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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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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肆虐,哀鸣声声不绝,玉血崖边的血莲花因为沾满了鲜血,开得更加妖艳了。崖边站着一个红衣女子,虽是摇摇晃晃,衣裳也沾了灰尘,可她还是倔强的盯着眼前这个,满身戾气的男子。
怀中是她刚出世不久的小女儿,抱着孩子的她面对廖池城的攻击,力不从心。孩子被浓烈的血腥气吓到,仿佛知晓母亲受伤,不由得啼哭了起来。
“金宫主,幽琴已毁,你没了法器,依你现在的修为,还能接下来我第三招吗?”
穿着黑色袍子的廖池城轻飘飘地说,显然他对已胜券在握,他并没有想要真的将金沉鱼杀死,整个血莲宫都已臣服,只需将她囚禁,拿到宫主玉牌。
金沉鱼碎了口血,“你如此这般暴戾恣睢,怎对得起我父亲的教导之恩!”
“没错,是老宫主当年收养了我,教我功法,给了我一席之地……”,廖池城抚了抚自己的衣袖,弹了弹灰尘,嗤笑了起来,”可我在你们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奴才而已,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喜欢了……就能随意赶出门的狗!“
“那是因父亲早知你偷习禁术,狼子野心!你记恨剑南规劝我父亲归隐,恐地位不保,可父亲早已厌倦了朝施暮戮。“
“笑话!枉你生在血莲宫,竟还如此天真。只要血莲珠存在一日,血莲宫便不可能置身事外,当宫主承下魔族之物之时,血莲宫在世人眼中便就是魔道。魔道,为正道天理所不容!“,廖池城想起自己儿时,因为家族修行的不是正派功法,被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借着替天行道的幌子,被屠了满门!他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恨意,何为正道,何为魔道?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让这个世界臣服!他为了变强修炼禁术,虽变得强大,但也遭到了反噬,只有将宫中圣物血莲珠融入体内,才能免于折损寿命,将功法发挥到极致。而血莲珠被封印到莲花阵中,只有历任宫主的玉牌方能开启。
“沉鱼,你还是别挣扎了,东方剑南已被我困入虚无之境,将玉牌给我。“
“你做梦!”
金沉鱼深喘了几口气,退到崖边,玉血崖下是血池,滚滚血浆包裹着怨灵,如果跳下去必死无疑!可是她没有办法,她的功力已然全部耗尽,与其让血莲珠落入险恶之人的手中,为祸苍生,不如……
“鱼儿!“
东方剑南冲破了虚无之境,就看到金沉鱼欲往血池中跳,飞身接住她的身体,将她带回崖边。
“东方剑南,你还是有些本事的,竟然这么快冲破了我的虚无之境。“
“廖池城!你伤我妻女,血洗血莲宫,今日必要你葬身于此祭慰亡灵!“
“鱼儿……“
东方剑南轻轻地吻了一下金沉鱼的额头,将嘴贴在她的耳朵上说:“鱼儿,今日我怕是九死一生,如若我无法将他封印此处,天下恐遭劫难。我们的女儿就交给你了,青玄兄乃我至交好友,你可去凌云山投奔他,若是遇到真心待你的人,那便……嫁了吧……”
“不,不要……”
金沉鱼抱着他痛哭,她怎舍得自己心爱之人。
东方剑南吻了吻女儿的脸蛋,想施咒将妻女送离。
此时廖池城却率先出手。
他看着廖池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只见他在空中画了道符,默念咒诀,无数道白光从符中迸出,随着白光越发的耀眼,他也浮到空中。
“你,你竟然用往生咒!“
廖池城不可置信的说。
东方一族以符咒闻名于江湖,而这个往生咒,乃是最强大的符咒,却是借以施咒人全部的血液作为载体,往生咒虽能将廖池城永远囚禁于此,他自己却得不到半点好处,用此咒之人必灰飞烟灭。
廖池城调动起金心诀,催动全部的功力抵挡,怎奈往生咒实在太过强大,压得他险些走火入魔。封印即将完成,他眼睛看向金沉鱼所在的结界,艰难的抽出一只手,催动心诀在掌心凝聚了黑气向结界打去。
果然,东方剑南护妻心切,收了封印了一半的咒语,飞身到结界旁,硬生生接了这一掌。
其实廖池城在往生咒的作用下,发出的功力大不如前,可他吃定了东方剑南关心则乱,虚晃一招,躲过了最后的加印。
东方剑南难忍体内乱窜的真气,吐了一大口血。用符咒时心神不定,乃大忌,不到半柱香时间,他必七窍流血而死。
往生咒只完成了一半,但也大大压制了廖池城的功力,此刻他也扶着石柱,狼狈不堪。
东方剑南知道,他是封印不住廖池城了,但只要廖池城得不到血莲珠,这半个封印也能使他不能再为所欲为。可鱼儿……如今幽琴已毁,鱼儿也是武功尽费,手无缚鸡之力。
他急切地对金沉鱼喊到:“鱼儿,走!“
“剑南,我不走,我要带你一起走!“
诀别之音,声声如泣。
“走!“
东方剑南用他最后的力气,将金沉鱼包裹在转送咒中,将妻子送走后,鲜血喷口而出。
廖池城虚弱的靠着石柱仰天大笑,“今日就是你东方剑南的死期,而我还能活着。”
东方剑南缓缓闭上了眼,意识消失之前,脑海里还是沉鱼笑靥如花的面庞。可惜,他遵守不了白头偕老的诺言了,他只希望沉鱼和女儿能平安的活着。
东方流光,盼她的福泽如水般流泻的月光……
金沉鱼抱着女儿踉踉跄跄地走着。她被剑南传送到凌云山脚下,天色已暗,风吹的她觉得甚凉。她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怀中的孩子觉到了凉意,哇哇哭了起来。金沉鱼猛地回神,她还得照顾女儿,这是她对剑南唯一的念想了。
想到这,她寻到一处破庙安顿下来,孩子也饿了。
喂完孩子,玉牌不慎掉落。金沉鱼望着碎了一个角的玉牌,心中一惊,想来是方才躲避廖池城的攻击,无暇顾及玉牌,才使得玉牌被廖池城的刀风所震。廖池城功力随被封印了大半,可已统领血莲宫,玉牌破损,此刻血莲珠仍还残存一丝煞气,尚未净化,莲花阵恐是护不住血莲珠了。廖池城手下都是狗鼻子,一旦血莲珠出世,气息暴露,他们闻着味就来了。她功力不及父亲,不能修复玉牌,只能……她望向自己沉睡的女儿。
东方流光天赋属火,是五行中隐匿血莲珠最好的载体,可是血莲珠煞气未退……女儿稚气的砸吧嘴,不时哼唧几声,想来是做梦了。
突然,玉牌裂出了丝丝红线,红光有跃跃欲出之势。
来不及了,她当即用自己的血做引子,使血莲珠脱离玉牌。她素手一挥,一股温热的气息流入女儿的体内,沿着女儿周身经脉缓缓游走。半晌,她的头发已被汗水打湿,更换血莲珠的载体,耗费了她最后的精力。
她抱着女儿,轻轻拍着。血莲珠能梳理女儿的经脉,以往修习,都是八岁通经脉,女儿才刚出世没多久便盛了血莲珠,以后必定是练武奇才,不知是福是祸。只是这血莲珠戾气太重……唉,也不知自己能护她到何时,如若到了那一日,便是她们母女永别之时。
金沉鱼没有去凌云山,她想在人生最后的几年多陪陪女儿,于是便在凌云山脚下做起了布匹生意,过起了隐姓埋名的平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