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不再见》水沐羽

42、保护,永恒的承诺

　　由丁小雨弹奏的动听的钢琴声响起，委婉缠绵，让人不觉沉浸其中，随着琴声的缓缓退去，浑厚的声音唱着深情的歌响起，汪大东的眼神不由一暗，就是接下来的那些话让雷克斯与他之间出现了淡淡的隔阂，也许是太刻骨，那些话汪大东竟然过耳不忘地全部牢牢记得。

　　“小雷，我爱你。”这就是拒绝的开始。

　　“大东，我也爱你。”出乎意料的温柔回应响起。

　　什么？什么？

　　所有当时在场的人（除了被勒令不得泄露的某人外）都一脸见鬼的样子瞪着眼前小小的东西。

　　是他们现在集体幻听还是那天集体幻觉？怎么两个版本完全不同？屏住呼吸继续听下去。

　　“我很喜欢你，小雷。”

　　“我也很喜欢你，大东。”

　　“小雷，我好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好，大东，我们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啊！小雷，我爱你啊！”

　　“我也真的很喜欢大东，很爱大东，爱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这、这，两个雷克斯的反应完完全全是相反的。

　　几个聪明人有些了然了。

　　哀伤的哭泣声隐隐出现。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棱，江水为竭，

　　冬雷阵阵夏雨雪。

　　天地和，乃敢与君绝。

　　天地和，乃敢与君绝。

　　天地······和，乃敢、乃敢与君绝！······”

　　不断重复着诗的最后一句，不断不断地重复，语气中的绝望让人心疼，终于，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撕心凄厉的哀鸣划破所有人的心扉。

　　“对不起，大东，对不起，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大东，我们今生注定是个悲剧，我把下辈子许给你好不好，下辈子我们再相爱，再在一起，永远永远不分开。大东，大东，大东······”声声呼喊似乎是从灵魂深处迸出，透出的绝望让人无法不陪他一同哭泣。

　　小雷、小雷，脑中似乎已一片空白，汪大东木然地站在那里，听着那让他心痛的哭泣声，他哭了，小雷哭了，他发誓要好好保护的小雷哭了，哭得很伤心很伤心，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他，为什么让他以为自己是一厢情愿，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他？为什么什么都自己一个人背负？录音器里令人心惊的吐血声、金宝三那惊慌失措的话语都刺进了他的心中，让他知道自己有多么无能，他突然明白，原来，失去了武功，自己竟然什么都没有了；原来，一直是小雷在保护着自己；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需要着小雷；原来，自己是如此地没用。

　　可是，想到病床上的那个无助的身影，汪大东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小雷，你现在是需要我的吧！那么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如果过去的保护是我的自以为是的话，那么这次，我会真正地保护好你，直到你醒来，我会让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就算最后的结局真的是悲剧，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你可不要忘了说过的话，你已经把你的下辈子许给我了，我们下辈子也相爱，可是这辈子我也不会轻易放弃，你也不会轻易放弃的对吧！小雷，你放心，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会陪着你、保护着你的。

　　几个原本就泪流满面的女生早就失声痛哭，其他人的眼中也泪光闪动。

　　“你想说的关于小雷的事情是什么？”一个声音打破了一室哀伤的氛围，汪大东冷静地看着也一脸哀色的唐医师问。

　　“你······”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唐医师神色复杂，终于开始成长了吗？为了心爱的人而成长？雷克斯，你看人的眼光果然没错，真的很想看看知道这件事的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为他的成长开心，还是为过去那个汪大东的渐渐远去而失落？只是，雷克斯，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他成长的代价会不会就是失去你？

　　这还是那个少根筋的汪大东吗？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那个一脸平静的人，他的身上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好象，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不知不觉间改变了。

　　“我刚刚和那些医生商量过了，雷克斯的情况太严重了，他的毒现在蔓延到了全身，已经不能再拖了，所以我们决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雷克斯安排手术。”

　　“手术？”王亚瑟皱眉：“按照你说的，雷克斯身上的毒是周身都有的，动手术怎么可能将它全部清理干净？而且以雷克斯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可以做手术吧！”

　　丁小雨也蹙眉开口：“可是以雷克斯的情况，如果不动手术的话他的存活率是0，而且时日无多。”侧首望着这里唯一的医生：“手术有多少把握？”

　　“······”

　　唐医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咬了咬牙艰难地说出了他自己也无法接受的答案：“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只有、只有5,。”

　　什么？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那不是说两边都没有生路吗？

　　只有5,吗？汪大东死死咬住嘴唇，这么少，连一成的可能都不到。

　　唐医师深深地看了这个终于露出脆弱的少年一眼：“好好考虑一下，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替他做决定的人。”因为你是他最深的依恋、最大的牵绊、最无解的纠缠。

　　“对了。”走到门口的人又转了回来：“我的抽屉里有一瓶红药水，用它把你手上的伤好好擦擦，虽然我是医生，但我并不喜欢血腥味。”

　　手上的伤？离汪大东最近的两个人对视一眼，一人一个把他一直紧握的拳头打开。

　　天啊！田欣倒抽口气，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什么，旁边的人也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只见汪大东的两只手的手心竟然已经是伤痕累累，一道一道全是指甲深刺进肉里留下的痕迹，有些深的地方滴滴鲜血溢出，浸染得整个手心一片殷红。

　　捉住汪大东的一只手，看着好似刚刚修剪过的并不长的鲜红色指甲，田欣的心一阵抽痛，要多大的力道才会在手心留下这样深刻的印记，这就是他能保持一脸冷静的原因吗？颗颗泪珠落下，砸在正被她抓着的手上。

　　大东，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样才能帮助你和雷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