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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神的爱情 ...


  •   埃瑞克小声地对着他手上的那滴眼泪一般香水诉说着爱意,一开始他的声音不大,但是他重复着诉说着,声音也越来越大。
      他后悔自己知道的这么晚,甚至不曾真正地告诉阿格莱亚。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一声声呼喊着,似乎想要唤醒阿格莱亚的灵魂。
      随着他悲怆的,温柔的,包含爱意的呼喊,那滴香水颤抖着,颤抖着,随着它的抖动,整个世界跟着晃动起来……一些奇妙的东西从埃瑞克那瓶打开了的香水中爬了出来,它被埃瑞克所说的那句咒语所唤醒了。
      它绝不是美丽的,而是丑陋的。一开始,只是一些小小的泡泡,然后肉渣从泡泡中浮现出来,他们抱合在一起,形成了像是肉芽一样的小小触手,带着湿哒哒的奇异黏液,然后又长出了一块肉团,它是小小的一块,从瓶子里爬出来之后就跌落到地上。它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增殖,膨胀着、肿大着。
      埃瑞克的眼中一团血肉怪物张牙舞爪地挥舞着它的肉须,那些触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肉瘤,每一个肉瘤都好像一个小小的喷头,对着外界滋滋地喷洒着奇异的气体。那是异常刺鼻的,可怕的臭气,只要吸入一点,就会因其难闻的味道而窒息。它的气味散发地很快,就像炸弹一样轰然地爆发着,蔓延着……
      这个可怕的东西不断地变大着,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它就顶到了地下室的天花板。很快它庞大的躯体就压塌了一部分地面,刚好解放了,被困在酷刑室的调查员。

      在调查员眼中这副情景是并不一样的,他们只能看到超出人类上限的美丽生灵伴随异香降临在世界上,周围的黑暗、对魅影的恐惧完全消失了,他们的目光已经无法从神的美丽中移开。
      在他们眼里,那是一个全身萦绕着神圣光辉的绝色少女,她的香味比所有的芬芳还要好闻,她的面庞带着对于人类的怜悯和慈祥,她旋转着她的身姿,手捧一些和她相比黯然失色的花朵,朝他们丢来。
      瞬间,这些目光迷离的调查员们趋之若鹜,争相夺走那还带着少女体香的花束。看着他们为了自己的垂怜大打出手,少女展露出明媚的笑颜。那是不带一丁点恶意的,充满着善良与宁静的笑容。
      轰的一下,这个笑容击碎了调查员们最后的理智,他们的大脑无法负载这种他们难以理解的美丽,在瞬间就崩溃了。
      他们倒在地上,脑浆自愿流向那个少女的方向,想要和她融为一体。
      穆恩医生早在这章开始之前就已经昏迷过去,她幸免于难。

      地面上的人们,正忙碌于歌剧院的火灾的人们,免去了直面神灵降临时的恐怖,但是香味也席卷了他们的世界。火海和废墟被迅速长出的鲜花所覆盖,天空放晴,美好的香味同他们一起舞蹈着,那是爱情的味道,是生命的气息,是神降下的奇迹。
      人们被夺去了神智,但是他们却体会到这一生都难以理解的幸福,欢快地载歌载舞起来,并互相拥抱着,亲吻着。哪怕是仇人的脸庞此刻也如此可爱与亲切。爱的力量无尽地扩散着、笼罩着巴黎、法国、欧洲、世界……

      克里斯汀和她的爱人,此刻已经离开得很远,这种距离对于毁灭巴黎的火药炸弹已经足够了,但是对于邪异的、美好的香味炸弹,没有人可以逃离。
      他们凝视着彼此,公然忘情地亲吻起来
      周围的人没有给他们什么异样的眼神,因为他们自顾不暇。甜蜜的、美丽的气息啊,强硬地给予所有人——哪怕可能实际上并不合适——爱情。

      被爱情击中的人们痴痴傻傻起来,他们随机、就近配对着,随后情不自禁地宽衣解带起来。高贵的太太粗鲁地撕扯起她们的紧身衣,神父也得到神的准许脱起他们的袍子。人们从未感觉到人生是如此的美好,花朵的芬芳,阳光的温和,微风的吹拂,人类的彼此之间的关系是这样的紧密。
      他们每个人紧密地相连着,心连着心。他们浑浑噩噩,他们热情洋溢。他们渴望着与自己的爱人,有的是素昧平生的,融为一体,他们一刻也等不了了。
      陆陆续续地,他们达到了顶峰,他们听到神的垂爱,神的笑声——
      啊,神啊!他们为这不知名的神明歌唱着他们的爱!

      在阴暗的地下,那里却感觉不到外界的欢欣,烈火燃烧木头的声音仍然存在着,人们只是停止了呼救,改为欢乐的、愉悦的呻吟和歌颂。
      那个肉块,用颤颤巍巍的,怪异的声音开口了,事实上它并没有嘴,所以我们并不知道他是怎么发声的,不过面对超自然生命,一些过于刨根问底的思考会使好奇者疯掉。所以我们且听他诉说了些什么?

      “瑞克”“埃瑞克”“克瑞”“瑞克”“埃瑞”“克”“埃”“埃瑞”“埃瑞”“瑞克”“埃”“克瑞”“埃瑞克”“埃”“埃瑞克”“克瑞”“克”“埃瑞”“埃”“克瑞”“埃瑞克”“克”“埃瑞克”“克”“埃瑞克”“瑞克”“克瑞”“埃瑞”“埃瑞克”“埃”“埃瑞克”“克瑞”“埃瑞克”“克”“埃瑞克”“克瑞”“埃”“瑞克”“埃瑞克”“克”“瑞克”“瑞克”“埃瑞克”“埃瑞”“埃”

      它在说话,但是却好像有几千个意识在同时说话一样,这让他的魔音非常的混乱。

      埃瑞克似乎意识到它在呼唤自己的名字,虽然难以想象,但是这就是真实,眼前这个可怕的,难以理解的生命就是阿格莱亚,他的阿格莱亚。

      “怕吗?我你这哪是还样爱”“哪我”“是你我哪还怕这?吗爱样”“哪怕”“爱怕”“你哪这?怕样是还吗爱”“你我?还爱”“爱哪你还怕我是这样?吗”“还?你爱我”“你”“还吗这哪我怕?是样你爱”“这样”“还爱我你是这?样吗哪怕”“爱”“我吗哪怕这样?你还是爱”“爱?你我”“?你怕我”“哪?怕你爱我吗是还这样”“这样”“爱我还是”

      “阿格莱亚,我爱你。”
      面对着不可名状的恐怖和不可理解的声音,埃瑞克平静地走上前,托起一块湿漉漉的肉须,亲吻着。把他残缺的,不像人类的脸贴在那块肉上。

      怪物亲吻着怪物。

      它们的心意相通了。
      虽然埃瑞克的耳朵听到的仍然是混乱的,难以明了的污秽言语,但是他却心有灵犀一般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了。他的心听懂了着可怖的怪物的言语。那血肉模糊的怪物唱了起来:

      “既然你向神诉说了你的爱;
      从此以后,神许可你的追随;
      随吾来吧,神赐你长生不死;
      跟随吾吧,神许你倾城容颜;
      臣服于吾,神允你荣华富贵;
      说你爱神,便予你神的爱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神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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