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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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景致很熟悉，洛娅不禁寻思季渤涯这是带她到了哪里。五色的霓虹下，建筑都带上了瑰丽的色彩。眼前所见的一切亦不是高楼大厦，挑眉的角度务须过高，便可看到那形状不一的屋顶。
直到眼前一扇高大铁门撩过，洛娅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是在哪里。不禁有丝疑惑上头，微皱着眉睇了季渤涯一眼，想不出他带她到此的目的，他们不是要吃饭么？可这一带都是将以前废弃的老厂房改造而成的艺术室，并没有什么饭店，他怎么带她来了这？还真是不解。
洛娅有段时间很是迷恋陶艺，也欣喜自己做上那么一两件。而这里恰巧就有这么一间很出名的陶艺室，她便寻了来。也因这原因，她一度时常出入于此，对于这块她也是颇为的熟悉。就像刚才车经过的那个转角处，那儿开着的一间画廊里的作品都出自新兴画者之手，其中不乏一些才华横溢的作品。偶尔间，她也会坐到那临街的咖啡馆，晒着午后金黄，享受难得的小憩。
目的已至，洛娅下车，看着眼前被铁锁锁着的大门，她还是没弄懂季渤涯的意思。疑虑的目光投向季渤涯，就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喀嚓’一声，铁锁打开。季渤涯又拉着锁闩将门给打了开。这到底是要做什么？洛娅搞不懂，只得跟着季渤涯的脚步进了门。
头顶的微光是由于季渤涯按下开关缘故，如豆一点黄，并不是因着瓦数不够，而是洛娅发现这地方太过空旷。
“小心脚下。”
洛娅听着季渤涯这么一说，才将四处巡视的目光挪至眼前。眼前正有一道楼梯通至楼上，铸铁的材质因人的踩踏在空旷的四周发出了整整回响。楼梯很宽，可台阶却有些窄，洛娅扶着扶梯跟着上楼。在几经转折过后，终于看到了出口。
抓住季渤涯伸过来的手，洛娅一步登了上去，这才发现原来原来他们现在站着的正是这房子的屋顶。此时，月朗星空，五月天的晚上风如柔柳，轻轻吹扬着鬓间的发丝。触目黑暗，能看清的景致也是装点着霓虹、隔江林立的高楼大厦。时光静谧，只有去沉心聆听，才能够听到江海深处传来的船只的呜咽声。
平复的心在听到‘啪’的一声后颤动了下。一瞬的时光，四周便出现了点点灯辉，将一切照耀的如同白昼。细看那光芒，原是建在一片铁网之上。而铁网的间隙中则点缀着些些五彩丝带，丝带被扎成束束花朵，花苞紧闭。
季渤涯拉开椅子静静等待着，他的心跳地很快，扑通扑通的。猛咽一口口水，他听到自己喉间那轻微的‘咕咚’一声。触目所及的一切是他亲手设计的，为的就是今日、今夜……
今夜过后到底会是如何？握着椅背的手用力过猛，青筋微凸。他看着她一步步向自己靠近，四周的光芒打在她白净的脸上泛出一片融和，垂下的眼帘，睫毛纤弱而细长，白皙的颈项有着最为优美的弧度。他想他阅女无数，美艳的、清秀的、小家碧玉的，竟被这不是最出众的夺去了心，一沉沦的时间竟占去了他人生三分之二的长度。是缘、是孽，他想他是分不清了，只道是甘之如饴。
这样的景很美，可洛娅却很不安。下意识轻咬着唇，看着季渤涯变魔术般的将毫无一物的桌面摆放的满满当当。手中的星火点燃白色的细烛，他的脸隔着烛光看来散发着一股让人迷失的俊魅。抬起的眼将四目交接在了一起，各自都感到自己的心在猛然间一颤。
别开眼，洛娅看着隔江的高楼，不自然的开口道：“怎么会想到来这？”声音轻颤，心底的情绪可窥一二。
“先干一杯！”季渤涯将倒好的酒杯递到洛娅面前，待洛娅拿住后，一碰杯，一饮而尽。
洛娅迟疑的看着杯中物，犹豫不决。
“喝吧，蓝莓汁罢了。”他知道她酒精过敏，杯子里倒得断不会是麻痹人情绪的东西。
洛娅抿了一口，甜甜的滋味便在嘴里散了开。
“差不多了呢！”季渤涯喃喃自语道。
“什么？”洛娅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见季渤涯转首向她一笑，弯成弧度的眉眼看向自己时带着浓浓情意，好似一壶春水融入了千万的风月年华。他抬手轻轻一指，顺着指尖向前望去，对岸高楼的霓虹在陡然间全变成了同一字幕。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那是……
洛娅看向他，仍旧不可置信。他唇齿微动，入耳的声音带着让人沉沦的魔力：“我的公主，生日快乐。”
‘我的公主，生日快乐’，那些矗立高耸的摩天大楼上闪耀的正是他嘴里的这句话。满眼满眼，占据了一片江河。
有什么液体从眼眶泛出，顺势而落。一颗两颗、将那放眼的红，模糊成一团光怪的陆离。
“不要哭，你适合笑。”有人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指腹的温度带着灼人心扉的烧。她只知道她的泪掉的更猛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何德何能，到底哪一点值得你如此倾心？我真的不够美好，你看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我却连那么小那么小的回应都不能给你。懵懂间在你心中投下的那粒情芽，不过是我任性的挥袖罢了。你何必如此在意，若能回到当初，我一定要你忘了它。
“因为你是拯救我的公主啊，你忘了么？你说给我听的那个《海的女儿》的故事。善良的公主拯救了被海浪吞没的王子，可是王子却认错了拯救他的公主。童话的结局，人鱼公主因爱而化为一朵毫无生命的泡沫。可我想告诉你，王子发现了；他知道了这一切的事实；他很痛苦，他想去寻找那个曾经救他上岸后亲吻过他的公主。美好的童话，残酷的结局，我想拥有能够改变一切的力量。可以吗？洛娅，我爱你。”执起洛娅的手，季渤涯轻轻的吻了下去。
洛娅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耳边听着他所说的话。直到那双唇的轻触，她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心智。慌忙之中，赶紧抽回被他握在掌心的手，喏呢着：“不是的，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的。”
“洛娅，我想我已将我的心表达无二了。洛娅，我真的很爱你，在我自己还不曾发现的时候就将你铭记在了心头。洛娅、洛娅，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证明我的爱。”
洛娅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季渤涯，她觉得脑中一片混乱，不该是这样的，她今天是想和他说清楚的。他不该给她这么大的震撼，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
步步后退，步步紧逼，终于退无可退，进而无路。洛娅抵着铁丝网，看着近在咫尺间的俊容慢慢放大。握紧的手将什么抓住，她用力一扯，‘刷’的一声，同时吸引了两人的目光。原是一朵被丝带扎成的花朵，洛娅抓住的正是那垂下的枝叶。一扯间，花苞绽放，吐露出一张被蜷曲的纸张，纸上横勾竖画，写下的是一行缠绵情意——“洛娅，我爱你。”
洛娅不可置信，一把推开季渤涯，拉开悬在铁丝网上的朵朵春花。一时间百花绽放，朵朵花蕾皆是那五字情书。洛娅萎顿于地，涕泪纵横。突然间又弹跳而起，冲到季渤涯面前，抓着他的衣衫猛烈摇晃，“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我不值得你懂不懂，我喜欢的又不是你，你何必这么自作多情。既然错过了，那就让它错过了，还去挽回它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了我这辈子都可能忘不掉，忘不掉啊！”
他任由她摇晃，看她埋首在自己胸膛上哭泣。手机械式的慢慢抬起，最后放在了她的背上轻轻安抚。最后的答案已经揭晓，她说她爱的不是自己。心很痛，不是没有预料到的，但亲耳听到却又是另外一番感受。错过了，为什么要挽回呢？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再后悔一次，就当作是最后的努力罢了，放手一搏。
“差点就吻到了呢！就差这么一点，好像我们的感情也一直是差了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点。今天毁掉这个吻的竟是自己亲手折的这些花，就如同我错失你的爱的也是我自己一样。”季渤涯的脸上带着一抹苦涩嘲讽的笑，抬头仰望着天，如墨黑漆的眼有着耀人的光。
“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季渤涯开口道。
“嗯～”洛娅从他的怀抱中抬首，含糊应道。
“是不是我比他早一步表白，以后站在你身侧的人就会是我？”这个问题答案，他很想很想知道。
“是。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是他先跨出了一步，他问我懂不懂得他的心意。我看着他清亮的眼，那里有浓到化不开的情，我想我懂得了。而那时的你，我是那么的捉摸不透，虽然心中的天平曾一度倾斜向你，一度猜测你会不会也有些喜欢我。可你也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斗嘴的时间远比真正和平相处来的长，而你身边又有那么多的红颜，lisa、徐落雅还有曾经的一些又一些，我无法确定对于你而言我是否只是你的一时兴起，只因我比较会和你对着干，让你对我产生一时的着迷。我在感情的世界里从来都不自信，曾经的付出和结局让我心有余悸。就当是自我保护也好，墨对我而言真的比你来的可靠许多，我对他的情也许就是被他这么一点一滴浇灌出来的。他记得我喜欢喝的是什么；喜欢吃的又是什么；知道我不会做饭而去学的厨艺；会买和我同一款的手机只因想多拥有和我同样的东西；拼音那么差，发短信还要用很久却每条短信都会打很长；还有……”
“够了，我知道，都知道了……”不想再听她的叙说，听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另一个人的好。原来这些的那些，都曾经是自己犯下的错所造成的罪。终是情深，却叹难叙。他用错了方法，于是一切便都错了。
“季渤涯，忘了我吧，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你惦记着的一直是小时候的我，而小时候的我是什么样子的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所以忘记吧，别迷失在那遥远的曾经，你应该好好看看现在。也许……也许你的身边会有你想要的人。”洛娅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交到季渤涯的手心。
看着她侧身而过的离去，季渤涯低首看向握在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只毛茸茸的猴子，一派天真的脸上带着些些雀斑，嘴里允着握在手的奶瓶——这是他当初送她的礼物。只是，到这最后又重回到他的手上。
他很想追上去抓住她告诉她，他爱的并不是只有曾经的她，长大后的她同样吸引着他的目光。只是他知道这些他都没有机会再说出口了，因为她已经明白无误的告诉他，她爱的人并不是他。
烛泪滴滴滑落，聚成一汪水寒，对江的霓虹仿若不知眼前事，仍旧欢快的跑动着。一片静谧的厂房间，那最明亮的地方有一个失意的男子坐在椅上大口灌着杯中物。可惜的是那杯中物并不是迷人醉的琼浆玉液，他想长醉却还是那么的清醒。清醒的回忆着这一切的一切……
洛娅踩着蹬蹬蹬的楼梯而下，等走出了那道铁门，她才发现自己刚一直憋着一口气，深呼吸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脚竟像是灌有千金重。从包里掏出手机，她现在很想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从出租车上下来，门前的身影让她鼻尖发酸。赶紧冲向前去，钻进他的怀抱，闷闷的声音问着：“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想我？当然是寥解你相思之苦。”他的唇角微微上扬。
“那你怎么在下面等？你知道我不在家？”偷偷拿他的衣衫拭泪，反正他的就是她的。
“听到汽车的喇叭声。”对于她的小举动，他惟有默默惯着。
“那现在要不要上去？”她记得出门的时候，有人想要她带人回去。
“欣喜若狂。”他想他终于是等到了他的幸福。只是可怜了他的衣衫，被她蹂躏过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见人……
当然，这都是小问题……小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