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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鲜甜多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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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冷清的冬时落雪,但大概因着两人身处屋内,闲花香气亦是淡淡春。
可虽是唇息贴得近,他却没有径直吻上去,只是在不余寸尺处静静地停住。
寝屋要比花厅更暗,垂幔遮住熹微光线,于是他的漆眸也藏匿在灰黑色影子里,可视线却有形,一寸寸地摩挲而过。
应止玥受不了这个,想蹭挪,他并不去拦,可是还有一层拉绒垫子。
织物细腻,像是一大片柔软的云朵铺展开,她平时也最喜欢这种毛茸茸的舒适触感。
但是,大小姐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切肤察觉到绒毛的坏处。
起初,只是微微的痒感,像是清风微微拂过皮肤,那些细小的绒毛轻轻触碰着肌肤,引发出极为微弱的刺激。
她尚且能忍。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痒感逐渐加剧,垫子上的绒毛渐渐钻入皮肤的细微缝隙,发生了一种微妙的摩擦,从而导致更强烈的发痒感。
最讨厌的是陆雪殊,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只是人在那里,就加剧了这种恬敏的不适感。
她泊着浅浅雪意的乌睫一颤,一滴水露就欲凝未凝,垂于他眼前。
实在是受不住了。
“你不要……”应止玥咬着唇,几个字几乎是颤着抿出来的,“你不要干看着。”
陆雪殊低声问,似是不解:“那要怎么办呢?”
澹湿的气息静静地吹拂而过,应止玥几乎要咬牙。
还能怎么办?
应止玥恼极了,不再和他打这种没有意义的言语官司,细白的指尖在他脑袋上一戳。
都没来得及使力气,他舌尖轻轻一扫,那颗瑟缩的,闪烁着微妙光泽的露水便被掸落在他上颚。
应止玥这口气还来不及松出去。
他将她整个含了进去。
大小姐手中的石榴碗一抖。
微微发粉的果粒晶莹且饱满,鲜润的红宝石一样。窗外雪光明亮,于是唇边的果粒也像是半遮半掩在柔白的雪腻下,散发着靡丽的诱人光泽,又这样柔软。上下唇瓣微微一抿,就要轻轻一颤。
在口腔若有似无的含裹下,原本略带凉意的颗粒在逐渐升温,清甜的汁水锁在光滑的果皮中,亦是一种很独特的口感。
大概是为了更好地品鉴,陆雪殊伸出舌尖,缓缓地刮了一下。
应止玥控不住力道,石榴果粒中的汁液溢出,弥漫于口腔,逐渐染红了无色薄唇。
只是用舌就这样丰沛多汁,如果换上牙齿去咬呢?
应止玥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忙道:“你不许!”
可他已然咬了上去,果粒略带弹性,却如此柔软易碎,内部是清莹的甘泉,辗转流淌进他口腔。
他声息低低的,哑淡起来:“不许我如何?”
“是不许我这般吗……还是不许如此?”
明明离得很远,这声气却像是贴在她的耳尖响起,不曾设想过的柔韧表皮,被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噬咬着。
应止玥不受控地微微一夹,于是不仅是陆雪殊在细密地亲遍她。
他的唇也被含住了。
应止玥手中的石榴粒不堪重负,透明果汁潆潆而落,顺着交叠的皮肤落在他身上。
大小姐难堪地微侧过头去。
简直……
简直像是另一种方式的接吻。
他自然能察觉到变化,在她的唇中笑了。
呈现天然红色调的榴粒本来是绵柔的,可是捻按太过,中间的籽粒水肿肿的,带着圆粒亦是可怜兮兮地涨大一圈,婪肆地被圈于唇齿,细嚼慢咽。
艳雪融成水汽,从她的眼尾柔美地滑落,她细细哽咽着,却说不出因由,最后也只好叫他的名字:“陆雪殊。”
被叫到名字的人反而像受了刺激,牙齿一错,她抓紧他的指骨,秾滟滟的液雨尽数郁弥,终于得到了暌违的释放。
但陆雪殊好像尚未满足,圈住她的腰蹭了蹭,又来上去寻她的唇。
应止玥本来还啜着泪珠失神,这下可算回过神来。
他刚亲过那里,怎么敢来吻她?
大小姐是惯常不讲道理的,哪怕是自己的东西也要嫌弃,但大概是脑中仍盈着湿润的雾雨,没有及时回过神来,搭在他肩上的脚当即一用力,竟是径直将人给蹬开了。
她也像是很惊讶似的:“你没事吧?真不好意思,我没把握好力气,绝不是故意作弄你的。”
对小姝迟来的报复,终于应在了无辜的陆雪殊身上。
应止玥说着不好意思,可是连手指都没有动过一下,就在原处安然地端坐着。
榻上的美人长发如瀑,纤腰如柳,曲线婀娜。
迷离着淡香的水汽弥散开,眼中汪着流转的水雾,肤似落雪,却又从纯净的白中泛出一丝溺嫣的红,宛如一场过于真实的幻梦。
大小姐假惺惺地垂眸看着他,唇边的笑容要有多恶劣就有多恶劣,陆雪殊就维持着被蹬开的姿势回眸望她,良久,终于控制不住,从喉间滑出不能自已的愉悦笑声。
嗓音似明泉划过一江烟水边的玉筝,弦音也是铮铮和鸣,引得应止玥不解地微张大眸:他在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
陆雪殊真心实意地夸赞她:“姑姑的力气真大。”
应止玥骄矜地点了点头,接受了他的夸奖,“还好。”
于是他顺理成章得出结论:“所以便是还有力气与我亲吻了。”
应止玥疑惑地蹙起眉,手中的石榴碗跌落,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唇——
亲吻什么?现在他嘴里全是她的味儿,她是不可能现在去和他亲亲的。
应止玥大方地想,他洗漱完倒是可以。
但陆雪殊没有直起身,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懒洋洋地伸手拉住了她的脚踝。
应止玥突然感觉到不妙。
可是再怎么感到不妙也晚了,陆雪殊嘴唇凑上前,去尝她薄而韧的果。
石榴再次被牙齿咬碎,可应止玥嘴里明明没有吃东西。
染了水色的绒毛垫子窸窸窣窣地发起抖来。
还没有干,就要再次被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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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从迷雾中醒过神来时,窗外是黄昏云淡,淡月胧明。
床榻上的褥被早就焕然一新,那条看了就伤眼的拉绒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应止玥从浴桶中起身,黑丝也轻柔擦拭干,慢悠悠地涂抹好柔润膏脂后,终于得以惬意地仰躺在床上。
烛火幽微,温吞勾勒出那人的身影。
浓黑的睫毛在眼睑上投出两片扇形的淡影,鼻梁高挺,薄红色的唇珠秀润,很好亲。
无论是亲在嘴上……还是别的什么地方上。
应止玥若无其事地将视线下挪,这次他倒是没有在练什么狗屁字帖。
但是——
她疑惑:“你大晚上算什么账?”
难不成商户不受宠公子哥的戏码还没玩够?
搁在算盘上的手一顿,陆雪殊随手拨了拨滑润的珠子,不感兴趣地停下笔,微笑抬眸:“姑姑要睡了?”
说着便要熄灭灯烛,抬步去外间。
“等一下。”应止玥想起什么,恹恹地开口,“你把那块破玉拿过来。”
既然做好了准备,虽然大小姐不太情愿,但是也没有继续拖延下去的意思。
清音观主的狐狸梦,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应止玥不由腹诽,李念的幻境有什么好看的,要看还不如看狸娘是怎么在山洞修炼、化成人形的。大狐狸尾巴毛茸茸,一看就很好捏。可惜哪怕狸娘愿意被她捏着玩,清音观主也不可能会让。
应止玥幽幽叹了一口气。
而陆雪殊已经寻到了五刑玉,这块倍受主人嫌弃的玉不再是黄橙橙,而是拢着一层粉腻的光芒,因着捏它的手指白皙,就更显柔软清透。
更嫌弃了。
本来其实没什么的,但是因为早间发生的事,应止玥实在不想碰这块玉,眼不见心不烦道:“你给我系上。”
陆雪殊依言而从。
但应止玥很快察觉不对,腰处皮肤细弱,感知却尤为敏感,陆雪殊只是在将穗带打结的时候指节无意间碰到几下,她原本平缓的呼吸已经微微急促起来。
陆雪殊动作定格,慢慢抬头看她一眼。
应止玥:“……”该死的。
大概是美人羞怒的神色太明显,陆雪殊没多说什么,将五刑玉系牢之后,捋了捋穗子,便要起身离开。
应止玥抬臂直接抱住他的腰,轻声说:“陪我睡。”
陆雪殊:“?”
应止玥:“晚上肯定会陷入幻境的,我会怕。”
她神色平静,如果脸颊没有烧至绯红的颜色,这番话大概会更加有说服力。
但陆雪殊下榻的动作未停,却在迈出第一步时脚步微顿,辨不清情绪道:“我去熄灯,姑姑这是在做什么?”
管他是要走还是要熄灯,应止玥的手臂依旧牢牢地缠在他的腰上。
还有功夫打个哈欠:“你想熄就熄啊,我又没不让你熄。”
可大小姐像是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还能怎么下地去熄?
陆雪殊无奈,也没有祭出什么符,指尖一弹,屋里的灯烛瞬间就被熄灭,唯有余烟微微袅袅。
应止玥好奇:“这术法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我都不知道。”
大小姐不知道的事情可是多了,陆雪殊回她:“从姑姑吻我开始。”
哪次的吻?吻什么?怎么吻?
应止玥不受控地回想起之前的“接吻”,神色一变,松开她的手臂,沉默地要往里边滚。
然后腰被人掌住了。
大概是因为寝衣单薄,哪怕是隔着一层布料,应止玥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节的清晰形状。
“不抱了?”
不抱白不抱,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应止玥顺势抱回他的腰,柔韧细腻,不愧是她最喜欢的狐狸犬。
但嘴上却不会客气:“陆雪殊,不是不乐意吗?”
他淡然:“口是心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