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也善良》香薷古

2、第一章 寻找失落的幸福

　　“我喜欢他，好喜欢好喜欢他，每次一看见他，心脏跳得就像要裂开一样，我、我爱他！”粉色少女目光坚定的得出了结论。
　　我无聊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前的少女还在不停述说着对心上人的情感，那因单恋而沉醉苦恼的模样应该是每个少女蜕变成女人的必经阶段吧。可惜，我这里并不是心理诊所。
　　“喏，这是爱情药，滴入你因思念而流下的泪水，在明天黄昏的时候让他喝下。”实在听不下去了，我不耐烦地打断她，将一只装有粉红色液体的玻璃瓶扔到她手中——其实我调配出来的爱情药原本是黑色的，不过我在其中加了一点红色染料，撒旦在上，想想看，如果你扔给别人一瓶黑糊糊的药水，并告诉他这是充满魅惑的爱情药，我想没几个人会相信吧。
　　“呃，这，这个…让他喝下…他就会爱上我？”女孩捧着瓶子仔细察看，眼中居然也冒出和瓶里液体颜色相同的粉红色小心心——当然，普通人是看不到这样的奇景，这自古以来就代表初恋的粉红色已经取得了她的信任。
　　我微微一笑，有些话是不能回答的。
　　但是她显然将我的微笑视作了默认，因此小心翼翼地将瓶子放进书包里。
　　“一百块，欢迎下次光临。”
　　“我要诅咒她，我要让她不得好死！我要让她活在世上的每一天都极度痛苦，我要……”
　　眼前的女子冷静而优雅，只是那双美丽眼睛深处透露出疯狂的憎恨和嫉妒。
　　“诅咒啊～这可是个高难度的技术活呢……”
　　“我有钱，我不在乎花多少钱！”
　　“不是钱的问题呢”我把脸凑近她，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西方有句谚语‘诅咒是小鸟，打个转转又回巢’，我可以教给你一些诅咒的方法，但我不会亲自去做。你还要吗？”
　　“我要”她毫不犹豫
　　“好吧”，我随手写下几个我自创的诅咒方法交给她，每一个都是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完成，而成功之后的反噬也相当可怕。“这几个方法只有你看得见，只有你能做到，并且你无法述说！”
　　“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她紧紧捏着那张纸，显然是误会了我话中的含义“那你要多少钱？”
　　“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了。”我勾唇一笑，示意她可以离开。
　　她迟疑的看看我，最后还是转身离去。
　　撒旦大人，我似乎为您的地狱送来了一份不错的礼物呢。
　　至于那被嫉妒疯狂折磨的人，深埋在你心中的毒就是我的报酬。
　　好吧，我想应该自我介绍了，我叫镜，是一名女巫，拥有一双独一无二的“魔性之眼”，以及一身无可匹敌的坏运气，以至于到现在还是一文不名的穷光蛋。
　　不过，今天运气似乎不错，至少已经赚够了房租和饭钱，而且还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实验体。我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打算收工。
　　“有人在吗？”正当我准备换下这身黑沉沉的职业装时，一个宛如大提琴般低沉悦耳的男音透过挂在屋内用于渲染气氛的层层黑纱传到我耳边。
　　我一愣，一般来说，光顾我生意的都是女性，她们似乎更相信神秘的力量，现在竟然来了个男的，撒旦大人这么快开始眷顾我了，生意好得没话说！
　　“请进吧。”我理了理衣服，重新坐回黑纱后面，脸上当然还是那幅高深莫测的表情。
　　“我来到这里，是受了一位巫师的指引，寻找一件东西。”那个男人穿过层层黑纱走了进来，直接坐到我面前的一张椅子上，既没有先质疑我的能力，也没有基于好奇心而凑近看我的样子。
　　“哦，什么东西？”我赶忙低下头，做出把玩手里水晶球的样子，用比他更加低沉缥缈的声音问道。
　　“是，是我失落的记忆，还有，幸福。”男人的眉宇间掠过一丝迷茫，声音有些沙哑又透着疲惫，似乎也在为自己的回答感到困惑。
　　失落的幸福啊？
　　切！我就说撒旦大人不可能突然转性了，不过是看我今天一切顺利，最后也要给我添点麻烦。
　　“我想你更应该去看心理医生吧。”我微笑着给出答案，一心只想赶快把他打发走。
　　“可是他告诉我，只有你能带给我答案，我已经找你很久了。”他执拗的坐在那里，目光似乎穿过了层层黑纱。
　　“他？啊！”我有些尴尬又有些愤怒，但一想到眼前的人已经被封印了一部分记忆，就昧着良心说道：“那个人一定是在糊弄你吧。”
　　他没有再说话，垂下头来，静默中带着走投无路的决绝。谁说人生来平等的？出身高贵世家的人即使是这样落魄的模样，仍然是一派颓废贵公子的气质。
　　我由愤愤不平到无奈认命，算了，毕竟是我自己作的孽。
　　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黑色宽大的袖袍随着走动摆出一波圆弧，仿佛扰乱了这寂静的空气，他似有感觉，抬起头来看着我。眉心紧皱，额头上也有了淡淡的抬头纹，但是那双眼睛，即使疲惫即使颓废，仍然在黑暗中精光四射，蕴含着说不清的复杂感情，在短短数十秒内便看出阴晴不定。
　　那样一双眼睛毫无预警撞进我的视线，让我下意识的扭过头去，只因，曾经被这双眼睛灼热的凝视过。
　　轻轻吸了一口气，我伸出手来，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的脸庞，感觉他几不可察的颤抖，双手捧起他有些憔悴的脸庞，掌心就熨贴在脸颊的两侧，刚长出的胡渣刺刺的挠着掌心，我再次对上他的视线。
　　“我可以给你的，只是一场梦。”
　　“镜”，是谁在用如此眷恋爱怜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感觉有温暖的吐息喷在额头上，我不禁睁开双目，却看见了另外一双璨若朗星的眼睛。
　　犹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回响，“明天跟我回家吧，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我不去，我虽然爱着你，却并不想与你的家族扯上任何关系”，我蹙起眉头，却立刻被他温暖的嘴唇抚平，我本能的向后仰去，想要拒绝他的碰触
　　“镜”他低声叫着我的名字，那样悦耳，在我心头回肠荡气。
　　我抬起头来看向他的眼睛，那是我所见过最美丽最明亮的双眼，即使是拥有魔性之瞳的我也常常会为这样一双眼睛迷醉。
　　为什么会爱上他？像我这样冷心冷情的女巫竟然也有爱人的能力？或许是他的眼睛吸引了我，那热烈得几乎要灼伤我。
　　“我只爱你。”我垂下头来，不敢长久的看着他，“明天，我会去的，但只与你见面。”
　　“好吧。”我听见他的叹息声在我头顶响起，他将我拥入怀中，紧紧搂住。
　　卓伦，卓氏家族未来的魁首，集所有幸运与上天的祝福于一身，天生就是站在社会顶层的人物。或许还有更多其他的溢美之词，但对于我来说，他不过是我的恋人，仅此而已。
　　此刻他正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身后是他的智囊团，夕阳的光辉透过玻璃窗斜斜折射在他俊美的脸上，如同黄昏的神祗。
　　“您真的打算娶那位…那位小姐，让她成为卓氏的女主人？”智囊团中一人越众而出向卓伦提出疑问，他的问题也代表了整个智囊团的心声。
　　“有何不可？”卓伦仍是看着夕阳，悠闲反问。
　　“她，您不是说她是一个…呃…一位女巫吗？而且至今还在被盖尤斯一族，那个传说中有五百多年历史的巫族世家追杀。” 智囊团众人作为现代社会的精英所受的教育，让他们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女巫这样的事实。
　　“是啊，一位女巫，很特别的女人。” 卓伦微笑了，当提到她的时候连胸口也有些微微发热，本以为此生将会在权力与欲望之间挣扎沉浮，不得解脱。但镜对他的爱恋却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比权势更加美好的东西，原先连奢望也不被允许的、如此纯粹的爱情，自己竟也可以得到。镜，在我的羽翼之下，必会护你周全。
　　智囊团的众人对望一眼，卓伦在谈起这位女巫小姐的时候，脸上有不容错认的深深爱恋和宠溺，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吧。
　　“你们也知道，我堂哥身边同样有盖尤斯一族的人，近年来，在那人的辅佐下，他的势力不断扩张。有了镜，就可以牵制住那个人，与堂哥对抗。”收起笑容，卓伦淡淡的瞥了下属一眼“何况，镜还关系到我们卓氏家族的一件秘宝。”
　　“您是说……”下属恍然大悟
　　“只要镜能打开那个东西，堂哥，不过是跳梁小丑。”
　　我轻轻叹息着，抬手撤去施在水镜上的巫术，看着镜中的人影渐渐变得模糊，镜面最后又恢复了黑沉沉的样子。我知道，在卓氏这样的大家族，即使是爱情，也充满了阴谋和利用，卓伦啊，凡人眼中的天之骄子，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
　　“镜”，卓伦有一副得天独厚的好嗓子，我喜欢他用这样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叫我，好像是用上好的丝绸划过耳郭，有一种深沉又颤栗的快感。可是我却有些排斥身体上的接触，终究是女巫，心防太重，便是面对最亲密的恋人也放不开。
　　“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东西？”我习惯的皱眉，看着眼前的黑檀木盒子，盒子是用整块黑檀木精工雕成，名贵当然是名贵，但真正让我在意的是那上面的巫术。这盒子上竟然附有盖尤斯一族的巫术，并且年代久远，应该是极其强大的巫术吧。
　　“打开它。”卓伦对我眷恋微笑，目光温柔如水。
　　我闭了闭眼，有些迟疑，彷佛，盒子一开启，我便将走入另一个世界，一切都会不同，不知怎地，这样的感受竟额外强烈。
　　要打开吗？只怕打开以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又会有什么事情结束，我将失去卓伦，或者卓伦将失去我。
　　我抬起头来，凝望着他
　　意识到我投来的视线，卓伦眉头轻蹙，“怎么了？”
　　要打开吗？当然要打开，盒子里有什么在呼唤着我，仿佛那是对我至关重要的东西，它会告诉我一个答案。
　　我的手摩挲黑檀木的盒面，手指下面是冰凉光滑的触感，我把手放在了盒盖上。
　　打开。
　　“真漂亮，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也有一种灵魂好像要被吸进去的感觉。”我躺在地板上，举起右手，阳光折射在手中的蓝宝石上，映得全室皆蓝，连人的肤色，都成了蓝色，这样看起来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那样纯粹又透明的蓝色，那样夺魄的光芒，没有人能把眼睛移开。
　　“这就是你近几个月失踪的原因？”笑笑躺在我身边，眯起眼睛与我一同欣赏。
　　“嗯”我随手转动着宝石，让阳光照在它不同的侧面上，“有了它，我就再不会变成疯子。”
　　“那么，这就是你所说的‘理智之心’？卓氏家族的传家宝。”
　　“不，应该说是盖尤斯一族的秘宝？”我翻了个身趴在地板上，漫不经心的回答，看见笑笑一幅兴趣盎然洗耳恭听的模样，我侧头一笑道：“你又打算把老娘的故事写成什么样子？这次的稿酬我要占7成。”
　　“不是吧！”笑笑不可置信的哭丧着脸，“这可都是我的智力劳动成果呢！”
　　“是我提供的素材，你已经用我的经历出过多少本书了？这些账我都还没有好好跟你算过。况且，你是打算与女巫讨价换价吗？”我微微笑着，露骨的威胁。
　　“镜，你不但是女巫，还是一只吸血鬼！”笑笑咬牙切齿地说着，我却不以为意，这是她屈服的前兆，就像斗败了的狗总要不甘的咆哮几声。
　　“那么我开始讲了。‘理智之心’是盖尤斯一族的秘宝……”，看见笑笑举起一只手要发问，我急忙补充道：“至少在两百年前是。盖尤斯一族每一代中总会有一人继承‘魔性之瞳’，虽然依个人的资质，继承的力量有大有小。顺便说一句，我继承的力量是历代以来最强大的。”
　　笑笑很不给面子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装作没有看见，继续说道：“但是邪眼不是这个世界的力量，对人类的精神力来说它过于强大，人类无法承受这样的力量，因此，当他们使用邪眼的时候，随着精神力的大量耗费，意识也会逐渐脱轨，最后被邪眼控制，做出疯狂的事来。所以这近两百年，每一代的继承者无一例外不到30岁就疯了，有的是精神分裂，有的变成了傻子，也有的直接脑死亡，。”
　　“那么两百年前呢？”不愧是笑笑，很快就抓住了故事的核心。
　　“两百年前有‘理智之心’，传说那是盖尤斯一族的始祖遗留下来的秘宝，依靠理智之心可以支持使用邪眼时所需的强大精神力，使巫者保持理智的思维，帮助其对抗邪眼的控制。那个时候，继承了邪眼的巫者可以活得更长久些。”我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因为接下来是一个极恶俗的桥段。
　　“但是在两百年前，盖尤斯的邪眼女巫爱上了卓氏家族的继承人，当然，盖尤斯的族人不会允许他们结合。所以女巫将‘理智之心’送给了卓氏的继承人，作为他俩的定情信物，并在上面落下了强大的封印。这样，即使在女巫死后，盖尤斯一族的人也没有办法取回‘理智之心’。”
　　“什么样的封印？”笑笑晶亮的眼睛不停的闪啊闪，即使不像我一样拥有邪眼，她的直觉也极其灵敏。
　　“呃，”我有些不情愿地说道：“只有当继承了邪眼的巫者爱上卓氏的继承人时，封印才能解开。”
　　“真聪明啊，竟然想得出这样的封印来！”笑笑以咏叹调的语气赞美。
　　我奇怪的瞥了她一眼，“切！有什么聪明的？这样荒谬的封印，不过是小女生情结作祟罢了。”我还曾经因盖尤斯一族竟然能诞生出这样为爱情不顾一切的女巫而惊叹呢。
　　“你这种一辈子没恋爱过的人知道什么？”笑笑不服气地反驳：“是你自己太主观，曲解了人家的意思。想想看，这样的封印使得盖尤斯一族在重新取回‘理智之心’之前不敢对卓氏的后代动手，这就保住了卓氏的血脉，而当后代的邪眼巫者真心爱上了卓氏的继承人之后，还会容忍族人们再去伤害自己最爱的人吗？”
　　唔，好像确实是这样，真是没想到，我一直以为是“单蠢”女生的先辈女巫还有这样的智慧，虽然不甘心，但我难得没有反驳笑笑的话。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得到‘理智之心’，如果说你会爱上别人，那一定是世界末日到了。”笑笑接着发问
　　虽然不满意她这样直接的说法，但是得到“理智之心”确实是我的得意之作，也就不与她多作计较了。
　　“呵呵呵呵，说穿了其实很简单，我利用邪眼对自己下了一个暗示——我疯狂的爱上了卓氏的继承人——然后再去接近卓伦，让他相信我确实爱上了他。卓家虽然不知道‘理智之心’的作用，但自古以来就有关于它的传说，卓伦必定会让生为盖尤斯女巫的我去尝试打开它，而当我解开封印得到‘理智之心’的时候，‘理智之心’就会成为恋爱暗示解除的钥匙。”
　　“这样也行？太儿戏了吧？”笑笑不可置信的大叫
　　“儿戏？”我不服气的反驳：“这实质上是我的邪眼之力与有两百年叠加效果的封印巫术大比拼，我不过是采取了一种比较巧妙的方式。况且，我的邪眼之力如果没有封印的巫术强大，不能让那个巫术辨别出我真的爱上了卓氏的继承人，那我也没有办法这样轻易就开启封印得到‘理智之心’。”
　　“对，我要问的就是这个！如果你输了呢？如果你解不开封印呢，是不是就要一辈子爱着卓氏的继承人，不得解脱？” 笑笑不再笑了，面色竟有些凝重。
　　“所以这是一场豪赌，而结果是我赢了。”我毫不在意地耸耸肩。
　　“难道你不担心卓氏家族的追杀吗？这个家族的势力和两百年前比起来可是大不一样啊。再加上盖尤斯一族，噢！你的‘尾巴’越来越多咯！”笑笑明显看不惯我这样漫然，不放过的继续追问。
　　“老娘是那种做事会留下后患的人吗？”我得意地笑，“我从暗示中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邪眼之力’封印了卓伦——也就是那位倒霉的卓氏家族继承人——有关我的所有记忆。何况我在给自己下‘爱上卓伦’这个暗示的时候，也顺带下了另一个小小的暗示——尽量避免与卓氏家族的其他人见面，这样实际上真正见过我面容的只有卓伦一人而已，而他关于我的记忆又已经全被我抹去了。呵呵，请问，谁还会来追杀我呢？”
　　“你，你简直是个疯子。”
　　“你说错了，”我扬了扬手中的理智之心“有了这个，我就不会发疯。”
　　“不，我的意思是，你本质上就是疯狂的。”
　　他还要睡多久啊？看着靠在高背扶手椅中沉沉睡去的男人，我无聊的叹了口气，继续把玩手中的水晶球，我什么时候才能收工下班呢？
　　不想再等了，我本就不多的耐心已经告罄，伸手推了推沉睡中的男人。他显然警觉性极高，即使因我的催眠而陷入深度沉睡，一旦受到外界的碰触就立即醒过来了，只是刚醒来的那一霎那脸上还带着睡意朦胧的茫然。
　　“你醒了”这是一句废话，“做了一个好梦吗？”我微笑问道
　　“哦，是的，很美妙的梦。”他的神情有些迟疑似乎还带着对梦中情景的留恋 “但当我醒来的时候，却仿佛已经忘记了梦的内容。不过，好久没有这样放松的睡上一觉了。”
　　“那…心结解开了吗？”
　　“心结？什么心结？”
　　“唔唔，没什么。那么，欢迎下次光临”我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语气中却含有送客的意思了。
　　“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在他整理衣服准备离开的同时，却这样问我。
　　“哦哦，当然当然。”我勾起连自己也觉得虚假的笑容，却在看见他执著的眼神时僵住了。真是讽刺，失去记忆的他，感觉反而比以前更加敏锐了。
　　是的，我打算离开，在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打算离开这里，算了，我挫败的低下头，我是一个善良的女巫呢。
　　“当你放弃寻找回忆而开始追求新的幸福时，我们会再次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