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异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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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假固然令人欣喜，但也有麻烦之处，比如上学时即使不约定，大家也一定会在教室中出现，然而一旦进入假期，若是没有提前约好，想找到人非得去家里敲门不可。
宇智波佐助就正在为这件事感到烦躁。要是上学的时候，反正夏川晓坐他旁边，她话说的太多时还会觉得这家伙真啰嗦，周末的上午他们往往会在湖边或是训练林见，刚开始是小姑娘说“那你教我火遁好不好”后来即使没能学会，但一起练习倒是作为习惯被保留下来了。
然而他已经接近一周再没见过她人了，想来即使没有专门说，但那也算是半个约定，两人都不是不守约的人。想想能让她内心摇摆，连说一声都没有就玩消失的，除非她全家出门旅游，否则一定是结城凛了。
公平来说结城凛绝对是个非常受欢迎的女生，她长得白净可爱，模样娇俏眼里有神，性格那是该卖萌是卖萌该爽快时爽快，有无数愉快点子，又对朋友非常体贴的人，简而言之夏川晓喜欢她几乎是理所当然的。
佐助不下一次的听晓说过结城凛有多好。
然而这并没起什么正面作用，毕竟在一个朋友面前把另一个朋友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那另一方有点酸也是正常，更何况这两人根本不对盘，是绝对的互看不顺眼。
他听得时候心情算不上好，因此一句也没搭理她，可惜某些人的脑袋的唯一作用或许是用来生长头发，总之她根本没看出佐助这点小小的不快。
时隔几日，宇智波佐助又一次敲响夏川家的门，这时候刚刚早晨七点半，他猜她要么刚醒，要么还在睡觉，毕竟让这家伙再早起一点可是比登天还要难。因此敲门没人应之后，他抬头看了一眼二楼阳台。那是个露天小阳台，和夏川晓的卧室只隔了一道玻璃推拉门。
他不费什么力气就翻了上去，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他看到那床上空无一人，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上边整齐的依次靠墙排列着几只动物毛绒玩具。
他将手放在玻璃门把手上，轻轻用力。
门开了。
这家伙这么不小心的吗？虽然这屋子看起来的确没什么一眼看上去就能让小偷光顾的。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走了进去，一声试探性的“晓”在屋中回荡良久，无人应答，没继续在私闯民宅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确定了屋里也没人，他又从阳台退出去，准备去对面早餐铺问问。
结果刚一跳下去就看见一个人正怀疑的盯着自己。
“宇智波佐助？”来人单手叉腰，眉毛高高挑起，语气相当有气势，她叫的还是全名，显然没打算和他客气：“最近晓是你叫出去的？难怪我天天来都没人，原来是有人先下手为强了，你们不是没在交往吗？”
要是其他人这么问，大概率是担心佐助不会真的和其他人在一起了吧。而眼前这人的意思绝对相反，无论用哪只眼看都明明白白写着“你这人究竟哪点好”。
“结城凛。”佐助看着她，脸色带了点微妙的不快：讨厌的家伙也来了。
可惜虽然这两人看彼此都不顺眼，该讲的是还是要讲。一来他的确想知道夏川晓去了哪里，二来自己也没必要被误会成什么私闯民宅的变态。佐助耐着性子说道：“我也一周没见她，正准备去对面问问。”
结城凛倒也是个讲理的人，虽然她讨厌他抢了自己的好友，而这一刻还讨厌他如此熟门熟路的进入了夏川晓的房间（虽然这房间并不私密，因为他们时常在各家打游戏），不过有一点她还是知道，那就是宇智波佐助身上有种令她不开心的迷之高傲感，使得他根本无所谓大部分人对自己的看法，也不存在为之说谎的可能性。
因此她低声“哦”了一下，和他一起朝着院子门口走去。
刚到这房子正门旁边，夏川晓家大门突然打开，广末和也从里面走出来，看上去同样丝毫私闯民宅的愧疚感，而是皱着眉对结城凛道：“家里没人。”
他紧接着看见正怀疑的盯着自己的佐助，立刻明白了什么：“别这么看着我，她家大门没锁，我和小凛一起来找人的。”
于是三个怀着同样心思的人进了早点铺，围在一张桌子前互通有无。分别知道了“周末上午是夏川晓去练习的时间”“她的爸爸妈妈出远门了”以及和也说的“这里的老板娘好像会时不时上去帮忙”。
于是笑容甜美的结城凛自告奋勇去问这里的老板娘。这位四十多岁的大娘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担心的，她一边从蒸笼里抄出十个冒着蒸汽的包子，一边回答这几个孩子的问题：“她最近都在呢，就是起得早，还会在我这吃个早饭。一起的有个二十来岁的忍者，好像是来木叶考试的，人家说晓给他帮了个忙，所以教她一个忍术作为报答。”
“你们不要着急，中午就回来了。”
这位老板娘果然知道的不少，本来以为发生了一起失踪事件的三人都松了一口气，放心的同时暗自想那这家伙应该说一声呀，白白让人担心了。
“而且明明和她说过现在一个人住要注意锁好门窗，结果哪一个也没锁。”结城凛担心的说，“万一有人像你们这样进去怎么办。”
“喂，什么叫像我们这样，”佐助不爽的打断她，“那是因为担心她好不好！”
“而且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和也用抱怨似的口气说。
临近中午时早餐铺已经凑了四个人，好在这里其实不只是卖早餐。到了没多久的小池慎也听几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从两个人溜进她家到来店铺打听，听得他皱着眉问：“你们知道她家就她一个人，也知道她早晨起得晚，结果就这么溜进去？”
“是吧！”凛赞同道，“我们都快二年级了，可不是小孩子了。”
“但是晓又不会生气。”
“反正那家伙又不会生气。”
这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并且诧异的互看了一眼。本来认为理所当然的内容突然从另一人口中说出来，一下子变得不那么让人高兴了。
“你们两个混蛋，”凛说道，愤怒的盯着和也，似乎在生气他竟然是他们这边的，“你们只是在欺负她脾气好而已。”
“别说了，”慎也没转头，微微偏了偏眼睛，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小心：“进来了。”
店门前夏川晓正走进来，她旁边是个二十来岁的忍者，看护额属于雨之国，打扮的相当精神。事实上这人还长得相当好看，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高马尾，眼睛狭长而有神，嘴角隐隐带着笑。
而且他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和小姑娘关系非常好。
“晓，我记得我们昨天前天还有好多天都在吃这里炒菜和米饭，不是说木叶的甜食很有名吗？而且我在刚刚那条路上看到一家烤肉店。”
“那你为什么不停来进去呢？”
“嗯……因为我看你直直就往这里走了呀。”
桌前的四个人听着这对话，交换了一圈眼神。其实他们都明白，原本猜的像什么被胁迫了呀绑架了呀本来就不怎么靠谱，只是因为时间上对的太好，刚好她爸爸妈妈前脚离开，后脚晓的行动模式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才让他们有点疑神疑鬼。
慎也支着脑袋想了想才说：“之前她爸爸让她学插花的时候，那家伙硬是拉上了我，害得我成为整间教室唯一一个男的。”
“……还有过这种事么，”结城凛忍着笑说，“不过她确实很少一个人行动呢，毕竟是个路痴。”换句话说以前她有什么打算总会拉上一个人，这么不声不响的可不是她的作风。
“直接问问看就好了吧。”佐助不愿意就这些模棱两可的“证据”继续聊下去，他径直走过去，拍了拍正准备换去烤肉店继续午餐的小姑娘的肩膀，“晓，你今早怎么没来？”
小姑娘诧异的转过来，和她一起看过来的还有那个雨忍，嘴角的笑容让人怎么看都不舒服。
“佐助？”她看起来和往常毫无不同，只是面带惊讶，“你怎么在这……已经周末了吗？”
在他微微皱着眉说“今天周六”之后，小姑娘抱歉的说“放假之后总是不记得星期几”。
“无所谓了，”这段时间足够少年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依旧是放假前刚刚及肩的黑发，身上的裙子质感柔软，和上一次见也不是同一条，这是她家的习惯，或许是洁癖之类的。毕竟不少忍者都是相似的衣服来几件换着穿。看来她家里人不在没让她瞬间退化成无行动能力人士，“那这是谁？看起来不像是村里的人啊。”
“嗯，这是来考试的海斗君，”小姑娘笑眯眯的介绍，“他说走之前会教会我一个忍术。”
看起来真相已经摆在眼前，他们心里猜测怀疑的仅仅是推理游戏玩多的后遗症而已。
时间过得飞快，从那天之后夏川晓也是日常不见人，只是早餐店的店主两人一直知道她就只是起得早回得晚而已。老板娘还感叹过想不到那个贪玩的小丫头竟然会这样努力的修炼。而且她依约定每三天去夏川家一次，就见她家已经是井井有条的样子，于是赞叹看人不能看表面，被娇惯的小丫头竟然也是挺能独立的。
“你的朋友们最近倒是很少出现了，”坐在夏川家客厅的桌边，青年轻轻的笑着，注视着女孩沉默的舀了几勺粥放进嘴里就不再动作，“这样我少了很多表现机会啊。”
“你妈妈那么放心你待在家，一定早就确认了一族除了她没任何人活下来吧，否则她怎么敢安心待在木叶这么久。”
“我真要感谢你妈妈，要不是她生了个好女儿，我哪里会有解脱的机会呢。”
他的眸子即使在这样明亮的环境里也好像有光彩不停溢出，青年站起身来，伸出两手抱起一旁毫无反抗的人，随手熄了灯，将人放在窗边柔软的沙发上。他手中悄然滑出一把锥子一般尖锐的银白细长匕首，圆柱形刀柄上刻着繁复的花纹。他拿着匕首尖端，将刀柄塞进对方手中。
“这就是最后了，晓。”
话音落下，他握着对方的手狠狠刺向自己。
“很快就好了，咳，咳……”
他渐渐支撑不住，整个身体向前倒去，于是那柄银匕首立刻又向内扎了几分。他疼的一哆嗦，却仍然记得开玩笑，“这……可不算占便宜啊，我们东方家，只有女人才能背负这诅咒，虽然我现在也不算是个女人……哈哈哈，只要能解脱，谁在乎是男是女呢！”
眼前这个孩子的记忆早在十几天前就流进了他的大脑，短暂的，重复的，无聊的，但是非常幸运，那是他从未经历过的生活。她的爸爸妈妈把她照顾的非常好，这孩子上一次生气竟然是因为她爸爸吃掉了她的最后一粒樱桃，小姑娘把手往果盘里一伸，发现空了，于是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真是可笑。
她们这一族竟然也有人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像游戏一样去锻炼忍术，时不时的偷个懒，每天回来都会把自己放进热水里好好泡泡澡，然后在手脚上涂上厚厚的，防止结茧的乳膏。
我们明明是一样的，我也是一族好不容易才有一个的蓝色瞳孔的孩子，但他们只教我怎样杀人，只告诉我只要接受洗礼，每杀一个人就会越来越强。
直到十年前那场屠杀，我放弃了自己，所以活了下来。
青年睁着眼，面朝下看着沉睡的小姑娘。实际上这个距离他只能看到她紧闭的眼睛和小小的鼻子，碰一下温热而柔软。
曾经也有个老的快要不行的女人这样抱着年幼的自己，话语惊雷般响在耳畔。
「我给你一族的全部，好好活下去，替我守好村子。」
“我能给你全部，全部的力量，东方晓。”他蓝色的眸子渐渐有点困惑，“但你需要吗？你会想要吗？”
小姑娘的记忆清晰的流过大脑。「以后我想做个像爸爸似的商人，可以到处游山玩水。」
真是个小鬼。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又叹气道：“说的在理啊……既然如此，就额外送你份大礼吧。我想想，女孩子都喜欢玫瑰，那玫瑰园怎么样？”这样自说自话着，他费力的伸出双手开始结印。
下一瞬，他听见头顶传来“咣当”一声，随即是“哗啦啦”的碎响，脚步声响起，厚重的窗帘被人一把扯开，露出些微弱的灯光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
青年一使劲，抱着女孩在沙发上转了个身，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抵在自己额前，闻言只是偏了偏眼珠。那眼里蓝光闪烁，却是忽明忽暗，好像即将要熄灭了似的。
“啊，你是那个……宇智波佐助。”他笑了，“竟然只有一个人，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天真？不过你来的不错。”这也不算是意料之外，他知道夏川晓和面前这个少年约好了每周的修炼，现在是第二个周六，恐怕是要发现不对劲了吧。
“果然是你！”佐助从碎掉的窗户外走进来，他原本没打算立刻接近，看到那蓝瞳却立刻激动起来，“你早就盯上她了！到底有什么目的！”他看着这个人几乎像一个变态一样强行将女孩抱在怀里，几乎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胸前，一个印呼之欲出。
“嗯？你熟练的大火球？想把我和小姑娘一起做成烤串么？”
“你放开她！”
“好的好的，我已经说了你来的正好。”青年几乎是敷衍一般的答应了，慢慢站起来，这次改成让小姑娘坐在他手臂上。他转过身，单手托着怀中人，侧面对着佐助，少年立刻看见他背后捅出去的匕首尖。
“你——”
“不是看那里，这边，我也很期待这一刻呢。”这次他却不笑了，小心的放开小姑娘的后脑，转而握住她的手，轻轻的一转动。
“咳、咳…”，他身后的匕首尖跟着一转，佐助几乎没敢看，他只用余光看到青年喷了一大口血，虚弱的摇摇晃晃，而小姑娘趴在他身上，她原本要靠对方的力量撑着那把匕首，现在竟然主动握在手里。
“晓！”
女孩微微动了动，先是撑起身子，接着抬起头，茫然的朝声源处望了一眼。佐助的呼吸一下子滞住，那眼睛，就如同她曾经自己说过的一样，像是被光点亮的深蓝宝石。
相比之下，那青年的眼睛好像即将耗尽的油灯，光彩渐渐沉寂下去，归于一片沉沉的黑色。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异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