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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拜年 ...

  •   园子里种种花朝自然无从得知,好不容易收起烦躁的情绪,待到了兴王府门口,却见兴王一家都在正门口,对面站着一锦衣公子,身后数十名佩刀护卫。花朝欲退回去,却还是有些迟了,兴王府门前的众人也都察觉了。
      “呀,是朝儿妹妹。”
      锦衣公子随即回头,只看到落下的帘子和半面一闪而过的娇颜。听温宁说完,问道:“是前段时间皇祖父给封了温宜县主的镇南将军之女?”
      没曾想两边这么巧遇到了一块儿,还是老兴王乐呵呵的吩咐温宁道:“丫头,去把你妹妹接过来。哎呀,躲什么啊?那么漂亮的丫头有什么好躲的。快去快去。”
      温宁捂着嘴笑,看了眼锦衣公子,见他也点头了,这才往马车那边去。

      温宁上了马车,瞧见花朝一脸的尴尬,却是笑道:“没事,是皇长孙殿下,也不知道今年怎么来的这么早,我们刚接着信儿也吓了一跳。”
      花朝猜那位公子的身份不会低,新年伊始,能让老兴王都站在门口迎接的自然没几个,原来竟是皇长孙殿下。怪自己来的路上心不在焉,没仔细叮嘱赶车的。
      “要不我再……”
      温宁拽着花朝的手,不等她说完,就接着说道:“真没事,皇长孙殿下很好说话的,他每年奉圣命来给曾祖拜年,不过闲话几句,不会久留的。而且是曾祖让我来接妹妹的,妹妹不过去,曾祖指不定骂我不顶用呢。”
      花朝噗嗤笑了起来,点头道:“我一会儿跟外曾祖父告状,说姐姐编排他。”
      一大早被魏家搅合的心情,这会儿才算是真的好起来。

      温宁携了花朝同行,一对姐妹花款款走近众人。
      皇长孙也终是看清了那半面娇颜之人,只觉得柔桡轻曼,妩媚纤弱,一瞬间脑海中飘过只有“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两句。好在皇长孙是个自持之人,心中再是惊讶花朝好颜色,面上却未见分毫,与行礼的花朝点了点头,便与老兴王并行入府。
      花朝和温宁随在最后,只听温宁悄声与花朝细语,“今上恩泽,曾言曾祖是唯一的长辈了,理应论家礼来拜访。自然今上是不能来的,太子殿下的身子……便年年由皇长孙殿下前来。殿下说既是论家礼,便不带仪仗,次次都只是带了亲卫过来。往年都是靠近巳时才来的,也不过是呆上一刻钟左右,真就是闲话几句。”
      花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两人看见兴王妃扭头瞄了她们一眼,便不再聊下去了。至于今年皇长孙殿下为什么来的早了些,自然一会儿会知道的。

      “殿下今年来的早些,可是宫里还有什么事儿?”
      这种话只有老兴王直接问,还问的完全只是拉家常的口吻。
      “曾叔祖,宫中无事,只是今晨给皇祖父请安时,皇祖父吩咐恪谨早些来,开年是曾叔祖大寿之年,正好问问兴王叔可有什么安排。”
      老兴王闻言,连连摆手,道:“哎呀,我这个老家伙了什么安排不安排的。不办不办,一把老骨头了折腾不起。”
      花朝发现皇长孙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竟有几分可爱,又想他自称“恪谨”,不知是谁取的,这般严肃。
      却听皇长孙又道:“每每说曾叔祖无需在门前相迎,曾叔祖都说自己身子硬朗得很,非要多走几步以证。这怎么又说不能折腾了呢?可见曾叔祖往常是哄骗恪谨的。”
      “哎呀呀,你这个小子,说话真是……哼,反正不办,麻烦。”
      老小孩老小孩,老兴王活到这个年纪,真是也常耍孩童脾气。
      一旁的兴王看着,微笑摇头,对皇长孙解释道:“此事年前就与祖父商量了,祖父也的确是不想大办的意思。这京里头真论起来,沾亲带故的太多,若是大办恐真的麻烦的很。祖父的意思呢,只请些亲近的亲戚,热闹热闹就好。只是还有一事,估计开朝圣上也能收到花将军的折子,既然圣上问起,便请殿下先代为禀报一声。”
      “兴王叔请讲。”
      “是这样,先前姑母来信提及,祖父大寿时是要回来的,可姑母年纪也大了,这两年听说还有些喘症,祖父呢就不太想姑母路上奔波。祖父和姑母为这事书信来往,都有些生气。我便与花将军商议,请将军或两位侄子陪姑母同来。而且祖父也多年未见他们,即是高寿,也是整寿,故还想请圣上酌情。”
      花家位居镇南将军之位,无事无诏是不能随意进京的,女眷们走个亲戚倒也无妨,可像花家父子这种都在军中的,想离南延则一举一动都受关注的。
      皇长孙不自觉的往花朝处看了一眼,见她微垂着头,看不清神情,却能看到额间的金红花钿,闪了点点细光。
      “恪谨回宫便禀明皇祖父。说起来,前段时间还听皇祖父说曾叔祖难得递折子进宫,竟然是讨要封号的,听的恪谨也很是好奇,不曾想今日就遇上了温宜县主。县主也是为了曾叔祖大寿提前入京的吗?”
      不曾想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花朝匆匆一瞥,略有些奇怪,一时间又说不明白。
      “惭愧,倒不全是因为外曾祖父的寿辰之事,是我外祖母身体抱恙,我却一直不曾在外祖母前尽孝,这才临冬入京的。”
      皇长孙一直浅笑的听完,只道了一句“魏家啊……”便不再说别的,又转头对老兴王道:“曾叔祖,七十古来稀,您不想大办,想关起门来一家人聚聚怕是行不通,倒不如放开了办一次,恪谨听皇祖父的意思也是想给您好好庆贺的。”
      老兴王撇撇嘴,嘟囔道:“那让圣上派人来弄,我家人少,不够用。”
      “噗嗤”,众人都笑了,老兴王怕麻烦是怕的这个麻烦。
      老兴王的生辰在五月,过了正月开始准备,倒是能刚刚好。
      花朝倒不知兴王与她爹爹何时商议过的,可既然正式提请酌情,想必今上不给花家面子也会给老兴王面子的,至少她两个哥哥应该能陪着祖母来吧。越想越兴奋,自打到了京城住进魏家,简直是哪儿哪儿都不自在,便是想在兴王府住一段,到底也不如跟至亲家人一起的好。花朝几乎已经激动想开始算日子了。
      想的高兴,花朝不自觉地唇角露出一丝笑,只见她转头悄悄跟温宁说了句什么,温宁旋即也是眼睛一亮。看得坐在她们对面的皇长孙也随着笑起来,心情特别好的模样。

      不知是不是因为说起老兴王过寿的事情,今年皇长孙在兴王府呆的时间也比往年长了一阵子。离开兴王府的皇长孙殿下,出了巷子却忽然停了下来,回头望了望,空空荡荡的也不知道望什么,旋即的对身边人吩咐道:
      “把温宜县主进京后的事情打听清楚报给我。”

      且说兴王府内,再是好说话的皇长孙,也是皇家的人,送走了皇长孙,余下众人都不自觉的暗自舒了口气,气氛也变得更柔和起来。
      先是温宁拉着花朝的手,高兴的对兴王妃说:“娘,你快派个人去趟魏家呗,朝儿妹妹要在咱家住段时间呢。”
      早在花朝让人来送信儿的时候,兴王妃就知道有事,这会儿没了外人,就直接问起来。
      “我身边有个宫里给的女官,可要让她去敲打敲打魏家?”
      花朝浅笑,这样不问详情只说撑腰的架势,果然与她祖母极似。
      “多谢表婶了,敲打就算了吧,怕是您派人去了也没用。我是实在腻歪跟他们牵扯了,到表婶这里躲清静来了。”
      “躲什么啊?不高兴了打上门去啊,那个,润泽呢?你去……哎呀,什么魏家,当年魏老儿在的时候,都不敢跟我叨叨,还欺负我家丫头啦,人呢……”
      差点忘了老兴王还在呢,最护短的是这位呢。这会儿正跳着叫人呢,一旁的兴王只得拽住他,道:“祖父,这些事自有我们来处理,今日初一,寅哥儿有差事,您忘啦?”
      老兴王被扶着坐下,还不满的继续说:“哦,对哦,今儿大年初一,寅哥儿有事儿。哎呀,要我说他都当了几年的赐幡使,他不腻别人都看腻了,年年过年见不着人,不孝的小子。”
      “祖父,是今上恩典。也没多会儿,下午就回了啊。”
      “我知道是今上恩典啊,今上恩典他也可以说要陪陪我这个老人家,然后让点机会给别人嘛。生气。”
      花朝捂着嘴笑,虽然没太明白表哥到底当的什么差事,可绝对的老兴王“强词夺理”了。
      “外曾祖父,不生气啊,表哥当差是正事。再说,也没人欺负我。我爹教过我的,有人欺负就当场还回去,当场还不回去的,就回来告家长,小孩子告家长没关系的。我这不就来告家长了嘛,不过我不急,我爹还说了,不作死不会死,我就看着他们自己作。哎呀,呸呸呸,大过年的我说错话了。”
      过年不兴说不吉利的话,当着长辈的面儿更是不该这么说。花朝一时顺嘴说快了,一阵懊恼,倒是老兴王听的哈哈大笑起来。
      “你爹说的对,说得对。没事儿,小孩子,百无禁忌,怕什么,再说有我这个老家伙在,什么牛鬼蛇神都进不来。我跟你说啊,你祖父我是瞧不上的,可你爹还成,当初为了娶你娘可是花了不小的功夫,你娘也不错,就是魏家,啧啧,不行,不行的很……”
      “祖父……”
      兴王有些听不下去了,怎好意思当面评论别人爹娘、祖父、外祖。
      花朝却很高兴,附和道:“嗯,我也觉得我爹爹最好,外曾祖父眼光好。”
      “哈哈,那是那是。你就在这儿住下,不用再回魏家了,没事儿来陪我说话,他们都无聊的嘞……”
      老兴王说完不忘嫌弃的撇了兴王一眼。兴王妃倒是好心的给了兴王一个安慰的眼神。
      花朝瞧着兴王和兴王妃的模样,忽然想如果她娘活着,是不是跟她爹也是这般。她娘除了容易闷到自己,其他那真是没话说,南延的世家夫人现在说起她娘,都是竖大拇指的。所以她以前特别不能理解,什么样的魏家,能把她娘逼到生病,她娘真是魏老夫人亲生的啊。如今在魏家住了一段时间,也还是不能理解,那些规矩礼仪,做人的本分道理,魏家是学到哪里去了,这也算世家吗?

      最后,兴王妃还是派了女官去魏家,直接去见了魏老夫人,倒没多说什么,只说老兴王心疼外曾孙女,要留花朝在兴王府住段时间,却压根儿不提住多久。而言外之意,魏家没把人照顾好,那便以后都少管。然后也不管魏老夫人什么反应,径直去了花朝的院子,按花朝的吩咐带了人和东西离开。
      非言是跟着乔女官回魏家的,关起门同喜妈妈仔细的说了,直气的喜妈妈想要冲出去骂人,听到花朝让她留下盯着魏家,心里就有了几分主意。来之前老夫人私下里交代过,若是魏家太过分了,也不必在乎什么外家的脸面,万事都是姑娘的安危为第一位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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