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修》镜中倒影

29、第八章

　　三人在颍川又呆了三天，目的就是为了等那青楼再次现世，却一直等不到，他们就只好先出发。
　　三天后，一行人穿过汝南到了戈阳，在这儿找了家客栈歇息。
　　夜晚，那青楼终于又出现了，又出现在一块城镇外的空地上。
　　宋重光叫上白玄玉和苍星月一块儿去一探究竟。
　　三人到了那地方就被眼前的建筑给晃瞎了眼。
　　那建筑给他们的印象就是亮、很亮、非常亮。
　　五层楼高的建筑上挂满了红灯笼，在昏暗的夜里亮得像颗太阳。
　　一楼的门上挂着的牌匾上写着用毛笔写了大大的两个字“红楼”，这便是前几日三人在颍川亭百姓提起的青楼。
　　真是楼如其名，红得不行。
　　尽管这红楼现在位于城镇外的空地上，却反常的异常热闹，男男女女的谈笑声从楼里传出来，还有一些像是被迷了心智的男子不停往里头走。
　　看清了红楼的真实面目后，三人在红楼旁不远处停下来。
　　“公子，里面怨气好重。”阿童说，他能感觉到红楼里满满都是怨气。
　　宋重光基本可以确定了，红楼里头正在与男子寻欢作乐的姑娘，都不是活人。
　　“怎么办？”苍星月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棘手的邪祟，一时间竟有点手足无措。
　　“就算是我，也不能贸然进去。”宋重光说，他稍微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怨灵数量很多，并且可能因为吸食了精气的原因，实力大涨。
　　“重光兄，你看。”白玄玉伸手拉了拉宋重光的衣袖。
　　宋重光顺着他眼神看着的方向看去，是个有点不一样的灵体，似怨灵又好像不似。
　　那灵体坐在红楼外，在大门边支了个桌子，桌上放着一架瑶琴。她身着一袭鎏金折枝牡丹轻纱袍，头盘着牡丹髻，插着镂空花鸟纹玉簪，脸上涂着薄妆，微微垂头，纤纤细手在瑶琴上不断弹奏着，带着些悲凉的乐声从瑶琴里传了出来，让听者都忍不住落泪。
　　“这曲子……好悲凉。”苍星月抹一把泪，这曲子弹进了她的心里，她现在心里很难受。
　　白玄玉也忍不住落了泪，他能很好地体会到这首曲子里的感情。
　　这曲子里包涵了满满对爱人的思念。
　　区别对待就是表现在这个时候。
　　苍星月的眼泪是她自己擦去的，而白玄玉的眼泪却是被宋重光擦掉的。
　　“别哭，没事的。”宋重光温柔地擦去白玄玉脸上的泪水。
　　“嗯。”白玄玉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手掌。
　　苍星月：……？我怎么感觉我在这里好像不是很合适。
　　阿婷哭得稀里糊涂的，搞得阿童慌了神。
　　待大家的情绪都稍微平复了一点后，宋重光才说：“她与楼里那些姑娘好像不太一样，或许可以以她为突破口。”
　　众人点点头。
　　阿婷作为善灵，被宋重光派了出去做沟通工作。
　　“姑娘……”
　　阿婷走过去，轻声唤道。
　　那姑娘没有理会她。
　　阿婷毫不气馁，又唤了三声，那姑娘还是一心弹琴，没有给阿婷任何回应。
　　“公子……”阿婷委屈地转过头来。
　　阿婷唤没有反应，那就让他试试，“姑娘”，宋重光出声唤道。
　　那姑娘抬了下眸，随后又低下了头，没一会儿又抬起头，瞳孔微缩，弹琴的手停了下来，像是看见了什么令她震惊的事物。
　　眼泪猝不及防地从她的眼眶里流了下来。
　　“.…..心君”那姑娘眼泪不断，她颤抖着站起身微微前倾，不敢相信地抬起了手，像是要抚摸宋重光的脸庞。
　　宋重光有一个猜测，“姑娘，或许你叫……窦琴？”
　　“心君……十年不见……你都不记得我了吗？”窦琴听见宋重光这句问句，受到了巨大打击，站都站不稳，撑着桌子。
　　“我不是心君，我是他弟弟。”宋重光想窦琴解释自己的身份。
　　窦琴听了后仔细地看了看宋重光的脸。
　　宋重光和宋自心作为亲兄弟有几分相似，但两人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两人的眉型，宋重光的眉型比宋自心稍微高挑些，给人放荡不羁的感觉。
　　“你真的不是心君。”分辨完成后，窦琴重新坐回椅子上，“那……他呢？”
　　宋重光答非所问，“你爱心君吗？”
　　“我好恨他。”窦琴捂着脸，眼泪从指缝落下，“我真的……好恨他。”
　　窦琴松开手，直勾勾地盯着宋重光，眼里的感情如波涛般浓烈。
　　“我等了他十年了……”窦琴抬起手，十根手指微弯，“他明明……明明说过会回来娶我的，可我等了他整整十年……从小姑娘……等到现在……我还是没有等到他。”
　　“他骗了我，我……自然是恨他的。”说到最后，窦琴的语气却又没有那么笃定了，她矛盾地再次捂住了脸，自我质疑道：“我真的恨他吗……”
　　“你不恨他，你爱他。”宋重光说，“你爱他，所以你才不会像里面的姑娘一样，吸食其他男子的精气，你爱他，所以你才会在外面弹琴，你爱他，所以你才会在看到我的第一面就落下眼泪，只因我跟他有些许相似，我说得对吗？”
　　窦琴趴在桌上，肩膀耸动，很显然，他说的都是对的。
　　窦琴的哭声收敛却也带着无限悲伤，她自看到宋重光的第一面，就眼泪不断。
　　窦琴带着泪抬起头来“你们是来净化我们的吗？别净化我可以吗……？我还想等……我……我还没有等到他。”
　　宋重光眉头紧皱。
　　他想起了神龙庙一事之后宋自心跟他说的话。
　　宋自心没有未来，窦琴是永远都等不到他的。
　　然而，这个残酷的事实……要告诉她吗？
　　白玄玉看出了宋重光的犹豫，他拉着宋重光的手，把他拉到了一旁。
　　“重光兄，你怎么了？”白玄玉忘了之前的事，自然也忘了宋重光跟他讲过的宋自心的事。
　　宋重光只好再把事情简单地跟他说了一遍。
　　听完整个事的来龙去脉后，白玄玉也皱起了眉头，他换位思考了一下，“还是告诉她吧，不然她会一直等待，等待一个永远都回不来的人……这太残忍了。”
　　宋重光赞同他的想法，他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不告诉窦琴事实，让她永无出头之日地等着，对他来说真的太残忍了。
　　“窦琴姑娘……”宋重光走了过去，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在神龙庙里拿到的宋自心的佩剑——凛然。
　　“我认得这把剑！”窦琴看见凛然，小心地从宋重光的手里接过凛然，她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佩剑从来都不会与主人，除非主人出了什么事情，她小心翼翼地问：“这是心君的凛然……那……心君呢？”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有心理准备。”宋重光先给她打个预防针。
　　窦琴紧紧抓着凛然，“你说吧，我能接受的。”
　　宋重光就将宋自心在神龙庙做的事情告诉了窦琴，“宋自心，他魂魄一灭，也就意味着……他没有转世了。”
　　这个消息像一道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了窦琴，窦琴把凛然握得更紧了些，“这不是真的，对吗？你是骗我的……对吗？”
　　“是真的。”宋重光的三个字，无情地击破了窦琴的最后一丝幻想。
　　“啊……我再也见不到他了……”窦琴看着手里的凛然，就好像看见了宋自心本人，她伸手抚摸着剑鞘，就好像摸着宋自心的身体，“心君……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她眼含泪水，额头抵着剑鞘。
　　窦琴无法消化这个消息，她抬起头看着宋重光，“我可以麻烦您一件事情吗？”
　　“你说。”
　　“请您不要把我转世，请您把我封在凛然里，然后永远地封在您所说的神龙庙那可以吗？”窦琴满怀爱意地看着凛然，“这样……我也算是嫁给心君了。”
　　“这……”宋重光为难地皱着眉头。
　　“求您了……”窦琴期盼地看着宋重光，“我不要转世，没有心君，未来的每一分钟都让我难以忍受。”
　　宋重光叹了口气，“我答应你，不过得等我处理完红楼的时期，才能送你去神龙庙。”
　　“嗯。”窦琴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心放了下来，她终于可以和心君在一起了，为了提早一日去神龙庙，窦琴给了宋重光一些提示，“这红楼里的姑娘都听老鸨的话，只要把老鸨制服了就行。”说完，窦琴连她的瑶琴都不要了，就只是紧紧地抱着凛然。
　　擒贼先擒王，看来这句话在红楼也适用。
　　“老鸨在哪？”宋重光问。
　　“红楼最高层。”窦琴回答。
　　宋重光与白玄玉和苍星月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三人点了下头，跳上了红楼的屋顶，掀开屋顶的一块砖往里看，有个年纪大约在四十岁的女子坐在房内，旁边有几个姑娘为她揉肩、揉腿。
　　“妈妈，这力道你看可以吗？”一姑娘问。
　　通过这句话，三人基本认定了女子的身份，应该就是红楼的老鸨了。
　　“行了，你们出去吧。”老鸨享受了一阵后，把姑娘们全都招呼出去了。
　　好机会。
　　白玄玉打头阵，先击破屋顶跳了下去。
　　宋重光和苍星月紧跟后头。
　　“你们是谁？”老鸨被突然出现的三人吓了一跳。
　　宋重光不跟老鸨讲道理，在老鸨还没出招前解决她才是最好的方案。
　　阿童冲了过去。
　　“原来你们是来找事的！”老鸨反应很快，马上唤来了刚刚出去的姑娘。
　　四个姑娘发了疯一般的袭来。
　　苍星月和白玄玉一人应付两个。
　　不能让她再继续召唤。
　　宋重光施法，脚下黑光大盛，出现了一个法阵，他打开百鸟扇，唤出了里头的百鸟们，百鸟们清脆的叫声扰乱了老鸨的思绪，老鸨捂着头，被阿童打中了好几招。
　　宋重光抓住时机，用善恶链困住了老鸨。
　　没有丝毫犹豫，宋重光困住老鸨直接就打开了地狱裂缝，把老鸨送了进去。
　　没有老鸨的红楼就像一盘散沙。
　　宋重光逐一击破，花了一整个晚上才把所有的姑娘送进了地狱裂缝。
　　红楼从此，便不在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