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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下)见证童年的方式 ...
林峰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杯,深深地吸了口气,停了有二秒钟,才慢慢地呼出来。
眼前浮现着一幅幅既熟悉又模糊的画面,越来越多,把他紧紧地包围着。
第一幅画面停留在林胜利瞪着黑溜溜的眼睛上,他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饿了就哭,哭了就有吃奶,吃饱了就睡觉,睡的不舒服就闹,无规律地拉屎拉尿,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分白天黑夜,让人防不胜防,可父母依然乐此不疲。
难道真的就没人敢收拾他吗?
这么可爱的小宝宝,谁舍得?你下得了手还是开得了口?
可这名字也太难听了吧?谁起的?
当然是他爷爷起的,其他人起了也不算呀!这就是当家长的好处!可凭自己的喜好随意给儿子给孙子等晚辈命名,遇到个有点文化的,即使你长的丑点,名字也能给你提加点分,遇到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让你叫猫你便是猫,喊你狗娃你便叫狗娃了,所以,不要说这个名字难听,这名字是有讲究的。
一九七九年三月十七日,也就是对越反击战胜利的第二天,一个健康的男宝宝呱呱落地,降临在秦岭山麓北边的一个古镇,一户并不富裕的农民家里,用当时的标准应该属于贫下中农吧。
当然穷人也有生孩子的权利,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从那一刻起,他便成了全家人的希望,爷爷给他起了个特有纪念意义的名字:林胜利,声名一下,只有大名,没有小名。
这些都是林胜利长大后母亲告诉他的。
时隔四十年,林胜利对于自己童年的事情绝大部分都已经想不起来了,要都能记得住,那得多少T的硬盘才能装的下呀!
那时候,□□刚刚结束,如同十年浩劫,给党和国家以及人民带来新中国成立以来最严重的损失。
林胜利很庆幸自己没有生在那个动荡的时代,可他赶上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1978年12月,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开始实行的对内改革、对外开放的政策,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改革开放,中国开始尝试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即将告别买东西需要粮票、布票、糖票等等有票才能买到东西的时代。
可那个时候,他还在吃奶,这些东西他肯定不懂,但这些实实在在的政策却影响了他们这一代人的一生。
隐约地记得大概五岁上的幼儿园吧,那个时候还没有正规的幼儿园,更没有像现在这样配套设施齐全的专业幼儿园、双语幼儿园。
他们生产队的大队部办公室中间的过道里就是他们的教室,课桌是用泥巴和土坯砖砌成的一个平台,凳子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高的低的、大的小的什么样的都有!
幼儿园老师是他们村里的年轻阿姨,也没读过几年书,但哄这群孩子,还是绰绰有余。
他还依稀记得幼儿园老师长的很漂亮,对他挺好,很温柔、也很亲切,其实老师对孩子们都是一样的,没有偏爱,只是他自我感觉良好罢了。
他们都喜欢和老师在一起玩,还说长大了一定要娶他的老师做新娘!
这件事情也是他后来听母亲说的,母亲还说,等你长大了,你老师都老了,可林胜利却倔强地说,老了也好看!
每当母亲提起这件事时,他总不承认,因为他一点也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以至于若干年后再次与母亲在村里遇到他幼儿园老师时,母亲当着他的面说,这就是你小时候喜欢的幼儿园老师!以至于他十分尬尴。
课间活动,他们就在大队部的院子里玩耍,最喜欢的游戏是老鹰捉小鸡,提前作完作业老师会在大队部的电视上给他们放动画片看,80年代初期的电视机可是既稀罕又神奇的机器,至于看了什么动画片,他想不起来了。
林胜利模糊的童年记忆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要不是小时候他家里穷,营养不良,估计他吃奶的事现在也能想起来一些。
童年!是多么亲切却又感觉是那么遥远的词呀!
童年,是让人想着想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的记忆。
童年,现在会让人联想到起一幅幅温馨的画面,也许是一堆堆数不清的玩具,也许是穿不完的漂亮衣服,也许是吃不了到处扔的零食,也许是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抢着接送上学的疼爱,也许是游乐场里的旋转木马……
每个人的童年都应该是天真烂漫的,而不同年代的人童年也都是不一样的,有着那个时代的快乐,也有着那个时代的无奈,谁能说清楚是70后的童年更惬意,还是00后的童年更幸福呢?
其实无论什么样的童年都不重要了,因为童年都是快乐的、单纯的、真挚的,回忆起来也是无止境的。
在林胜利眼里,童年是灰色的,也是彩色的!是残缺的也是完美的。
他稀里糊涂地被送到幼儿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幼儿园?也不知道为什么放学了还要集体唱着不着调的儿歌,然后成群结队的各回各……
值得强调的是,他们不用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等大人接送,因为那个时候没有机动车辆出入的危险,更没有人贩子潜伏在身边,马路朝天,横着走,竖着走,倒着走都可以,这在现在看来是多少不可思议的事呀!
究其原因,他被送进幼儿园最大的可能是,父母要在生产队里挣工分,没时间照看他,有爷爷奶奶的孩子有人照看,没有爷爷奶奶照顾的孩子都被父母送进了幼儿园,这是那个时候父母最好的选择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那个集体经济所有制的年代,没有工分,就分不到粮食,分不到菜,分不到钱,挣工分相当于挣钱,土地改革的初级阶段,所谓多劳多得。
那时候,除了孩子和自己的家,似乎所有的东西都是公家的,集体的,地是村里的,骡子是村里的,菜园子是村里的,水井是村里的,全村上下,只要是能动的,都要一起干活,村长给每家每户,按每天的出勤的人数和工作内容记上工分,凭工分的多少分粮、分菜,当然工分多就分的多,工分少的就少分,感觉书记和村长就是最大的官,管着全村几百口人,也像一个家长,管着所有人的吃喝拉撒。
林胜利是有爷爷奶奶的,只是爷爷常年有病在床还需要人侍候,奶奶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和母亲常常在家中吵架,林胜利和妹妹奶奶是不管不顾的,这是传说中的婆媳关系所造成的恶果。
所以,他也和其他小朋友一样被家长送到了幼儿园,也许家里人压根就没指望他能学到多少知识,只希望有人能照顾着,别出什么事就谢天谢地了。
他清楚地记得有次考试,他把听写“足”写成了“走”而以一分之差输给了一个叫“关育青”的女孩,因此而没有当上班长。
时过四十年,他还很清楚地记得这事,只是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子,他想不起来了,他现在还是“OU“和”U“的发音分不清!
还记得有次下大雨,父亲来接他们回家,他和妹妹同时被父亲背在背上,身上盖着用旧塑料纸袋做成的雨衣,父亲一路光着脚淌着雨水回的家,那时父亲很年轻,而现在——父亲没了,这是他幼儿园时的记忆中最深刻的背影!
那年暑假的时候演《霍元甲》,大人小孩都在大队办公室看电视,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连窗户上站的都是人,用万人空巷形容,一点也不夸张,不知道是因为电视这玩意儿的稀奇还是因为电视节目好看,里面的人根本就挤不出来,外面的人也挤不进去,中午吃饭的时候是母亲把饭从人群里层层递进去让他吃的。
幼儿园三年的时光里他是怎么度过的?肯定有太多太多的天真与无邪,可每一天发生的故事,在他不惑之年的脑海里彻底地消失了!只有这些记忆的碎片供他回忆!
其实能记住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很多人连自己上幼儿园是不是穿着开档裤都不记得了,脸被同班的男生抓烂好几次这样的深仇大恨也都忘的一干二净了,曾经拉过手的小女孩也早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仿佛幼儿园这几年的记忆被人删除了一般,如果以后科技发达了,花多少钱我都要给自己恢复一下记忆。
记忆丢了,这太可怜了!简直惨无人道!
有些人有些事一辈子也忘不了,他在你的记忆里生根发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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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章(下)见证童年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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