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小鸟学会了飞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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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宾离开的第四天。
黎檬打开家门，放下自己手里的书，换上拖鞋一把抱起跑到她脚边蹭着她的裤腿的伯劳喵喵，用笔在挂在走廊边的日历上画下第四道横线，一路走到自己的卧室。
这四天里她担心打扰到罗宾，一直没有用任何方法和他联系过，偶尔她切换到游戏界面的时候，小男孩的头像也是灰暗的。
黎檬没有办法不承认，她想念他，想念她的小男孩。
单手抱着伯劳打开卧室的灯，黎檬眼尖的看到自己鹅黄色带细碎花瓣斑纹的窗帘上面有几道浅浅的抓痕。
“小坏蛋，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她双手抱住伯劳的前肢把小猫提起来，把小猫抓到窗帘上新鲜的抓痕面前，物证俱在，伯劳喵喵心虚的挪开视线，看天看地看黎檬，就是不看自己几爪子造出来的艺术品。
黎檬看着伯劳这个死不认罪的样子好气又好笑，稍微点了点她的鼻子示意她不能再犯，就把伯劳放下了，小家伙四肢刚一着地就敏捷的跳到黎檬床上，摇着尾巴在枕头上蜷缩成一团，冲着黎檬喵喵叫两声，优雅的低头舔了舔自己的毛。
黎檬拿出手机对着伯劳猛拍两张，心满意足的在自己的社交网络动态上更新了两张伯劳的新照片，才在书桌旁坐下打开自己的电脑，开始专心完成今天的作业。
在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本来安静的躺在黎檬枕头上昏昏欲睡的伯劳突然睁开眼，脖颈上的毛都炸了起来，弓起身体做出防御的姿态。
敲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黎檬拿起自己响起的手机，来电显示是芭芭拉打来的。
“喂，芭芭拉？”黎檬用左手接起了电话，一边向伯劳走过去，一边用自己空着的右手对炸了毛了小猫做出安抚的姿态。
“怎么了宝贝？你怕这个吗？你看，这就是手机而已。”
这是徒劳的，伯劳连尾巴上的毛都炸起来了，甚至露出了自己的尖牙像对着的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手机而是一个足以威胁它的定时炸弹一样，这是她第一次对着黎檬哈气。
这让黎檬警惕起来，她试探着把手放在伯劳的后颈上，她手掌下的身躯僵硬无比，她的眼睛瞟到了凌乱散落在床头柜上的报纸，上面小丑越狱的消息又占了大版的头条。
“喂？芭芭拉？”手机的另一头久久没有回应，只有一些杂音交错在一起，分辨不出来，却足够让黎檬毛骨悚然，她轻轻捏住伯劳的后颈，差点被挣扎中的伯劳一口咬住手，费了些力气才把伯劳安抚在她自己的窝里。
“......芭芭拉”几乎是用气音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黎檬从衣柜里找出被自己藏好的面具覆盖在脸上，推开窗切换了界面，一边向芭芭拉家的方向飞过去，一边努力分辨着电话另一头混杂在一起的声音。
金属敲击在地面的声音，陌生杂乱的脚步声，还有笑声，让哥谭人心惊胆战的，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犬般让人畏惧的狂笑。
小丑。
只是想起这个名字而已，就足够让黎檬恨到咬紧舌尖，她的无数场梦魇，在黑暗中自己的血腥味，每一根骨头似乎都破碎的撕心裂肺，都来自于这个人。
她用尽了全力飞奔向芭芭拉家，哥谭的车灯在她眼前迅速掠过，变成一条条似乎意图束缚她的丝带，再快一点，她催促自己，再快一点，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道残影。
黎檬耳边似乎听到一身枪声。
她降落在芭芭拉家窗口边的时候，大脑里一片空白。
猩红的献血渗下了地板深褐色的间隙，她和芭芭拉曾经一起坐在这里分享过同一袋薯片，看过同一部电影，现在芭芭拉躺在地板上，脸色因为失血而发白。
而一只如死人般苍白而枯槁的手拉住芭芭拉衣服上的拉链，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相机。
在理智先到位之前，情感先冲动，在黎檬的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把自己的四个技能率先丢了出去，小丑接触到芭芭拉的那只手像是被烫了一下一般缩了回去，芭芭拉似有所感的看向窗外，和黎檬对上了视线，黎檬忍住自己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嘴角抽搐了几下，才勉强艰难的对着芭芭拉扯出一个微笑。
芭芭拉对她摇了摇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发现了黎檬的不只是芭芭拉，小丑也收回了手，芭芭拉的父亲戈登局长被绑在了旁边看向黎檬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还有几个小丑的手下，五大三粗的都警惕的走向黎檬所在的窗边，“意外惊喜，一只小鸟，是来和小丑叔叔一起玩的吗？”
“我只恨不得杀了你。”黎檬漂浮在空中，看向小丑的眼神十分不善。
但是显然小丑习惯了并甚至享受这样仇视的眼神，在黎檬仇恨的注视中，他抹着油彩的脸上露出一个浮夸的笑容，举起相机用镜头对准黎檬：“别这么严肃小鸟，来看镜头，说茄子。”
他边说边按下了快门，闪光灯的强光闪过在黎檬的视网膜里留下一个小小的白色光点，黎檬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个小丑。
“我不太会打架，”黎檬面无表情的说，在她的技能效果下芭芭拉的血终于不再向外四处奔逃，她的视角里，芭芭拉头像下面的血条停止了下降，并开始缓慢的回升，“答应教我打架的人还没回来，所以我不会不自量力。”
黎檬没有蝙蝠家的那些警惕怀疑和独断的小毛病，她气沉丹田，在所有人还没有意识到她想做什么的时候，大吼了一声：“超人！”
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黎檬就感受到她身边空气的波动。
“拉奥啊。”她听到了一个小声的惊呼。
红披风的人间之神逆着光而来，像天空包容的蓝色眼睛里流露出震惊的神色，红色的靴子踩上窗台，他被星球日报称赞像雕塑一样俊美的脸上出现的愤怒的表情。
“又是你，小丑。”超人说着从飞进了房间里，小丑的几个手下战战兢兢拿起手枪对着超人射出子弹，当然对钢铁之躯毫无作用，有一颗子弹甚至打在了超人的眼皮上，而超人只是像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似的眨了眨眼，子弹成了一堆变形的废物。
以普通人肉眼不能看清的速度，一道红蓝的残影闪过，在场歹徒手里的枪都被捏成了两半，超人回到原地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个相机，徒手捏碎了。
黎檬跟着飘进去，解开束缚着戈登局长的绳索，后者立刻跌跌撞撞的向芭芭拉扑去，颤抖的手按住芭芭拉受伤的地方，被他自己女儿的血把整个手掌浸红。
“我记得你应该在阿卡姆，”超人对着小丑步步紧逼，“现在要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超人，”黎檬打断了他们，她走到芭芭拉面前，在戈登局长的帮助下扶起了芭芭拉，芭芭拉把头搭在她的肩上，呼吸声在她耳边清晰的响起，她混乱的心跳终于归了位，“我先带她去医院。”
黎檬的气力值其实在她跨越哥谭这个城市的时候就已经见了底，她真正的像超人一样随心所欲飞翔起来了，不需要一串数字去评估自己能在空中停滞的时间。
超人点点头，倒是小丑不高兴了：“嘿！你这个调皮的坏孩子！破坏了小丑叔叔的规则，叔叔下次再惩罚你。”
懒得听小丑的废话，黎檬把芭芭拉的另一只手绕过来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搂住她的腰就带着芭芭拉飞了出去。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赶来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芭芭拉靠着黎檬肩上，她的声音很虚弱，黎檬看到她的血条已经停在了生命线之上的地方，这代表着芭芭拉不会再有死亡的危机，但是有一些创伤不仅仅是生理层面。
“别这样说，”黎檬摇摇头，怕哥谭上空的冷风太凉把芭芭拉抱的更紧了一下，“我只恨自己没有再快一点，赶在那一通电话打响之前。”
哥谭综合医院就在眼前，黎檬带着芭芭拉慢慢降落，芭芭拉疑惑的转过头看着黎檬的眼睛：“电话？”
“对啊，你给我打的那通电话。”
“我没有给你打电话。”芭芭拉摇摇头。
“不可能，”黎檬呼吸一窒，她清楚的记得伯劳从头到尾巴的炸毛，电话里诡异的安静和混乱的声音，如果不是这通电话她不知道今天自己会不会失去芭芭拉。
芭芭拉还想再说什么，哥谭综合医院的医生护士们已经有序的推着担架朝她们冲过来，在这里，在哥谭，连医院都习惯了带着浑身是伤的受害者从天而降的超级英雄。
“我等一下再来看你。”黎檬在芭芭拉耳边耳语一声，把芭芭拉交给了匆匆赶来的护士。
两个小时候，没有带面具的黎檬坐在了芭芭拉的病房前，芭芭拉的父亲，即使刚刚差点失去自己的女儿，自己也差点受伤，作为警察局长的使命也迫使他去收拾超级罪犯的烂摊子，在看到黎檬进来的时候确认了自己的女儿有人陪伴就匆匆离开了，他是个英雄。
“谢谢姐姐，”黎檬眼睛亮晶晶的笑着从护士手里接过了一张毛毯，搭在芭芭拉的腿上，“辛苦你啦。”
前凸后翘的金发护士隔着手套捏了捏黎檬的小脸：“别太担心你的朋友，她的伤养好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小甜心。”
因为黎檬早就给芭芭拉奶了好几口。
一直到金发护士离开后，黎檬脸上的笑容立刻垮了下去。
芭芭拉看着她的表情变化，笑了出来：“现在还学会变脸了？”
“别笑我了芭芭拉，”黎檬坐在芭芭拉的病床右边，上半身趴在芭芭拉的腰间，双手环抱住芭芭拉的右手，芭芭拉空闲的那只左手安抚性的抚慰在她的黑发间，“我后怕死了，我不敢想象小丑那个变态还会对你做些什么。”
芭芭拉正开口想说些什么，病房的窗户突然被打开了，两个人警惕的看过去，一个黑影披着月色而来，胸前金属的蝙蝠标志在灯光下反光。
是蝙蝠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