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承欢记》米袋破了

12、水落与石出（上）

　　早上的树林，晨雾已经散了。
　　郑漾蹲在湖边，怔怔地看着春风轻拂过淡绿色的湖面，漾起一圈圈涟漪。老子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质朴无华的褐色背影。
　　老子不敢说，漾兄，对不起，我们抓了你娘子。
　　我们都是萍水相逢，有缘相会，欢歌一夜。
　　所以，才心痛。

　　萧景岚站在湘州城府衙的大堂一侧，对跪在地上的上官冥说：“……云照雪和郑漾郑氏不孕，你可知此事？”
　　上官冥平静地说：“小民知道。”
　　萧景岚捏着卷宗的白皙手指轻轻颤抖起来：“你与邻居北辰氏通奸，去年五月使北辰氏怀孕，可有此事？”
　　上官冥平静地说：“有。”

　　风止了。
　　湖边的青草长出细细的一层黄绿，一只只黑色的燕子飞快地掠过湖边的滩涂，衔了泥球，准备回去构筑新一年的爱巢。
　　郑漾蹲在湖边，一根根黑色的发丝随风飞舞。
　　“……要是我能给娘子生个孩子，是不是娘子就不用被斩了？”
　　一滴春雨，融进了质朴的黑色泥土。
　　大自然最美的儿子，却孕育不出希望。

　　“……当夜，你将难产的北辰氏放在驴背上，北辰氏失血过多而死。你可在场？”
　　上官冥平静地说：“小民在场。小民觉得，与其父子具亡，不如保住孩子。那个人……他……他想要个孩子……小民不爱北辰氏，小民爱着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
　　“云照雪天生聋哑，当夜在屋内熟睡，并未发觉此事。其夫北辰氏发觉自己即将临盆，便去找你，你二人通奸心虚，又见云照雪聋哑熟睡，决定在云照雪家生下孩子。结果，北辰氏难产，你便……”
　　上官冥激动地说：“景妃大人！你说的都对！！小民愿意偿命，小民对不起北辰氏！北辰氏要与小民私奔，但小民不愿意！小民承认，只是想跟北辰氏生个孩子，没想害死北辰氏！可是没想到……”
　　“你若是认罪，便画押吧……”萧景岚面无表情地说，然后转向胡知县，“大人，此人罪大恶极，依我馥珽例律，应尽快问斩。”
　　“好~~既然景妃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便今日正午时分在街亭口斩了~~~”胡知县一张胖脸笑的色迷迷地向着萧景岚，看也没看上官冥一眼，把斩令签子撇在地上。

　　湖边，郑漾突然站起来，向家里走去。进了自家屋子，他抄起菜刀，老子怕他想不开，冲上去按住他：“漾兄，别这样……你冷静！”
　　“放开我！我要做饭了。中午，阿冥他回家来，吃不上我做的热饭，下午怎么有精神去务工……”郑漾扭开我的束缚，鄙视地对我说，“你们就冤枉好人吧！……你们都不信他，我信！我知道，阿冥会回来吃我做的饭！”
　　老子看他娴熟地开始忙来忙去，把不起眼的材料作出不可思议的美味。
　　“等阿冥回来了，我让他见见我最拿手的菜……”
　　明亮阳光的照耀下，他的眼睛变成了闪晶晶的琥珀色，无比坚毅。
　　唉，怎么这么麻烦。
　　我说：“我帮你干，两个人一起能快一些。”
　　郑漾没有答话，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华丽丽地把一颗晶莹剔透的大白菜切成细丝。
　　我站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就捋起袖子帮他的忙。正午不到，小院里就漂浮起一股神奇的香气，院子正中的园饭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色香味俱佳的菜肴。
　　我和郑漾坐在空荡荡的桌子前，稀少的人数和极其丰盛的佳肴形成寂寞的对比。郑漾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地盯着上官冥的碗筷。
　　“这饭菜，那个女人恐怕是没有福气吃到了。”我冷冷地说，径自拿起筷子，毫无顾忌地吃起来，“人不在，饭不能浪费。”
　　“……你别吃了，这是给阿冥做的！”
　　我啪地把筷子摔在饭桌上，站起来吼道：“你已经明白做了饭也没用的吧！郑漾！是条汉子的，你就跟老子一起进城，把你自个儿的老婆抢回来！！！”

作者有话说

　　更得有点少，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