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公子》lililicat

101、第101章 无瑕的预告

　　“煌……无……瑕……怎么拿回……我的影子？”野猫冲着屏风叫道。

　　“你来到我的世界，我去你的世界，一个时辰，我们可以取回彼此需要的东西。”煌无瑕的声音从影子里道，“跳进来，我们互换一次。”

　　“你在骗我，煌无瑕。”野猫戒备地弓起身体。
　　“你有选择吗？无影。我想做的事情不是你能阻止得了的，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就好，那样你可以一直过你喜欢的日子，得到夜泓云也好，浪荡江湖也好，你要的只是凡人的生活不是么？现在给我一个时辰的时间，我答应你会把夜泓云救回来，并且解决这一切事情，我们双方互利互惠，好了，快进来吧。”煌无瑕道。

　　野猫思索了一下，终于纵身跃入那影子形状的黑洞里，在进入后的一刹那，煌无影就感到自己的意识已经和野猫的身体分离了，他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物体在他周围漂浮，尽管如此，他依旧不停地下落，他坠入深水之中，继续下落，看见了水中无数畸形的怪物，当他从水底漏了下来的时候，持续在不同的“世界”之间一层层坠落，他想停下来，想抓住什么东西制止自己下落的态势，可惜都是徒然，他不知道究竟自己是虚无的幻影，还是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是幻影，或者说他现在飞速经历的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轮回”。

　　总之，那时间长得远远不止一个时辰，是十天还是十个月？煌无影的意识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当他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他感到自己背部贴在冰冷的石板上，他的头顶是一片混沌漩涡的夜空，周遭则是影影绰绰，只能看见尖耸塔尖的无数建筑的影子，他应该是在某个神秘城市的街道上，但是他的双眼却只能看见各种形态的影子，这是个黑暗的影子都市。

　　“那个家伙又想跑出去了，这里有什么不好。”几个少女体型的影子站在煌无影的面前，手中持着一种长杖形状的东西。

　　“并且把他的孪生弟弟扔进来充数，难道他不知道他的孪生弟弟是被禁止进入我们的内部么？”少女们议论着。煌无影想开口提问，但是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让他在这里躺着吧，在我们这里，这个人只不过是个‘废物’。”

　　这里是哪里？她们口中所说的人是煌无瑕么？这些人和煌无瑕是什么关系？
　　煌无影头脑中一片混乱，他索性什么都不想，放空自己的思维。而随着他意识渐渐沉寂，他反而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甚至意识都涣散起来。

　　那些影子少女连忙叫醒他道：“喂！你如果什么都不想的话，就会在这个‘世界’消失，你要保持你的脑海一刻不停地想着东西，那样才不会消失，因为我们这里所在的一层，叫做‘想的世界’。”

　　想的世界？那是什么？煌无影心念流转，顿时知觉渐渐聚集起来，似乎这是个完全由意识构成的世界，如果思想停止，那么也不会在这个世界‘存在’了。

　　“就是这样，如果你在这一层停止冥想的话，你就会继续落下去，这里有万万千千个未知的世界，你会永远迷失在黑暗之中，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影子少女们道。

　　煌无影：“…… …… ……”他想，会不会一切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他做的梦罢了，如果这世上有什么可以不停的想的事情的话，那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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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鱼干，你不是最喜欢吃鱼干的吗？”小镇的大夫把鱼干塞给了“煌无影”，确切的说是被野猫附体的煌无影，“煌无影”一把夺过鱼干，依旧美滋滋地先舔了舔，然后心满意足地享用起来。

　　“唉，幸好把你藏在这里，不然你被他们找到非要打死你不可，镇长这几天都要吃人了 。”大夫忧心地抱起手臂，他想起了这几天镇中的困境————所有离开小镇的路都消失了，一座神秘的庄园竟然出现在镇口，而进入庄园的人全部有去无回，连日不见天日的倾盆大雨，现在整个小镇的人都快要崩溃了。

　　“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不是灾星，不过看起来你确实是疯了，你的同伴该不会也被那座吃人的庄园给吃掉了吧？”大夫嘟囔着。

　　他看向窗外，现在从他们医馆的窗口都能看见那座吃人的庄园了，那个庄园一天比一天接近了，镇里的人都说，庄园进入镇子的时候，这个镇子的人就会全死光了。

　　而此刻，庄园中被困的夜泓云却在某个时刻睁开了他的眼睛。
　　在剧烈的头痛过后，他终于发现了情况不对劲。

　　“我怎么……会在这里？”夜泓云发觉自己被倒掉在空中，许多蔓藤从他的身上生长出来，和大堆的蔓藤融为一体，他是怎么了？还在梦中么？他明明记得自己还在那个荒宅的厨房里刷碗的，怎么会被吊在空中？无影呢？夜祈呢？

　　“夜泓云。”一个呼唤声从他的身侧传来，夜泓云扭头一看————他现在已经被倒吊在屋顶的位置，而在屋顶之上，则坐着一个白衣男子，这男子的眉眼形貌无一不是他最熟悉的，正是煌无影的相貌，但是那嘴角噙着的一抹微笑分明昭示这个看起来心机深沉的男人是另一个人——————那个早已死了的煌无瑕！

　　这不可能！为什么他又见到了骇人的幻象？！！

　　“又见面了，泓云，真是想不到，我们还有见面的缘分。”煌无瑕淡淡地笑道。

　　“无影！无影怎么样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夜泓云惊恐道。

　　煌无瑕道：“我和无影是表里两个世界的平衡点，我来平衡里世界——一个神秘的境界，而无影负责在表世界——现实世界中掌管两个世界的入口，其实说白了，所谓的什么里世界，就是郁山所作的‘梦’，无影把整个郁山都藏在他的梦和影子里，我就变成了那个世界的总管家，而无影则是郁山的意志，代表‘醒着的郁山’。”

　　“你和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夜泓云质问。

　　煌无瑕伸出一个手指，使得夜泓云整个身体扭转过来，能够和他面对面对视，他才继续道：“你一直以为无影还是个人是吧？包括无影自己也是那么认为的，那就是问题所在了。其实无影是郁山自己造就的，郁山选择降生为人，它就变成了肉胎无影，无影作为人染上了太多人的习性和感情，他喜欢你，喜欢悲风赏月，喜欢诗词琴画，喜欢美食……呵呵，真的很像一个人。

　　但是，不要以为他的感情是因为遇到了你才有的，有趣的是，在我进入了里世界之后，我才发现，无影他作为郁山这个东西本身，竟然一直都对凡人怀有一种倾慕的心情，尽管那个家主利用郁山不断地累积血肉和怨恨，使得郁山看清了人的邪恶欲望本质，但是它竟然还是如此倾慕着丑陋的凡人，它收集死去的人的记忆，并将之作为收藏品一样时时拿出来欣赏，甚至幻想自己做为人体验世间的种种。作为一个‘怪物’，这真是一种畸形的心情，因此我产生了一个想法，不得不对你说一说。”

　　“想……法？”夜泓云连连摇头，“不！我不要再涉入你的阴谋！”

　　煌无瑕的脸色凝重起来：“好好听我说，泓云，这对你和他都有好处，包括你们的儿子。你听好，无影就是郁山本身，他本质是个可以藐视人命、颠覆世间一切法则的怪物，这是一点都不用质疑的！但是世上那么多怪物中，无影却是最惦记人世的一个，因此他乐于接近人，和人生活在一起。

　　所以，我要你把无影牢牢地拖住，让他留在这个表世界至少七十年的时间，绝对不要让他在这段时间回到里世界，无论你用爱情也要、亲情也好、家族也好，一定要将他牢牢地拴住，让这只怪物甘愿沉睡在你的身边，然后…… ……”

　　“你是什么意思！我和无影是心甘情愿相爱的！我才不是你的诱饵！”夜泓云打断了他的话。

　　一点不顾及他的打断，煌无瑕继续道：“然后，七十年之后的某一天，你们居住的表世界会灭亡，一种比郁山还要恐怖的不知名的灾难会席卷这个脆弱的人世，到时候人间还能剩下多少人生存呢？也许都要靠无影这只怪物的庇佑了。”

　　“你说什么…… ……”夜泓云真难以置信他的话，“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知道的方法，我不能告诉你，但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他————”煌无瑕把手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所以，我设计迷住了那个独孤绝天，让他变成了能连通表里之间的蔓藤，让他把你们引来，这样我才能一步步实现我传话的计划。”

　　“是你将他变成了那样？！！你害死了多少人！”夜泓云冷汗涔涔。

　　“不然将来死的人更过。”煌无瑕有些悲哀自嘲地笑笑，“其实，死也是一种解脱啊。”

　　“你和郁山……做过交易？！”夜泓云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啊……一个让人绝望的交易。”煌无瑕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