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受记》游凌儿

40、四十、多事圣诞第三波

　　“老师，请善待杨轩这个只有角的绵羊！”——摘自谢然的默哀

　　晚会一直到十一点才结束，学校也似乎特别通融，晚上连灯都不熄了。杨轩按着谢然不准他走，一直等到十一点半才一大帮人出了礼堂。

　　“陈霭！”杨轩心情不错的挨着陈霭一起走着，谢然被他很不客气的丢在了后面。谢然倒无所谓，跟在杨轩身边，好笑的看着杨轩笨拙的讨好陈霭，这样明显的示好让杨轩丧失了他所有的骄傲。谢然冷笑，即使陈霭不知道杨轩喜欢他，那至少杨轩对他好也应该看得到吧！

　　宵夜是在学校后面的烧烤店里吃的，因为已经期末了，大家玩的都很疯，除了陈霭跟杨轩要考研，大家都用偶尔玩一天没关系的理由给盖了回去。啤酒一杯接一杯的灌。杨轩特意坐到了陈霭身边，谢然则坐在杨轩身边慢悠悠的喝着酒，看着杨轩被学生会里的那些人一杯一杯的灌着，还乐呵呵的吆喝着不醉不休，总觉得今天的杨轩有点不对劲。

　　“陈霭！我一定会考上，我们再做三年的兄弟！”喝的有点多的杨轩搂着陈霭的肩膀开始胡言乱语。

　　“是吗？”陈霭笑着给杨轩倒满酒，慢条斯理的拨着自己面前被烤的有点过的玉米，“做兄弟？我怎么不知道你搬出去了？”

　　“咦？”杨轩眉开眼笑的靠在陈霭的肩膀上，“我找过你！”

　　“哦！”陈霭撑着额头玩着桌上的酒杯就没了下文。杨轩看着陈霭的侧面，恍惚中想起了下午接电话的肖翊安，也是这个样子，只是肖翊安要比陈霭成熟的多，同样的动作，肖翊安做起来要带了不少味道。

　　“你在老师那里住？”陈霭忽然抬起头看他。

　　“啊？”杨轩愣了一下，端起杯子就跟着一口喝光，这个事情除了自己宿舍那几个人之外，不可能有人知道了。扭头看谢然，谢然被两个女孩围着，正含笑的把推过来的酒技巧十足的推了回去，看起来玩世不恭，但是杨轩知道谢然很可靠。

　　“我去找肖老师的时候，他说的。”

　　“老师说的？”杨轩皱着眉简直不敢相信，说出来对肖翊安没什么好处吧！

　　“老师真的很喜欢你嘛！”

　　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的原因，杨轩似乎在陈霭眼里看到了犀利的光，这种光让他很不舒服，感觉自己的内心正被人窥视着，而对方那种不怀好意的样子也让他很不适应。

　　“是不是因为跟老师住在一起才不来找我的？”陈霭忽然抓住杨轩的手，紧紧的抓着。

　　“不是！”杨轩有点急切的想要解释。陈霭一直都是从容的，杨轩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失控，即使是微微的颤抖，对他来说也是很少见的。

　　“我们是朋友吧！”陈霭忽然松开了抓住杨轩的手，冷冷的收好了表情。

　　杨轩手腕上还残留着陈霭的温度，他有点迷惑了，陈霭这样的态度是不是在跟他暗示什么？他心里隐约中带上了一点雀跃，缓缓的从心底往上跳，是不是？

　　“陈……”刚想说话，被谢然给按住了。

　　“你喝多了！”谢然伸手从边上把杨轩的酒杯掳走，“还有……你该回去了！”

　　被谢然一打岔，原本想要问出来的话被全数压回去了，勇气就是这样，一瞬间可以让你变得很强大，而下一瞬间你又会做回那个感情的弱者。杨轩没有了那点勇气，自己也觉得无趣了，自己暗恋人也正好喜欢自己？你以为这真的是童话。自嘲的拿起边上的酒瓶一口灌下去。

　　“咚”的把酒品放在桌上，摸出手机看时间。

　　“糟了！”

　　三十五则未接来电，一条信息。

　　杨轩面如土灰的从椅子上跳起来，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要往后倒，谢然跟陈霭同时伸手接住他。

　　“我就说你喝多了吧！一起回宿舍吧！”谢然冷冷的把杨轩往自己这边带。陈霭摊手，冷笑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杨轩惨白着脸看着手上的手机，打开信息只有两个字。

　　很好！

　　然后电话也没有了，最后的时间只有这一条信息，可见肖翊安有多生气。

　　“我送你回去吧！”陈霭把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放，靠近杨轩，“我可以帮你跟老师解释。学生会聚会没什么的。”

　　“你是去添乱吧！”谢然抱着手臂冷眼看陈霭。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杨轩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害怕，然而想的更多的是肖翊安的惩罚，然后鬼使神差的居然脸红了，幸好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原本他的脸就有点红。

　　“我送你！”陈霭很坚持，谢然摊手继续跟边上的女孩说话。

　　杨轩拗不过陈霭，两个人跟大家告别就先走了。谢然冲他扬扬手机表示随时手机联系。杨轩总觉得这一次回去一定会死的很难看，但是陈霭搂着他肩膀的手让他在寒冷的夜晚里觉到了一丝丝温暖。这点点温暖还是让他很沉迷，忍不住借着酒意把全身的重量放到陈霭身上。贪婪的同时，杨轩又忍不住骂自己贱。他不是没想过要跟陈霭表白，只是他的喜欢更多的是自己心里的秘密，因为他知道男人跟男人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何况是陈霭这样现实的人。谢然说的没错，陈霭这样的人是不值得他付出，但是他就是喜欢。

　　一直到了肖翊安的家门口杨轩还靠在陈霭身上，因为喝多了即使靠的很近，陈霭也没有推开，出租车司机也没有怀疑，酒果然是个好东西。

　　杨轩摸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没有上次一样急促拉开门的情况了。打开门看到的是开着落地灯的客厅里，肖翊安穿着居家服坐在地毯上弄电脑，左手夹着的烟正在冒烟，前面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音响里放的是轻音乐，茶几上还一瓶红酒和一个高酒杯。有点温馨的画面，只是杨轩还以为肖翊安应该早睡了。

　　“回来了！”肖翊安微微抬起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杨轩跟陈霭，微微怔了一下，马上含笑的打招呼，“陈霭也来了？”

　　“肖老师！打搅了！”陈霭把杨轩扶了进来，毕恭毕敬的跟肖翊安解释了晚上的情况。

　　“没关系，我也还有工作没完成。”肖翊安撑着地面站起来，打开了客厅的大灯。

　　“酒我就不请你们喝了，估计你们也喝了不少。要不要来杯热茶。”肖翊安含笑的把目光从杨轩身上过滤到陈霭身上。

　　陈霭也不客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肖翊安到厨房倒了两杯热茶，杨轩还以为其中一杯是他的，没想到肖翊安给了陈霭一杯，另一杯自己喝了起来。

　　肖翊安还是坐在了地毯上，弄着电脑里面的图。“啪啪”的只剩下鼠标点击的声音。杨轩觉得有点尴尬了。

　　“这些图都是老师自己画吗？”陈霭放下杯子，凑过去看肖翊安电脑里的图。

　　肖翊安含笑的摇摇头，“是助手画的，问题不少，我看看！”

　　“哦！老师自己有工作室吧！”

　　“嗯！”

　　不咸不淡的谈话一直持续了很久。肖翊安的态度不算多热络，也很得体，学生跟老师之间的距离就该这样。但是现在看来陈霭的待遇要比杨轩好的多。比起被冷落的自己来，这种明显差异的待遇让杨轩觉得自己在陈霭面前逊毙了，一个人坐在一旁尴尬的连找个洞钻进去的想法都有了。

　　一咬牙恨恨的看着两个谈的正欢的人，杨轩站起来偷偷的往自己房间摸去。

　　“杨轩，你站住，我有话要跟你说。”肖翊安看着电脑并没有转头，声音里没有半点温度。但是他好歹是跟杨轩说话了，不知道为什么杨轩心里顿时觉得委屈起来，明明开始被冷落的一直是自己，为什么喊他站住就站住？不过碍于陈霭在场他也没好发作。

　　“陈霭，时间也不早了！如果你有意愿的话改天到我的工作室来找我吧！”肖翊安站起来，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又放下，“我跟杨轩还有些事情要做就不送你了！”

　　这样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陈霭微笑的跟肖翊安道了声晚安带上门就出去了。

　　随着门“啪”的一声关上，杨轩就觉得呼吸困难了，感觉肖翊安正在缓缓的靠近他，越来越压迫。实际上肖翊安只是从容的坐在沙发上抽烟，手一伸关掉客厅里的大灯。

　　“过来！”

　　杨轩自知理亏，倒也从容的坐了过去。

　　“今天很开心吧？喜欢的人送你回来的，不过很可惜呀！要是我早点睡，你们应该在我的房子里来个晚安吻什么的。”肖翊安抽着烟，面带笑容的说着这种酸不拉几的话，杨轩脸立刻红了。

　　“老师……你别乱说？”双手窘迫的纠缠在一起，他倒真的希望能这样，但是他愿意陈霭也不见得会愿意。

　　“杨轩，我是不是对你太过仁慈了？”肖翊安扭头一口烟全数吐在杨轩脸上，“太宠你了是不是？”

　　“你靠这么近干什么？”杨轩没察觉到烟的呛鼻子，倒是察觉到肖翊安越靠越近的意图，“我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根本就没想过要被老师宠……何况你从来都是跟我做对……”

　　“哼……”肖翊安冷笑，把原本探过去的身体收了回去，把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杨轩微微松了口气，整个人才坐稳就被推到了，双手被快速的压过头顶。

　　“老师！”他吓了一跳，又想起了上一次被按在门口的时候。危险两个字在脑海里一晃而过，杨轩僵直的身体开始反抗。

　　不准骂我！我会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