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往后》Natsukawa

31、中忍考试（九）

　　卡卡西带了两人上了一座陡峭的山峰，一副“既然来了这里就暂时别想着回去”的样子，正好这两个小鬼的查克拉属性都和他有重叠，由他来教雷遁还是非常靠谱的。只可惜夏川晓没有写轮眼，无法学他那门自创忍术。
　　第一天的训练在佐助转化查克拉属性中过去，他全身被电的发麻，眼见没过多久卡卡西走了之后夏川晓四处张望一圈也要溜走，立刻把人叫住。就见小姑娘转过脸的同时那三只鸟也转头瞪着他，不时张开嘴“咕咕”的叫上两声。
　　“我觉得它们饿了。”夏川晓对小动物还是相当善待的，“你说买饭团可以吗？”
　　谁知道这些家伙吃什么。佐助心想，如果吃虫子就太麻烦了。他正要说“那一起去”，流过手心的查克拉就不受控制的一跳，电光在白天几乎看不出，他却猛地一缩手。
　　夏川晓只觉得头顶突然一轻，那只蹲在上面稳如泰山脚趾抓着她头发撕都撕不掉的鸟就扑闪着摇摇欲坠起飞，一屁股砸在佐助手上。
　　后者呆滞了几秒，轻轻的用手指捏捏它的屁股，触感柔软温热，小小的一团刚好塞满整个手掌。那鸟嘴在他手上啄了两下，抬起黑溜溜的眼睛打量他。
　　这是一只小生命。从来没养过小动物的佐助感觉手上有点沉，贴着羽毛的地方出了汗。看起来明明是一合掌就能消失的生命，却……很温暖。
　　他举着一只手僵在空中，眼见那只胖鸟坐下不动了，他只能看向鸟的主人，平淡如往常的脸上只有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茫然。
　　现在该怎么办？
　　夏川晓却全然不知他脑补的那一连串，她只觉得头顶轻松多了，干脆活动活动脖子，也不帮忙，反而从他的表情里看出几分不自在来，于是她就高兴了，咧出一口小白牙的笑容，“我看它是喜欢你，那你帮我拿着呗。”
　　少年看出她的幸灾乐祸，立刻板起脸来，“这不是你的鸟吗？”
　　夏川晓对他皱眉貌似生气的样子早都免疫，立刻跑了，“我先去买吃的。”从山顶往下几乎九十度的跑起来，显然爬树那一招用的得心应手。她早发现这几只是不会因此掉下去的，所以无所顾忌，倒是佐助并不清楚，只能将手里看起来柔弱的小动物托好了再下去。
　　等卡卡西再回来查看成果时就看见佐助手里托着一只鸟，身上电光闪闪。那鸟对电光全然无感，却又不是天然绝缘体。随着电光亮起，它那点软毛翅膀也呼扇呼扇，发出一层薄薄的微光。
　　果然是通灵兽。卡卡西想，却还是忍不住吐槽道：“这就挪窝了？”
　　“见色忘友。”夏川晓随口说道，但怎么看怎么表情愉快，这种比起忍兽跟别人跑了，更在意如何解放脖子顺便给人添堵的家伙也是少见。
　　夏川晓早就学过将查克拉电流化，所以先人一步，在地上制造了一大片水，将雷属性查克拉注入进入。
　　“是吗。”卡卡西看了一眼小心拿着鸟的佐助，心想有些人的鸟看起来呆蠢，实则比主人聪明多了。
　　没过几天这两人已经可以用雷遁加速的情况下打在一起，都说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即使是和他一起训练，整天整天的见，夏川晓也觉得佐助的修炼速度及其可怕。这种拥有写轮眼天资卓越的人还没日没夜的练习，果然是不能叫其他人活了。
　　那只灰白毛胖鸟这几天已经彻底挪窝到佐助头顶。他们发现这种鸟对查克拉很敏感，也有以此为食的意思，虽然它也并不拒绝每天的饭团粒。
　　“喂，见色忘友的家伙。”夏川晓这才急了，她凑到佐助旁边，抬手轻轻弹了一下那只鸟的屁股，就见那蠢鸟转头看她一眼，起来把屁股挪到反面，又一次坐下了。
　　“我可是说好要把三只都养大才能拿到忍兽的，你这样真的好吗？”她又戳戳人家的肚子，得到蠢鸟不带感情的一瞥，顿时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她肩头那两只倒是十分淡定，转转脑袋，柔软的毛蹭过她的脖子，有点痒。
　　“什么叫养大三只？”佐助问。
　　“我用通灵卷轴召出的大鸟说它不能做我的通灵兽，不过要是我能把这三个小崽子养大的话做通灵兽也可以。”她解释道，后半句分明是对着鸟：“拿来的时候还是三个蛋呢。”
　　“这难道要养个几年？”
　　“没那么长，据说就一个月。”现在看来这种幼鸟大概是可以把查克拉当做食物的。
　　“长大了就会回去吧，”佐助学着她的样子在头顶的鸟肚子上微微碰了碰，得到蠢鸟伸出脖子在他手指上轻轻蹭了两下的报酬。
　　他看着那根手指还没来得及受宠若惊，抬眼就对上小伙伴简直久违了的委屈表情，那视线在他手指上停了两秒，眼睛突然睁大，眨了一下，蓝色的光彩中立刻氤氲出一层水雾。
　　什么啊！这蠢鸟！你的主人分明是我好不好！小姑娘的表情里写满这句话，明明是自己养了好几天的鸟，即使毛茸茸的一团坐在头顶，她也没嫌弃这只鸟压麻了自己的脖子，结果对自己一副冷漠神态后倒是会蹭蹭佐助的手的么！
　　过分！
　　后一句的指责范围分明有所扩大。
　　被迁怒的人用一根手指顺了一下胖鸟的头顶的毛，一句“别那么在意……反正是你的通灵兽”的安慰刚刚说出一半，立刻看到小姑娘抽了一下鼻子，眼中那一层雾气随着这个动作立刻凝结成透亮的眼泪，在眼眶周围打转，那样子既委屈又控诉，别提有多可怜了。
　　很少遇到这种情况的少年立刻慌了神，要怎么办？虽然毕业的时候是年级第一，也被不少人叫过“天才”这样的名号，但是无论哪种修炼也不会给出“小伙伴突然哭泣我该如何解决”这样的说明啊！
　　“你别哭啊……”他一下子有点慌，总是很冷静能立刻反应出对策的大脑这次不知为何僵硬的卡死在原地。认识这么久见她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无论是帮他打架被揪了头发还是练习时摔了她都是嘿嘿傻笑，像是某种不小心在地上蹭了一身泥却还是瞪着亮晶晶眼神看人的小动物。
　　上一次……上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想这些，但记忆来的莫名其妙，那时候她还比现在矮上不少，在家附近的店里央求做冰淇淋的店员给她的冰淇淋上多加一个球，结果打的太高一出店果然就掉了。小姑娘傻兮兮的举着一个空的冰淇淋筒站在那三个摔得形状都看不出的球面前，沉默了几秒，眼泪大滴大滴的掉出来。
　　那时候他怎么做的来着？
　　少年犹豫一下，慢慢抬起手，在她头顶揉了几下。
　　[别哭了，我去买一个新的好不好？]
　　[不要！]小姑娘哇的一声哭的更响，[我不要新的！]
　　那怎么办？他为难的想着，突然记起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只要妈妈拥抱一下他就好了。
　　[别哭啦。]他不太熟练的把小姑娘拉过来，学着妈妈的样子抱住她在她背上拍一拍，[这样好点了吗？]
　　她的发顶和小时候一样毛茸茸的，有种根本没长大的错觉，一瞬间让少年产生一种他们依旧站在那家冰淇淋店门口的错觉。他像记忆里一样很小心的靠近一步，安慰性的将人拥住，想要继续拍拍她的手却不自觉的在对方头顶继续停留了几秒，沿着发丝滑下来。哪怕初衷是想要安慰对方，这一刻他的确从这个拥抱里得到了些什么，温暖的，怀念的，还有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渐渐加快的心跳，“好点了吗？”语气是非常罕见的轻柔。但也只有这一句而已，下一刻他的声线已经恢复平日的模样，“反正只是一个月而已，”哪怕现在对方绝对看不到他的表情，他还是下意识偏了偏视线，像是在逃避自己正在好言好语哄眼前这家伙的事实，“这些家伙长大了就可以吧，”至于停在谁头顶还不是一个样。
　　然而怀里的人就像失去反应了一样没说话，“咕~”，他耳边一声清脆的响，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蹭过脖子飞了上去，落在旁边一块石头上。
　　紧接着另一侧也有扑啦啦努力拍翅膀的声音。
　　他低头看去，意识到自己刚才已经侵占了它们的领地，竟然让几只肥的不愿意动一下的蠢鸟逼不得已挪动了它们的尊臀。
　　夏川晓僵硬的立在原地，一下子惊呆了。她过去大概的确有过为一些鸡毛蒜皮小事哭鼻子的事，也不能保证以后就没有，但刚才那个……其实没那么夸张，并不是不委屈，但她自己也知道那大致是随心情的无理取闹，还多少带了点“我的鸟为什么会更黏你”的迁怒。
　　所以……为什么会突然有一个抱抱？虽然她自己挺喜欢抱抱，不过……你真的是佐助吗？
　　一瞬间大脑里想的完全是“会这样的做的只有小时候的佐助”，小到什么时候……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所有人都无忧无虑的时候。所以……难道是变身术？又或者是什么恶趣味的幻术？
　　但即使内心飞快的闪过这些想法，她还是保持着僵硬的站姿一动不动的维持现状。一方面大脑在飞速转动，认真的想了一遍事情是如何发展到现在这样的，一方面除了大脑之外的所有感官都在用各自的方式压制那些无意义的思考，以至于当身旁的人说话时，那些内容根本没被处理成可供理解的信息，只有拂过耳畔的温热气息被无限放大，心脏大概用某种秘术连接了全部身体，否则为什么连带耳膜和手臂内侧都跟随着那个频率一跳一跳？
　　最终大脑只得宣告阵亡，用最后的力气举起白旗：就这样维持不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