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苍鸟之七 ...
-
13.
或许是因为瓦尔哈拉的各位明里暗里推波助澜的缘故，上至首领赫尔加，下到文职部和自卫队里分别负责对外交涉的清水音羽和热田见稻都极为默契地没有阻止羽张迅频繁拉着灰羽出外勤的举动。
“年轻人的事情咱们就不要过多掺和。”赫尔加在默许他们围观看戏的同时暗中警告他们的行为不要太过分，“就算还没成年，他也已经是个合格的王了。”
这次的任务地点是神奈川的横滨。
羽张在瓦尔哈拉曾听赫尔加说过一些关于横滨的传闻，譬如当年津轻事件里“虎”与“荒”的那场战斗，还有多方势力争夺这个与德累斯顿石板类似的【书】的那几年。
虽然那本【书】因无效化异能而变得与普通书籍无异，但作为【书】的力量载体之一的德累斯顿石板则与其本源断了联系成为独立的存在，连那位可以使异能无效化的反异能者也无法将它变为一块普通石板。
“问题不算太大，国常路阁下，以您的状态再镇压个几十年也完全不是问题，到了那时，威兹曼先生说不定就会有方法彻底解决这个小麻烦。”
那个有着鸢色眼睛的男人这样对主宰日本数十年经济的王者说道：“毕竟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石板的人啊。”
“那就承你吉言了，太宰。”
直到双脚踏上横滨的土地，羽张才回过神。他先一步下了直升机，朝还没来得及跳下来的灰羽柊伸出手，惹得她怪异地看了眼，最终还是把手放到对方的掌心。
羽张迅最近变得有点怪，还有瓦尔哈拉的同僚们。灰羽想，只要她和羽张站在一起，不管是干什么，总是能受到几乎来自所有人的注视，私下问起也只是笑着摇头，同时给她的学生递去一个她看不懂的眼神。
灰羽把手探向身后背着的长棍，摩挲着上面凸起的花纹，冰冷的金属质感让她的思绪变得清晰了些。
本来应该是热田见稻或是清水音羽陪羽张来横滨的，结果两人却同时推脱说当天没空，把这个任务丢到身为青之王教官的她的头上......青之王和瓦尔哈拉自卫队的主要负责人，这个奇怪组合里不管哪一个都是可以与横滨三方势力一战的人，这种配置让本来好好的重签协议莫名变得像是来踢馆的了。
抱着这种奇怪的想法，灰羽跟着羽张走在前往异能特务科总部的街道上。
“看起来夏目先生的【三刻构想】实施得不错，比东京要安宁些呢。”羽张迅手里拿着向黄金氏族要来的地图对看起来一直没有多大情绪波动的灰羽挥了挥，“教官也高兴一点啊，难得有个机会可以来横滨。”灰羽点点头，把原本脑中一直盘旋的诡异想法抛的脑后，同时感慨他这话倒是说得没错。
在普通人看来从东京到横滨最多不过一两个小时的距离，哪怕是骑自行车也只需六个小时左右，可以说是只要有时间就可以在两个城市之间往返。但偏偏就是这近三十公里的路程成为了王权者和异能者之间类似于“三八线”一样的存在。因为横滨的特殊性，这里不接受任何来自官方的直接管辖，而挂着公家名号的异能特务科也并不完全隶属官方，更何况同样属横滨三大势力的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
一般情况下，一位王权者能光明正大以“王”的身份走进横滨地界的机会有且仅有一次，那就是与横滨的三方势力签下互不干涉的协议。异能者向王保证不在他们的属地里做不该做的事情，同时王权者也向异能者做出不随意踏入横滨地界的承诺。
东京与横滨就这样靠着一纸协议维持了数十年的相安无事。
“啊，异能特务科已经到了。”羽张迅看见旁边已经站着一个前来接应的人，伸手拉住正打算最近走进去的灰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身边只有羽张一个人在的原因，她并没有像平常一样戒备周围的情况，因此当她被羽张拉住手时身体就顺着惯性向后仰去，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灰羽柊听见了两声节奏不同的心跳，它们似乎在一瞬乱了阵脚，随后又渐渐重合在一起。
——原来羽张已经快要成年了。
直到现在，灰羽柊才真正有了这种认知。
“失礼了，教官。”他的声音很近，近得像是在耳边絮语，像他们在路上看到的一对对情侣。
她因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然后立刻安慰自己不过是多想。羽张还是那个羽张，是代表着第四王权的青之王，是她的学生，她的保护目标，除了这些，两个人不会再有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没错，就是这样。
灰羽站直身体，拉着脸上笑容似乎加深了的学生走到那个前来接应的人面前，表明身份之后跟着对方走进大楼。
“接下来是去......港口黑手党。”
在路过护城河时，灰羽看见了一对男女，或许是夫妻，其中的男人大声叫嚷着要入水，一旁束起一头黑发的女人则曲指敲在男人头上让他闭嘴。
羽张顺着灰羽柊的视线看了过去，露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转头跟上灰羽的脚步。
他们都没看见那个鸢色眼睛的卷发男人对着两人的背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位就是青之王了吧......”
他们来得不是时候，港口Mafia的地界里厚厚地铺了一层雪。
此时的横滨正是夏天。
长发及肩的少年拔出腰间的佩剑，稍微辨别了一下双方成员的立场之后就同灰羽柊加入了这场在横滨街头的□□混战。虽然不太理解这场火拼的原因，但应该是对面黑手党在哪些方面跨过了港口Mafia这个地头蛇的雷池而且可能还是最为严重的毒品走私或者人体实验一类的事情。
“羽张！”
青色的圣域以少年为圆心向四周展开，扫射而来的子弹被拦截在半空。
“希望没有打扰您，川端先生。”见灰羽将最后一个敌对组织的人缴了械掀倒在地之后，羽张收剑入鞘，走到鬓角已有些白的中年男人身边自我介绍道：“我是羽张迅，作为新任的青之王前来横滨与港口Mafia签署协议。”
“青王？”被叫做川端的男人打量了下面前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的年轻人，“年轻得出乎意料......不过还算是年轻有为。“
“我想以‘秩序’和‘制御’闻名的青之王是不会主动打破协议的吧。”
“自然不会，川端先生。”
“这位是——”川端注意到站在羽张身侧沉默着的短发女性，金属的长棍握在手里，不管是周身的气息还是充满了戒备意味的站姿都表明她其实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普通。
“鄙人隶属瓦尔哈拉，代号[盖拉诺斯]，谨代表首领[诗蔻蒂]阁下向川端康成先生致以问候。”
瓦尔哈拉。川端康成注意到这个名称。作为东京新兴的一大组织，它并不像港口黑手党一样行事，它更像目前三岛由纪夫领导的武装侦探社，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维持他们脆弱的平衡，而瓦尔哈拉于武装侦探社的不同之处在于它由不同立场却又有着同样理想的人组成。
作为一个首领，能够包容七位王权者的不同理念，不管是谁都是足以让身为港口Mafia首领的川端康成赞叹不已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第9章 苍鸟之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