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凰归万空 ...
-
暮时的风带起初夏烧灼的热气，席卷着白衣女子。女子清冷的神光望向虚空，一声婴儿的啼哭终于让女子低下头。而此时她杏眸中闪烁着另样的神采——柔和。她摘下一侧的面纱束带，用洁白无瑕的脸蹭着女婴的脸。“沂儿，娘亲是爱你的，你可千万不要怪娘亲。”
身后的草丛中出现异样的波动，女子脸色微变，“来的竟如此之快。”她重新系上面纱，“阿萝，你带着沂儿回明都找夏侯怀玺，告诉他‘陌上离离，故人不归’，让他替我抚养沂儿长大成人，我欠他的下辈子再还他。”
“圣女，你要做什么万万不可呀，小姐不能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年约二十上下的阿萝是圣女夏吟凰的贴身侍婢，此时的她哭得梨花带雨。
“不，沂儿还有他，他是沂儿的父亲。即使现在下落不明，他依旧是她的爹，擎澈会来找沂儿的。走，快走！”夏吟凰喝道，银光一闪，她手执凤吟剑，衣裙无风自起。直至阿萝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横扫一剑，青色的剑气即刻将缓缓靠近的黑衣人扫飞。
“哈哈哈！吟凰圣女，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了。若是一年前的你，我自然不敢来触这个霉头，可惜你刚刚产子不久，气血两亏，更有甚者，你的玄力退至问灵境，玄力不及全盛时期的六成，你以为在车轮战之下，你有赢的可能吗？在你眼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交出神器，要么就消失好了。”
夏吟凰淡然地握着剑，斜睨眼前之人，即使身陷囹圄，她依旧面不改色，“摩多，人老了，话也越来越多了。不过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即使我只有五成功力，你也打不过我，更何况是你手下的这群虾兵蟹将。这是属性上的压制，惶论我现在还有六成功力。你还是胜券在握吗？”
说罢，夏吟凰周身萦绕着的青光霎那间变为耀丽的蓝光，更是隐隐有紫光缠绕，这......这玄力集聚的征兆。
直至玄气敛入体内，夏吟凰凭借秘法强行突破至明渠境，持剑向前扑去，两人缠斗间，青紫两色光芒交织，剑气横飞。
“噗”摩多一口鲜血喷出，唯有他和夏吟凰才知道这一击用了几成功力。伤到了哪里，筋脉寸断。“这不可能，你明明是问灵境玄者，怎么会变成……”
“怎么会变成明渠境玄者是吗？”夏吟凰依旧是如此淡定，手中的凤吟剑剑芒如初，血珠划过剑身不着一丝痕迹。
殊不知，这种秘法也使她到了灯尽油枯之地，她负在身后的左手轻轻颤抖，强行提升境界已经耗去了大部分玄气，只为这最后一击。
“秘法，圣女世代相传的秘法，以圣女之魂为基，瞬间提升玄力。”
“吟凰，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为何还要硬撑着以秘法强行提升境界，明明只要交出神器不就可以了吗？你明知我不会为难于你，我只要神器。”狂风肆虐，一身紫金色衣袍的男子在她面前站定，眉如利刃，眸如鬼星，浑身充斥着一股戾气。
“殿主属下无能，没能完成任务，请殿主惩罚！咳咳。”摩多拖着残败的身子走到荀研风身旁单膝跪下。
“摩多，你的确是老了。不过这个任务你完不成也是应该的，圣女要是这么容易束手就擒就不是圣女了。对吗，吟凰？”
“荀研风，你终究是来了。这样也好，我们之间该有个了断了。”
荀研风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说道：“吟凰，为了神器把自己的命搭上值得吗？尤其是你刚生下孩子就动用秘法强行提升境界，轻则毁坏身体根基无法再使用玄力，重则会要了你的命的。”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怒意，“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是爱你的，比你所能想象的更爱，更甚至是超过墨擎澈。”
夏吟凰听见“墨擎澈”三个字后，刚刚有些血色的脸突然变白。“荀研风，你没有资格提他，他是我的丈夫，是我毕生所爱之人，而你只是我的敌人。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三番两次派人追杀我，比我至绝境，更是想掠夺我珍逾生命的神器。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转身不也与旁人生下了七岁的儿子。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爱吗？”
“吟凰，你介意我有儿子，是吗？你是不是也同样爱着我？”
“荀研风，当初如果知道你就是迦逻殿的殿主，我会直接一剑了结了你，可惜时光不会倒流。我知道我杀不了你，但是我也不会把‘九宁’交给你。”
夏吟凰冷笑一声，转向万空崖。“噬心蛊的滋味儿好受吗？荀研风，你永远找不到神器的，也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下辈子我不想再遇见你。”说罢，她不再顾虑，纵身跃入万丈深渊，风带走了她的面纱，殷红的唇勾起讽刺的笑，这才是对荀研风最好的报复。荀研风蹲在崖边，嘴角渗出丝丝血迹，他无奈地抓住心口的衣料，噬心蛊痛。
万空崖确实是个好归宿，万念皆空或许是件好事。
“吟凰......”竹屋小榻上，男子突然惊醒，他梦见，他的吟凰再也无法回到他的身边，他找不到她了，害怕的情绪包裹着他。
竹屋外，一个白发男孩儿提着比他个子还高的重剑，一招一式颇有样式。
“殇儿，歇歇吧。先来吃饭。”
男孩儿走到男子身前，“师父。”
“嗯，殇儿将来一定要守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不要像师父一样，一切终成空。”墨擎澈笑着摸男孩儿的头，然而眼睛却望向了东方，那是他心之归属，算算日子，他的女儿今儿满月，可父女团聚无望。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凰归万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