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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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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阿洪,三年前还是一个警察,因为一起案件,我陷入了法律与人情的死循环出不来,于是我辞了工作去找寻一个答案。
今天再次踏入北城监狱,是看望一个故人,顺便告诉他一个消息,对我来说是好消息,于他亦是。
三年过去了,这里发生了很大变化,听说领导来视察觉得这个监狱不够牢固,犯人存在越狱的风险。于是北城政府便拨款下来重新修建了监狱。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笑领导的无知,这里面的犯人都是有期徒刑,努力表现好一点可以减刑,过两三年就可以出狱了,谁会冒那么大风险去做这种极度愚蠢的事情呢?所以说啊领导还是不了解基层群众的心啊。
监狱外已经不复当年的热闹了,现在一片冷清。我记得在监狱东门外有一个老奶奶每天都会早起在这里卖豆浆油条,尽管没有什么生意她还是风雨无阻,那时我是这里的常客,老奶奶六十几了,听她说他的孙子在这里面关着,我们谈了很多,她让我想起我已经去世的外婆,外婆说起我也是如她谈起孙子般的神情,温暖得像三月的阳光。
她一生无子无女,孙子是在摆摊子那捡到的,那时候那孩子说他七岁,小身板看着像三四岁,这猴崽子精得很,赖在她摊前不走,她也由着他,客人吃剩的东西全进了他肚子。就这样过了两年,老奶奶摆完摊就回家,那小孩就在旁边垃圾场呆着,后来不知道他怎么了就帮她洗碗扫地,但仍旧一言不发。后来那孩子也顺理成章地住进了她那破旧的窄小的房子里,虽然这孩子不苟言笑却很勤劳,有他帮忙奶奶摆摊也就不那么累了。
就这样过了好几年,奶奶想送他去学校读书,他死活不去,问他也不说为什么,只能由他去了。
“那他后来为什么进监狱呢”我问。
奶奶告诉我,那是在那孩子十六岁的时候,她像往常一样天不亮就推车去早市卖早点,那时天微亮,她记得很清楚,路上冷冷清清几乎没什么人,她摆好摊子做着准备工作。一群喝得醉醺醺的人,里面有男有女,她看了一样就转了头,她是个老实人,遇到这种人感到害怕也无可厚非,她不想惹麻烦,麻烦却要偏偏找上她,一群人坐在她摊子前,嚷嚷着要吃早点,她只能去服务他们。
后来的事情也很狗血,那群人不满早点的味道,偏要说难吃,奶奶便重新做了一份端了过去,哪知道其中一个人伸出脚拌了她一下,她老了,身体也不灵活了,就这样四脚朝天的摔了,那群人看着她洋相哈哈大笑,走之前还摔了她的摊子拿走了她随身带着的现金和存折。
后来她被送到了医院,那孩子赶来问发生了什么,我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他去帮我交了一个月的住院费便出去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来得这么多钱。
再看到他已经是三天后的夜里,我在睡梦中被摇醒,他告诉我他杀了那些人,还塞给我一大笔钱和我的存折后,就打了110说自己杀了人,不得不承认中国警察效率就是快,还不到十分钟他就被押上了警车,走之前他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后来我就再也没见到他了。
从新闻上听说他因为未成年且自首,但由于杀了两个人,被判了八年有期徒刑,他已经是我的孙子了,我想他出来后没有亲人了该有多难过,于是我便在这里等他。
我看着坐在摊子前的老奶奶,她似乎比三年前老了许多,正拿着蒲扇扇着风,望着监狱发呆,五年了原来她还在等她的孙子啊,我突然很想哭,我也确实哭了,人的感情确实很难理解吧,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却如此的令人感动。
我没有去打扰她,出示我的探监证明就踏入了阔别三年的地方。
门口以前是一左一右地站两个守门员,现在每隔十米就有一个拿着抢的执勤人员笔直的站着,也都是些陌生面孔,看来变化是真的大啊。难道真的有人曾经越狱,所以现在才这么严?
“这监狱变化是真的大啊”我感叹到。
“你以前也进来住过”我知道这是黑话,说蹲牢狱都不说蹲牢狱,这不吉利,大家都说在这里住。这些人连人都敢杀却害怕说话不吉利,真是可爱极了。
“不是,我以前和你一样的身份”我解释到。
“哦,原来是前辈,失敬失敬”
“呵呵,客气客气”
我们穿过犯人平时放风的操场,现在正值上午九点,犯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有的看着天空,有的低头发呆,还有的无聊的踢着石头,看见狱警带着一个陌生人过来,齐刷刷地盯着我。
“看什么看,做自己的事情”狱警大喝到。
但是并没有什么用,犯人似乎根本不把他话放心里,依旧盯着我看,他似乎觉得没面子,带我我到探监室后就出去了,也不说一句话。
在等待狱警把人带上来的时间里,我仔细观察了这间小房间,狭小的房间站了两个狱警,我不得不再次感叹监狱的严谨。我面前有一个红色座机,这是唯一与里面沟通的东西,里面与外面隔着一层玻璃,看得见摸不着,如果你觉得这玻璃可以轻而易举的撞破,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玻璃可是中国制造啊。电锯都没办法损害它分毫。
除了这些就没有任何东西了,只有四面白花花的墙壁把我包围,我等的无聊,朝狱警笑笑,表示友好,人家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我咂(,好像自讨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