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暖》豆九

17、第 17 章

　　温延在小卖部里买了一包奶糖后，就搁在里边儿看人打牌了。
　　老板娘很热情地张罗了一把凳子要给她坐，温延摇了摇头，她只是有点好奇，什么玩意儿能让这群人没日没夜地在奋斗。
　　老板娘心知这人是个有钱儿的主，不然上次也不会一口气拿那么多钱来借用她的车了，她还以为这人是邱尤的亲戚，这会儿连忙套着亲近，“大邱没在家里吗？”
　　温延点了点头，一大早就奇奇怪怪地出门了。

　　老板娘拿了一次性杯子，倒了些热腾的茶水，递给了温延，“你也会搓麻将？”
　　温延眉毛动了动，“不会。”看了一会儿了，也看不出什么门路，只知道这些人嘴里不时地飚出脏话。

　　“靠你个鸡蛋锤子，你特么的出个东风是怎么回事儿？”
　　“你娘个嘞叼儿裆，坐你下家就是没好处，一手牌紧着打！”

　　温延看的也差不多了，意识到这些人纯粹就是来过过骂人的嘴瘾。她兜里的手机震了下，掏出来一看，是邱尤的。
　　她的眸底不自觉地划过一丝笑意，很快地摁了接听，“大邱？”

　　邱尤在那边愣了下，吭哧着问她要不要一块儿出来吃烧烤。
　　温延也没事做，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邱尤给她发了个定位，打开一看，显示了一百公里外，她皱了皱眉，琢磨着，这是要坐上几个小时的车到外地儿吃串么？

　　紧接着，一条消息又跳进了。
　　大邱：哎！我刚刚发错了！这个位置才是对的。

　　连着那行文字下面又是一个定位。
　　点开，还好，一千多米的距离。

　　要说这片儿有什么出名地道的烧烤店，那莫过于二桥家的了。
　　老式古朴的装修风格，地方不大，却很有味道。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浓香扑鼻的烧烤味。

　　邱尤和季小沫驾轻就熟地拿了个菜篮子，到烧烤架上拿东西。
　　季小沫看她两眼，问，“你刚刚给谁打电话呢？”
　　邱尤眼睛盯着架子上的鸡翅，“一个朋友。”

　　季小沫觉得有点好奇了，“你哪个朋友我不知道啊？”
　　邱尤手里拿的大部分都是温延喜欢吃的东西，鱿鱼、金针菇和鸡翅串。她把东西都放进了小菜筐，才回答季小沫，“等会儿来你就知道了。”
　　季小沫撇嘴，‘嘁’了一声。

　　俩人拢共点了整整两大盘。老板娘笑呵呵地同她们打招呼，“季小沫你不是摆烧烤摊的么？怎的跑到婶儿这儿来吃了。”
　　季小沫龇牙咧嘴地，“来偷师学艺了呗，婶儿还不让吃了？”
　　老板娘假嗔道：“能不让吃么。婶儿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啊？”
　　季小沫赶忙摇手，“那肯定不能啊。”

　　老板娘笑了笑，转头看邱尤，“大邱呢，听说你把工作辞了？”
　　邱尤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点了点头，“没啥奔头，就辞了。”
　　老板娘手里边忙活着数串边说，“辞了也好，那活也累得很。”
　　邱尤挠了挠眉毛，也不多说话。

　　老板娘数完了，搁小账本上一横一竖的计算，眉毛一抬说，“给你们打个折，一百零八块，算一百块就得了。”
　　季小沫开始掏裤兜，摸了快一分钟了才掏出了张皱巴巴的一百，刚要递给老板娘，就看到从后面伸出了一双手，修长白皙的手指中间，夹着一张纸币，正好一百。

　　温延笑着说，“刚好不用找钱了。”
　　季小沫吃惊地瞪圆了眼睛，“你……”

　　邱尤看了温延一眼，“你来的速度挺快的啊，”接着转头对季小沫说，“我刚刚跟你提的一个朋友，叫温延。”
　　季小沫目光顿时变得亲切可爱，“哎呀！难怪邱尤总跟我说你人好，你瞧瞧！这可不是么。”

　　邱尤垂着眼皮子睨了她两眼，呵呵笑，这货还真是能说会道。她转头去看温延，这人今天穿了件圆领浅色毛衣，白皙瘦削的锁骨微微显露。
　　邱尤不自然地挪了点视线，抬头，却对上温延的目光，相触的一瞬间，她慌了，立马扭头看别处。
　　温延盯了她几秒，眉毛微微拢起。

　　季小沫本身就是个挺自来熟的人，加上刚刚温延慷慨地付了钱，于是这会儿散发着极其和善友好的气场，咧着嘴跟温延做了个自我介绍，“嘿嘿，我叫季小沫。”
　　温延点点头，“我知道。”
　　季小沫‘哎’了一嗓子，“你知道我呀？大邱跟你说的吧！嘿，她怎么介绍的我？”

　　温延想说我都看过你的小学日记了，不用人介绍也知道个大概了，嘴巴刚张开，就看到邱尤在那边使劲儿地眨眼睛，频率高出了正常的范围。
　　她皱了皱眉头，“你眼睛怎么了？”
　　邱尤，“……”她索性拉住了温延的手腕，朝楼上走，“我刚刚就是眼皮子抽筋了，现在没事了。”
　　温延低头看了看握在自己手腕处的手，愣了下，才移开了视线。

　　二桥烧烤店出名的不仅仅是他家烤出来的串儿有味道，而且人家吃的地儿是专门摆到了二楼，二楼出去有个小阳台，正对着条清河，邱尤和季小沫以前每来这儿，必定要做到靠阳台的那一桌，风景好心情也好。

　　木阶楼梯窄小，只够得上一个人走的宽度。
　　邱尤走在最前边，跨过了最后一个台阶。入眼的是斑驳生霉的白墙，上面还裂了几道缝儿。

　　她们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靠阳台的那一桌，坐下后邱尤拿了张纸巾擦了几下桌面。惹得季小沫翻白眼，“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贴心？”
　　邱尤不自在地看了眼温延，低头吸了吸鼻子。

　　温延正襟危坐，好奇地问，“你今早去做什么事了？”
　　邱尤还没来得及说话，季小沫就抢着回答了，“嘿，这不是因为要去找店面么。你知道的吧，我们俩要开个快餐店。”
　　温延点了点头，“找得怎么样？”

　　邱尤嘴巴刚张开想回话，季小沫又嘚嘚起来了，拍了下桌子，兴奋地说，“一下子就敲板了！那位置，真的很不赖。”
　　邱尤不得劲了，人家问我呢，你搁这儿吧啦吧啦的，我连个发言的机会都没有。
　　温延笑了，“那速度还挺快的。”

　　烤串上来的速度很快，老板娘肥硕的身材踩在那狭窄的楼梯上，踏板吱嘎的更凄厉了。她大声地招呼，“烤串来了来了，赶紧吃，要点些啥再喊婶儿。”
　　季小沫乐呵呵地点头回应，“谢谢婶儿。”

　　三盘满满当当的烤串放在了桌子上，椒盐孜然增色添味。热油顺着饱满的肉的纹路垂落滴下。
　　看起来挺美味的。

　　邱尤把那盘沾了点些许辣味的烤串盘推到了温延面前，这人不太能吃辣，所以刚刚她叫老板娘少放了点辣。
　　温延嘴角勾了一个笑容，伸手拿起一根鱿鱼串。

　　邱尤被对方的笑容吓得心里一跳，连忙低头吃起了自己手里的香肠串儿。
　　这老板娘下料特别足，跟不要钱似的卯足了劲儿在上面铺满了厚厚一层辣椒孜然粉。

　　吃下去不是一般的爽，没一会儿，邱尤辣的有点想流鼻涕了，她拿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嘶哈着气，“我去拿个饮料吧。”
　　季小沫鼓着腮帮子，喊，“那我要可乐。”
　　邱尤转头问温延，“你呢？”
　　温延说，“我下去拿吧。”

　　邱尤摆手，“恁地那么费劲，快，我去那就行。”
　　温延说，“那我也可乐吧。”

　　邱尤麻溜儿地起身，“等着。”
　　她下楼到冰柜里取了大瓶装的可乐，动作迅速地又回到了二楼。

　　麻辣烧烤串配上冷饮可乐。
　　感觉不是一般的酷。
　　这一顿吃了一个小时，半个小时在听季小沫瞎侃，说的还是离不开快餐店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