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凤凰》形天地容百川

11、第 10 章

　　雨，淅淅沥沥，踏出西佛尔机场的那一刻，带着凉意，湿嗒嗒地卷进了衣袖。大西洋的温暖与太平洋的燥热，身体感官的差别，让她意识到脚下的大地，是个全然不同的世界。
　　导游摇着小旗，吆喝着，生怕有人掉了队，旅客们都十分地顺从，默默地跟随，在萱奕的眼里像极了被牧羊犬圈住的羊群。而可笑的是，自己不过是这群羊中最惶恐的那一只。
　　大家似乎都被这雨打扰了精神，秩序地放了行李，上了车，以至于地陪的卖力介绍，大家都沉默以对，没有了登上新大陆的兴奋与好奇。
　　荷兰，一个以郁金香闻名的国度，在这样的季节里，没有了盛开的花，也就没有了驻留的理由。雨，一直陪伴着他们，不曾停留，随着大巴车向东，向着国界而去。
　　科隆、法兰克福、斯图加特、慕尼黑，车过了国境，也转换了方向，一路向南，也一路向上。
　　雨水渐地离去，阳光重新回来，游客们的心情也随之明朗了起来。
　　车里早已是欢闹，谈笑声越过了座椅在车厢前后来回传递，萱奕没有加入同胞们的欢闹，一个人静静地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物一点点地变化。
　　海拔在提升，离天愈来愈近，天也愈来愈蓝，太阳似乎近在咫尺，伸伸手就能够到。
　　同伴们的招呼，她礼貌地应付，却也不主动回应。经过了几次的试探，同伴们便认领了她的安静，由着她一个人独处。

　　萨尔斯堡，一座边境小城，此时正是音乐的盛宴。浅浅的萨尔斯河，平静而舒缓地从城边流过，明媚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粼粼的波光。这里有高耸的城堡，这里有悠扬的音乐，这里有他的消息。
　　这里还有美好的爱情，那是与音乐相伴的爱情。
　　行程在这里，留下了半天的自由。
　　她追寻着他的踪迹而来，来到了这座小小的城市，那是无意间得来的消息，报纸上介绍着这个久负盛名的节日，以及今年将要参演的乐团，而他所在的乐团便在其中。
　　他应该随着乐团而来，在这座城市里演出，又或者追寻着音乐而来，在某个剧场中聆听。他也许就在街角的某个咖啡厅里，在表演的间歇，忙里偷闲地品着咖啡；他也许正走在路上，匆匆地赶往下个剧场。
　　焦急、紧张、慌乱，不通的语言，零散的消息，手中只有一张写着串连自己都不懂的字母的纸条，脑中只有一句刚从导游那学来的问话，萱奕拿着纸条问，不知道自己的表述是否清楚，更不知道路人是否知道自己想要的信息。她只知道，顺着别人指点的方向，就能离他更近一些，也许就在下一个的路口，也许就在下一次的回眸。
　　音乐、歌剧以及响彻城里的一声Jedermann，华丽的舞会已经开场，这座城市就像一位盛装的贵妇，从容而恬静，她无需明言，便已成为了舞会的女王，而萱奕就像位闯进舞会的少女，遍寻不得自己的王子，怀揣着急切的心情漫无目的地在舞场中找寻。
　　英语、德语、匈牙利语，之前的恶补换不来顺畅的沟通，肢体的比划是言不达意的表达。这却让她兴奋，奔跑着，从一个街口到另一个街口，搜寻着，从一张桌子到另一张桌子。
　　她努力着，朝着他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