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被神坑一下》须有酒

17、第 17 章

　　这是顾渊第一次去电影院，他提前了半个小时。

　　这部电影因为前期宣传到位，加上导演之前的几部戏口碑很好，到座率很高，放眼望去人员几乎全满，而且全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那些情侣，有的在接吻；有的亲密地靠在一起窃窃私语；有的明明像是两个陌生人平静地坐在那里，但是肩膀挨着肩膀，座下的手却紧紧的握着一起。

　　唯有顾渊一个人坐在那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顾渊不由得想，他跟白祈今天算不算约会？

　　那他们会不会像别人一样，牵手……甚至接吻？

　　可是他还什么都没准备。

　　他是不是应该去买一束花？白祈喜欢吃零食，他要不要准备一些？

　　他还没带口香糖。

　　顾渊微微拧起了眉有些懊恼。

　　片刻后他拿起手机，删删改改给张志发了一条短信。

　　发完短信之后，顾渊的手心里都是汗水。

　　他对那些热烈的，从未感受过，只存在在别人身上的陌生情感期待起来了。

　　顾渊坐在那里，虽目视前方，但是余光却不时地瞥向电影院入口的位置。

　　他静静等待着，等待着青年的到来，等待着他人生当中第一场电影的开场。

　　苏子越跟朋友一起来到了电影院，他在这场电影里客串了一个配角，今天特意来观看。

　　以防别人认出来，他带着帽子口罩，还特意买了后座的票。

　　苏子越刚坐下，就见前排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渊怎么会来这里？

　　而且看样子似乎还不是一个人。

　　苏子越想起了那个银发的男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在电影开场前两分钟，苏子越看到有人坐在了顾渊旁边的位置上。

　　……怎么是个女人？

　　电影院的灯光刚刚全熄了，视线很暗，但是顾渊还是一眼就分辨出来人不是白祈。

　　是他公司里那个叫小秋的实习生。

　　对方见到他，惊讶中带着局促：“顾总。”

　　顾渊突然就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他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你的票哪来的？”

　　“白助理给我的，说是公司福利。”

　　电影在这个时候开播了，第一个镜头是一片浪漫唯美的花海，男女主人公第一次相遇。

　　电影院里很静，只有电影的开场音乐，但是顾渊却觉得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他觉得心口处有什么东西还没有拼接成功就碎了。

　　这时候手机震了一下，顾渊掏出手机，在看到青年发过来的信息时，全明白了。

　　“约会愉快。”

　　谁的约会？按照青年的意思显然是他和小秋。

　　从白祈主动给自己找鸭那天开始他就该想到，青年并不喜欢他。

　　一切只是他自做多情的猜想。

　　可笑的是，就在刚才他竟然想了那么多。

　　这个时候手机屏幕又亮了，是张志的来电。

　　听筒里，张志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顾总，都准备好了。”

　　“……扔了吧。”

　　他挂了手机，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离开。

　　身后的苏子越眼睛一闪，跟了出去。

　　一个人在家的白祈，几次都想要联系顾渊，但是都忍住了。

　　两人约会，一定不喜欢别人打扰。

　　最他掐着电影开播的时间给顾渊发了一条短信，然后继续打自己的游戏。

　　过了一会，白祈觉得房间有些闷，就光着脚下去开窗。

　　窗户打开，潮湿的风带着一丝凉爽吹进来时，白祈才惊觉不知何时窗外竟下起了小雨。

　　雨很小，但是下的又细又密，已经把窗外的墙角打湿了。

　　白祈有些着急，这样的小雨会不会对顾渊有影响？

　　他拿起手机，给顾渊打了过去。

　　电话打通了，但是顾渊并没有接。

　　这下白祈心里更急了，他匆忙拿了件外套，向门口走去。

　　白祈刚走到门口，还没来的急穿鞋，密码锁发出一声响，门开了。

　　顾渊站在门口，目光沉沉地望着他。

　　他的头发和身上的西服都被雨淋湿了，但是看起来情绪还算稳定。

　　白祈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看了眼时间，白祈发现还早，就语气轻快地问：“这么快就看完了？”

　　门口的男人一言不发地越过白祈，一直走到客厅才停下来。

　　“你什么意思？”

　　顾渊没有回头，语气也听不出喜怒。

　　但是白祈敏锐地察觉到，顾渊的心情并不好。

　　今天的约会似乎并不顺利。

　　白祈顿时歇了想邀功的心，他挠了挠头，斟酌着小声回答：“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给你和小秋制造独处的机会。”

　　顾渊闭了闭眼，猛地回头，眼睛里含着东西，像是冬日里的暴风雪，猛烈着起伏着，然后风声渐停，最终化为三尺厚的冰面：“你凭什么这么做？”

　　这是白祈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顾渊外放的情绪。

　　不是那种虚假的，像是带着面具的情绪，很真实。

　　他有些惊讶：“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

　　“为了我？我告诉你我喜欢她了？”

　　白祈：“！！！”

　　完蛋，张志难道给了他错误的信息？

　　顾渊不会压根就不喜欢小秋吧？

　　顾渊要是不喜欢小秋，那他自做主张做了那么多，确实挺让人讨厌。

　　白祈吸了口气，气势弱了下来。

　　哎，这次闯祸了，好心没办成事。

　　平时冷漠，说话从来没有任何起伏的男人，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我让你帮我了？麻烦不要自做聪明替别人决定什么。”

　　顾渊上前逼近了一步，白祈没想到顾渊的反应竟然这么激烈，脚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他有些讶然，虽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仍是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没有提前跟你商量是我的错，但是你迟早要结婚生孩子的，小秋人不错，你可以跟她接触接触。”

　　结婚生孩子？果然青年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安排进他的未来。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顾渊突然开口：“你说你是来救我的，那么救完之后哪？”

　　话题转移的太快，白祈愣了一下才回答：“之后当然是回去继续做我的神了。”

　　顾渊自嘲地笑了。

　　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光明神，而他是一个烂到淤泥里，沉到尘埃里的怪物。

　　他还在肖想什么？

　　他之前以为白祈是可怜同情小秋才会跟她走那么近。

　　岂不知，他在白祈眼里就是那个需要可怜同情的存在。

　　他只不过是白祈漫长生命中的一次可有可无的消遣，一次神心血来潮的怜悯。像一粒沙，一片尘埃，轻易就能吹散，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他错了，错的离谱。竟然直到今日才看清。

　　顾渊突地就被强烈的自厌情绪所包围，他定定地看了白祈一眼，头也不回走进房间，关上房门，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

　　门外，白祈整个人都有点愣神。

　　这次的事被他搞了个乌龙。

　　他在这里待不了多久，等找到那个想杀顾渊的人后，他就会离开。

　　走之前他想把顾渊的生活安排好。

　　他想让顾渊过的好一点。

　　可是事情好像被他弄得糟糕了。

　　整整一个晚上，那扇紧闭的房门再也没有打开。

　　另一个房间里，白祈用一整夜的时间在反思自己的行为。

　　就在白祈以为顾渊会跟他闹脾气不理他时。

　　第二天，天还没亮，顾渊就敲响了他的门。

　　白祈半睁着眼睛迷迷瞪瞪地去开门。

　　“小秋出事了。”

　　白祈一瞬间就惊醒了：“小秋怎么了？”

　　“警方来电话，说在她居住的小区里发现了她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