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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见人 ...

  •   长乐公主言而有信,第二日宫里就有人到兴王府给花朝送东西。
      一套白玉和田的首饰,一簪一钗,都是白玉直接雕刻的不加任何镶嵌,一对嵌了金扣头的水滴型耳坠,一块平安无事牌的玉坠,做项圈坠也成,做押襟也成。应是一块籽料上打磨出来的,成色一致,玉泽柔润,通体无暇。
      这套东西可比花朝的那一匣子花钿值钱多了,花朝拿的都觉得有点烫手。随女官送来的还有一封信,大概是说这些东西是昨日长乐公主刚得的,长乐公主觉得好就挑给花朝了,她那里多的是,让花朝心安理得的手下,然后又约了花朝元宵节时一起逛灯会。
      答应当然是要答应的。只是心中奇怪,公主可以随便出来逛灯会吗?

      宫里的女官走后是金霓裳的人登门。金娘子亲自带了两个簪娘来的,一气的送来了十数张花样子,各个精致美妙,可以想象做出来后必然都是精品。
      “金娘子,你这些全做的话,恐怕我那些珠子都不够用呢。”
      花朝瞧的喜欢,心道果然是京中有名的金铺,底子就是足。
      “咱们店里还有好些珠子呢,县主若要做,我可以让人送来给县主挑选,价钱上给县主打个折扣,权当是为上次失礼之处赔罪了。”
      真是个生意人,送样子还不忘推销东西。
      花朝笑道:“那倒也不用了,做的多了也不见得都用得到,再说全做成珠子的也没意思。”
      金娘子立刻又顺着花朝的意思往下说。
      “是是是,县主慧眼。您看那编号伍还有柒的,其实用别的来做也都成的,或者拿白玉跟碧玉相间着做也是可以的。要是县主想要更新奇的,店里还有些黄翡啊、珊瑚啊、舒俱来什么的。”
      “哈哈,我又不做宝石花树,这么多颜色杂一起做什么。娘子也忒会做生意了。我瞧就这个花冠吧,用我那些珠子做了,算上两边的流苏,应该够了。”
      见花朝挑了那个花冠的样子,金娘子面上笑容更盛,忙道:“县主眼光独到,这花冠的样子最别致,眼下紧赶着做,等上巳节时县主带了去踏春,那必定是独一份的。”
      说到上巳节,一旁的温宁忽然抬头,倒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没立时的开口。
      女子带冠的少,难得这里头还有个花冠的样子,花朝越瞧越觉得喜欢。
      “你这么多花样子里,的确这个花冠画的最好,这个若真做好了,回头可要多赏这个簪娘。今日来的这两位可是?”
      金娘子闻言,灵巧的舌头忽然有点顿住了,失神瞬间,又忙道:“呵呵,多谢县主,不过画这个的不是今日随我来的。”
      花朝点点头,倒也不纠结这个,不过是话说到了。转头又问一边的温宁,“姐姐可有看上什么样子?要一同做什么吗?”
      那几张花样子,温宁也看了很久了,好几张都喜欢,正犹豫不决呢。
      “妹妹来帮我看看这几个,哪个更好些?”
      俩人低头看图,却没看见金娘子有点着急的神色,若是被世子知道,他画的样子被温宁县主拿去做首饰,应该会生气的吧。
      “那个,二位县主,这几张样子都是咱们根据温宜县主设计的,若是温宁县主喜欢,改日金娘再送些适合的过来。”
      想想平王世子生气的样子,金娘子终于还是寻了个借口。
      “这是什么意思?这些我为什么用不得?”
      见两位县主都皱了眉,金娘子急忙解释。
      “是这样的,县主您看,这些样子呢都是偏新奇的,那个金娘说话,县主莫怪啊,温宜县主年幼一些,而且金娘看温宜县主容貌盛丽,带这些呢能让温宜县主更柔和活泼一些。温宁县主呢略长一点,待嫁之年,自然还是大方简明又贵气的最合适。”
      金娘子这么一说,花朝和温宁都若有所思起来。
      虽然温宁觉得金娘子其实是说她的容貌不如花朝,带这些过于活泼的没有花朝压得住,可这倒也不算说错,虽然有点不开心。
      而花朝则觉得这金娘子是个做生意的高手啊,显然是之前做过功课的,她哪里打听到的?
      “金娘子真是会做生意的。算了,看你说的还算有理,那便算了吧,不挑了,不做了,反正年前母妃刚给我打了两套首饰。”
      即便不迁怒,可温宁也失了兴趣,说话中有点赌气的味道。
      花朝又看了看金娘子,方说:“那过几日你再送些适合的过来吧,正好我这花冠想再加点金珠子进去,你让簪娘改了再拿来给我看。嗯,既然这些样子是专门按着适合我画的,那我如今不做别的,是不是这些样子也都归我?不会拿给别人做了吧?”
      金娘子后背直冒汗,笑得脸都要僵了。从来没有不要的花样子别人也做不得的,可谁让这是她自己编的理由呢。
      “这是自然,这些样子本来就归县主的了。花冠的改好了就立刻给您送来。”
      闻言花朝笑了笑,转头又对温宁道:“姐姐不做,我帮姐姐做,姐姐管收就行了。”
      “哎,都是金娘的不是,原本怕温宜县主等的久了,急赶着送来,温宁县主勿怪,二位县主的首饰金霓裳都只收个成本,您看……”
      见金娘子一副窘迫之样,温宁也不想与她为难,却仍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说:“又不是付不起。”然后又冲花朝道:“你送我,我为什么不收。”
      金娘子长舒一口气,心道,好在这二位还都算是好说话的。

      送走了金霓裳的人,喜妈妈又登门了,温宁笑花朝今日全忙着见人了,却没留下来。喜妈妈来估计要说魏家的事,温宁一般不随便打听。

      “姑娘不在魏家住真是再明智不过了。”
      喜妈妈边说边摇头,她也算是世仆,活了半辈子了,听的见的不少,别家就算了,魏家是她家姑娘的外家,有这种外家,以前在南延离得远倒也罢了,如今姑娘就在京中,魏家有个风吹草动,她家姑娘都要被连累的被人背后说道。
      初三刚因为赐银幡闹过,这才几日,真想不出又怎么了。不过花朝觉得自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示意喜妈妈继续说。
      “是二房的梅姨娘小产了,流了个成型的男胎,说是梅姨娘也损伤大,日后怕是难有了。哎,这些乌糟糟的真不该脏了姑娘的耳朵。”
      梅姨娘进府就闹得二老爷和二夫人不愉快,花朝早料到了二房不会那么消停,却没想这才多久啊,梅姨娘竟然就掉了孩子。
      “这……意外?”
      喜妈妈摇摇头,道:“二夫人如今正在祠堂跪着呢。梅姨娘的蜜饯果子里查出来有麝香粉,二老爷大怒,然后查到一个给梅姨娘屋里做打扫的小丫头,结果供出了二夫人指使的。说是二夫人给了小丫头银子,又提了小丫头家里人在庄子上做管事。”
      花朝听的皱眉,忍不住问:“麝香的味道不小啊,梅姨娘之前竟然一次都没察觉?还有,二夫人不管家,怎么提的管事啊?”
      “说是梅姨娘身边的丫头哭诉,梅姨娘胃口不好,吃的又一般,总是反胃,那果子听说是四房的龚妈妈给的方子,因为里面料放的多,味重,梅姨娘吃着反倒觉得好,说能压下去胃里的恶心。若是每次放的麝香不多,那蜜饯又味重,估计是尝不出来。对了,大夫人自从三少爷被打那日晕了后,就一直说不舒服,然后老夫人就让二夫人管家了。不过,二夫人管家在后,提管事,好像是大少奶奶给办的。”
      “把王氏也牵扯进来了?王氏怎么就给办了?”花朝更惊讶了。
      说起这个,喜妈妈更是撇嘴,一家子没规矩。
      “大少奶奶这会儿也病倒了。二老爷知道后站在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门口骂人,大少爷转头就把大少奶奶也骂了一通,大少奶奶就是不病也没脸出来了。不过老奴听说,这还真不赖大少奶奶。当初庄子上确实要提个人当管事,原来的管事年纪大了,这人还是原来那个管事提的名字呢。”
      这么说起来,王氏是挺无辜的,而且奇怪的是,若是吴氏为了给梅姨娘下麝香粉故意提那人做管事,却没经自己的手,这应该是思虑周全的啊,可既然这个都想到了,怎么就那么容易被查到那个小丫头身上?
      “二夫人认啦?”
      “那倒没有,二夫人一直说冤枉。不过那小丫头还有那小丫头的家里人都认了。二老爷嚷嚷着要休妻,老夫人就把二夫人关祠堂去了。”
      猛地想起什么,花朝又问:“龚妈妈很会做蜜饯果子?事后没人问过她?”
      “问了,怎么没问。不过龚妈妈确实很会做蜜饯果子,她好像还挺大方的,有人问她要,她都直接把方子给对方的。那方子让大夫看过了,健胃消食的,没什么不妥,用的东西也都是最普通的。听说是四姑娘喜欢吃,龚妈妈就是为了给四姑娘做,才摸索出来的手艺。”
      “这龚妈妈本事还真多,四老爷哪里寻来的?没人知道她的底细吗?”
      “老奴也跟魏家的一些老人打听了,说是四姑娘出生没多久,四老爷领回来的,就说是在路上遇到插草的龚妈妈自卖自身,觉得可怜便买了。听说龚妈妈也常说跟人说四老爷是她的救命恩人。”
      “世家的姑娘挑妈妈,不都是先从自家家仆中选吗?外边路上遇到的就这么放心?”
      这么说确实有点不寻常,喜妈妈想了想,道:“姑娘是觉得这龚妈妈有问题?可她一个老妈妈,照顾一个姑娘,能有什么问题啊?而且龚妈妈照顾四姑娘这点,真的还挺精心的。”
      是啊,一个精心照顾姑娘的老妈妈能有什么问题?
      花朝也想不通,就觉得这龚妈妈似乎本事不小,外头半路买的,却很得四房的信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知道,也许真的是四老爷一时心善,龚妈妈报恩的吧。对了,你刚才说大夫人不管家了?那这会儿二夫人在祠堂,王氏病了,老夫人管事?”
      到了魏老夫人这个年纪的,又有儿媳妇,还要把持这内务那才让外头人笑话呢。虽然魏老夫人其实管的也不少,可明面上却是颐养天年的老夫人架势。
      “那倒没有,老夫人这么大年纪,便是想管也不好意思明的伸手啊。原本要请大夫人的,但大夫人推给了四夫人,四夫人就临时接手了。”
      得嘞,这是渔翁得利啊。按说谁得利谁就最有嫌疑,可四房不会就是因为管家而谋划这么一大圈子吧?看张氏一直谁也不想得罪的样子,也不像是个恋权的啊。
      “当初咱们就说梅姨娘的事估计还有后续,好吧,这也算是了。可惜那个孩子。”
      喜妈妈却是直撇嘴,又道:“哎,老奴说,那孩子即便生下来,估计也过不好。听说梅姨娘醒了后万念俱灰,都想寻死呢,二老爷怕她真去了,一直守着。”
      这就有点微妙了,花朝听懂了喜妈妈的言外之意,怕是这梅姨娘知道没了孩子,立刻就又找到了固宠的法宝。
      “若真是如此,那这孩子……哎,各有天命吧。对了,妈妈你们几个关好院门,别理他们的事。哎呀,要不你们也跟过来算了。”
      喜妈妈见自家姑娘想着自己,笑道:“姑娘放心,我们好着呢。魏家是该留人看着,万一有什么事可不能让他们攀扯姑娘。姑娘如今是县主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做什么呢。”
      说到这个,花朝也是叹气,道:“原先没见过还只是奇怪,如今见识了又忍不住想,我娘小时候该多不容易啊。”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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