱人至极，雪白的浑圆露的弧度，一个精致的银色十字架在她胸前雪白的肌肤前晃动，仿佛在诱惑着什么。

　　女人目光默然地咬了一大口手中金黄酥软的面包，深紫色的瞳孔微微滑过盯着她看的雨今禾一眼。

　　“！”雨今禾缩了缩脖子，白皙的脸颊浮起两片红晕。

　　好漂亮！

　　雨今木看着身旁高挑的女人从她们身边走过，留下一个美丽的背影，金色的长发在空气中扬起波浪般的优美弧度。

　　美到窒息。

　　第二幕：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雨今禾抱着雨今木的手臂，年轻而清秀的面庞扭曲变形着，她大声质问着守在【朝圣厅】门口的守卫人员。

　　“抱歉！今天来瞻仰狄安娜大主教的人民实在是太多了，还有许多虔诚的信徒，朝圣厅已经容纳不下再多的人了，你们可以先在郝兹因兹大教堂参观，等朝圣结束了，你们再进入朝圣厅接受洗礼。”

　　“好了，今禾。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郝兹因兹大教堂这么大，有好多有意思的东西呢！走了。”雨今木拉了拉妹妹的手臂，扯着她率先走出拥挤的人群。

　　雨今木嘴里一边低低喃喃着安慰妹妹的话语，一边回头看去。

　　围堵在朝圣厅门口的百姓吵吵嚷嚷，不满，抱怨着，最终还是无奈地离开了，巨大的人群瞬间便分散为各股，往不同的方向离去。

　　姐妹俩走出长长的距离，拐进郝兹因兹大教堂范围内的城中城。

　　教堂的区域范围内可是形容成为一个中型的城市，被信仰所庇佑的孤儿，老人，失意者，甚至是罪犯，所有无家可归的人都可以在教堂所属的区域居住下来。

　　教堂的传教士每天都会走过郝兹因兹的每一个角落，平息冲突，给予施舍，让郝兹因兹苏醒在每一个美好的早晨，伴随着早茶与西点的香味。

　　然而在今天尤其重要的神降日，平静的空气中隐隐显现出压抑的不安，仿佛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夜，让人无比窒息。

　　第三幕：

　　郝兹因兹大教堂的主教花园里。

　　“这一天又到了啊，今晚又是个不安分的夜晚。”男子的声音有些感叹，还有着难以言喻的疲惫。

　　“……”站在一旁的女人没有说话，她琥珀色的瞳孔静静地望着绽放的蔷薇。

　　她伸手轻柔地抚了抚花瓣，花瓣轻轻颤抖着，仿佛在惧怕着空气里的什么东西。

　　“来了。”女人琥珀色的瞳孔微微失神，“花儿在颤抖，在害怕……”

　　第四幕：

　　“啊，好累啊。”雨今禾拉着姐姐的衣袖，一屁股坐在喷泉花坛上，“玩得好开心啊，郝兹因兹大教堂有好多好玩的地方，雕塑也都好漂亮！”雨金禾抬着头，笑嘻嘻地望着姐姐。

　　“累吗？看你跑的一头的汗。”雨今木在妹妹身边坐下来，抬手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水。“我们休息会，就去朝圣厅？”

　　“好！我们都玩这么久了，接受洗礼的人应该都差不多了。”雨金禾身子一歪倒在了姐姐的怀里。柔软的短发将她衬托得像个小精灵。

　　雨今木低下头来宠溺地望着妹妹笑容洋溢的脸蛋，乌黑的长发随风扬起，将她漂亮的面孔遮一半露一半。

　　“天好蓝啊！”雨金禾倒在姐姐的怀里，抬头望天。

　　蓝天白云，清澈而高远，自然过于美好。

　　姐妹俩坐在喷泉边休息了一会。

　　“走吧，我们去朝圣厅。”

　　“好！我们去看看狄安娜大主教，看看她到底有多漂亮！”雨金禾高举手臂欢呼起来。

　　雨今木看着妹妹，宠溺地笑起来。

　　身后的圆形喷泉，一束束巨大的水流冲天而起，再如天女散花一般散落。空气里泛着点点湿意。

　　第五幕：

　　金黄的面包屑无声地落下来。

　　女人轻轻拍了拍手，粘在她手掌的面包屑掸干净了。修长的双手摩挲了一下，撩了撩金色的长发，然后双手放进了长袍的口袋里。

　　“你好。”一道女人的声音。

　　在金色长发女人的周围，拥挤着不少衣着朴素的平民，衣着光鲜的贵族，他们聚集于此，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接受神的洗礼。而她站在洗礼队伍的最后。

　　斜右前方的一个中年妇人，头戴着黑色朦胧的面纱，露出一双唇形饱满的红唇。前后张望间，看见了站在最后吃面包的金发女人。

　　深蓝色的长袍，斜斜的领口直抵腹部，女人柔软而紧致的身段被包裹得曲线毕露，性感诱人至极，雪白的浑圆露出半个蛊惑的弧度，一个精致的银色十字架在她胸前。

　　这个金发女人太惹眼了，一下子就吸引了有特殊口味的中年美妇的目光。从前方的人群里挤到后面的她，开口引起了金发女人的注意。

　　“……”金发女人朝中年美妇优雅地点了点头。

　　深紫色的瞳孔过分深邃，引诱人沦陷。

　　中年美妇一席黑色长款蓬蓬裙，半罩面纱。目光在对上金发女人眼睛的一瞬间，宛若走丢了灵魂。

　　不受控制地倾身靠近，踮起脚尖，将湿润的红唇映上了金发女人的嘴唇。

　　金发女人放任中年美妇的动作。过了会，推开了她。

　　中年美妇走失了灵魂一般，伸手挽上了对方，依偎在对方怀里，好似她们是一对完美璧人。

　　第六幕：

　　“现在我们总可以进去了吧？”短发少女扬了扬头，语气有点冲。

　　朝圣厅的守卫人员记得这俩姐妹，“进去吧。”

　　“姐，走！”妹妹拉着姐姐的手进去了。

　　朝圣厅里还在进行着洗礼仪式，神圣空灵的音乐响彻整个朝圣厅，甚至直冲云霄。神乐声入人心却不刺耳。

　　妹妹拉着姐姐站在队伍的最后，妹妹想往前挤。但挤不进去。

　　“怎么这么多人啊！”妹妹有些泄气地抱怨道。

　　“今天是神降日，大家都想接受神的洗礼，人多也正常啊。我们平常都不出来，今天不也来了。”姐姐耐心地搭着妹妹的肩膀，微笑。

　　“唉……”年轻的妹妹也然无法淡然。“我这么矮，都看不见狄安娜大主教了。”

　　“……”

　　妹妹站在最后面也不安分，又蹦又跳，左看看右瞧瞧。“哎？这不是……”她发现了什么，看着左边那个金色长发的女人。

　　这个女人她们见过，就在她们来的路上。就是那个特别漂亮的女人，那股香味，也特别奇特，让人印象深刻，却在她离开后香味消失得干干净净，连带着她们脑海里的印象都一并带走。

　　“怎么了？”妹妹扯着姐姐的衣袖，姐姐低头。

　　“你看那个人女人，我们之前见过呢。她好漂亮……”

　　“……”

　　是那个金发女人。她旁边还依偎着一个中年美妇，哇……虽然她知道坊间有同性的传闻，但没想到今天就被她们看见了一对。

　　这个金发女人长这么漂亮，原来是……

　　雨今木觉得总是盯着人家看不礼貌，克制地收回了视线。

　　好奇怪，她看那金发女人久了，竟然嫉妒起她怀里的中年美妇。好奇怪……她应当不喜欢女人……

　　又一位神的子民被换上洗礼台。

　　狄安娜大主教栗色的卷发披在身后，身上穿着神职人员的大主教长袍，五官明媚，宛若神祇的代言人。她手里拿着十字架的权杖，笑容温柔而包容，望着从人群里走出的光头男人。

　　“神的子民，请上前来接受神的洗礼。”狄安娜大主教向前伸出一只手。

　　光头男人抵着头，站上了洗礼台，在所有民众的羡慕的视线里接受洗礼。

　　圣水即将从他的头上滴落。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响起诡异的声音。从光头男人的背后突然隆起两个凸起，伴宿着光头男人痛苦的喘息声。

　　从背上的两个凸起里，破肉而出一双骨翼，他的身体开始外翻狰狞的肌肉纹理，不断膨胀。骨翼毫无预兆朝身前的狄安娜袭去！

　　“啊——”

　　“是使役魔啊！快逃啊！快逃啊！要死人啦！！”

　　人群恐慌起来，转身拥挤着飞快朝朝圣厅的出口涌去。拥挤间不少人被踩踏在脚下。

　　“今禾！快逃！小心！”雨今木反应极快，抓着妹妹的手就往出口奔去。

　　金色阳光照耀下的朝圣厅出口，宛如一束希望之光落在奔逃人的眼里。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要快点逃出去！使役魔杀人啦！教会也出现使役魔啦！

　　金发女人伸手抱住了中年美妇。她们两人站在汹涌的人潮中，巍然不动。

　　那些撞在金发女人身上的人，反而自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朝圣厅一下子干净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

　　狄安娜手握十字权杖，锋利的空咒凝聚在权杖顶端。动作灵敏地躲避、攻击。

　　两个帮助进行洗礼仪式的神职人员已经死在了使役魔手下。

　　“是你？”百忙一瞥的狄安娜望着空荡荡的大厅里唯一站着的金发女人。“死神大人，最近闲来无事，怎么抱着你新欢来看教会的热闹了？”她放出一道空咒，将地面轰出深深的印记。

　　被称为死神的金发女人耸了耸肩，“这不是我的新欢。我已经将气息收敛到极致了，但……你懂的。有些精神力弱得人还是逃脱不了被我吸引。”

　　狄安娜不屑得‘哼’了一声。“说到底你来干嘛？你当死神当得很闲吗？”

　　“……”金发女人撇了撇嘴，“我很忙啊，每天忙得连饭都边走边吃。我忙死了！”她状作头疼地抬手点了点额头。

　　狄安娜不吃这一套，“我看你闲得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可是大主教，可以说这么粗鲁的话吗，神不会惩罚你吗？”

　　“……”

　　使役魔已经完全吞噬了光头男人的灵魂。他的身体开始发生更大的变化，手不断青筋爆出，肌肉膨胀化为狰狞锋利的兽爪。速度、力量成倍增长。

　　狄安娜应付得越来越吃力。

　　金发女人单手摊了摊，“说了我很忙的……”

　　话音刚落。她轻轻抬起了雪白而修长的手臂，小臂上深紫色的文印暴露在空气里。

　　深紫色的金属挤压变形地从她手臂上的文印里钻出来。

　　深紫色的金属在空气里不断挣扎变形，最后形成了一把巨大的深紫色镰刀。镰刀的刀柄化为柔软的藤条，“去！”长着压野兽巨大口器的镰刀，仿佛有生命一般，自主朝被使役魔操控的光头男人飞去。

　　幽幽巨口一张，将光头男人的半个身子咬掉了。

　　滚烫的鲜血喷了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一地。剩下的半个身子的骨翼被狄安娜发出的空咒绞断。

　　死神镰刀化为无数细线缩回她手臂的文印里。

　　金发女人搂着中年美妇，转身走了。

　　第七幕：

　　房间，黑色的蓬蓬裙扔在地毯上，沿着痕迹，面纱，内衬，内衣……

　　床上，美丽的中年美妇散着乌黑的长发，紧闭着双眸。卷翘的睫毛还有未干的泪水。

　　裸、露的身体堪堪裹着一角洁白的被单，暴露在空气里的雪白肌肤上，点点红印，身材曼妙。

　　房间的窗户打开着，暖风吹拂而过，纱帘轻柔起伏，纱帘之后，一道深紫色的身影踩着门框，突然跳了下去。

　　唯有，金色的长发高高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