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丸的寝当番日常》苍风起

6、第六章 结子·和平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小夜早就醒了，乖巧地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地跪坐在一边等我醒来。我从迷糊睁眼起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洗脸刷牙只要伸手接工具就行。
　　直到洗完脸我才真正地清醒过来，打了个哈欠向小夜道了句早：“小夜早…昨天睡得怎么样？”
　　他正在帮我整理外衫，愣了一下才说：“梦中似乎听见谁在月夜下歌唱…是个很好的梦。”
　　是好梦就好，不枉我哼了那么久的摇篮曲。

　　一天的时间还不足以让小夜学会如何料理一个长发姑娘，他只能粗略地把我的头发扎起来，达到勉强能见人的效果，再多的就超出了我和他的能力范围。下楼时我捞着一缕发丝思考要不要把头发剪掉省得麻烦，这样想着也说了出来问问小夜的意见。他转过身很认真地盯着我的头发看了一会儿，低声说：“我的哥哥是长头发，他应该会护理，我去叫他。”说着匆匆跑下楼了。
　　我站在楼梯上呆住，想了想还是去饭厅等着会比较好，于是顶着一头乱毛扛着刀剑男士们的视线走上主位，尽力板着脸坐下了，试图用气势让大家忘记我现在头发和鸟窝没什么差距的事实。
　　好在在小夜的拉扯下，江雪很快就来了，后面跟着病弱美人样的宗三。小夜一进门就把江雪拉到我身边坐下，宗三从怀里拿出了一把木梳，江雪就用那种…怎么说呢，像要超度我一样的表情，非常认真地，一梳一梳地，把我的头发梳成了非常和平的样子，向我行了个礼坐回去了。

　　“怎么说呢…有点恐怖……”“呜哇…太整齐了反而有点…”“好像，好像市松人形……”“对对对！”
　　我耳畔听到了小短刀们的嘀嘀咕咕，但心中怀着一种莫大的对人类的慈悲，反映在我的表情上，就是一种类似江雪的不高兴。
　　啊，这人世真是可悲啊，生老病死苦，五阴炽盛苦，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人类汲汲营营争斗不休，又得到了什么呢。

　　太郎与次郎稍稍来迟了一点，就看到我的慈悲表情，太郎忘了低头差点撞在门框上，次郎则是被门槛绊了个趔趄冲到我边上：“主人！谁给你梳的这样的发型？？”
　　我安静跪坐着一动不敢动，低声回答：“发型不过是身外之物，存活在这争斗不休的人世，才是最大的痛苦。”
　　次郎：……我知道了。

　　闹剧的结尾就是次郎一梳子破坏了我和平的发型和和平的状态，三两下给我挽起简单的发髻嘴里还在嫌弃：“怎么会给这样的小姑娘梳那么老气的发型？”
　　我从和平状态破除出来讲话还有点飘，但江雪也是认真地给我打理头发，我还是努力替他辩解：“那样也还不错…至少真的很整齐，下次，下次如果要面见外宾的话，可能还要麻烦江雪帮我打理啦。”后一句话我是面对着江雪说的，他合掌向我一躬身，看来是没什么意见的样子。
　　下次不喜欢的人要到访的话，就梳这个头发吓他。我这么打算着。

　　在我梳两遍头的功夫里，本丸的大家都基本到齐了。我坐在主位视线往下扫过去，发现似乎有一个刀剑男士还没有到场。
　　“清光没有来吗？除了我刚到的那次见面外，似乎后来的集会都没有见到他。”我有些疑惑便问了出来，下面坐着的大和守安定出列向我行了个礼，看着有些为难地说：“还请您谅解…清光他并没有轻视您的意思，只是、只是他觉得他现在的样子不够光鲜，所以一直不肯参与集会……”
　　对这初始五刃之一的加州清光我有所耳闻，似乎是一个很注重自身形象的孩子。
　　我让大家先开始吃饭，饭后准备一下一起去万屋进行采购。整理出来的那些无用的奢侈品一期已经选择了一些差价不大的直接卖给时政，所以我手头上也略微宽裕了些，可以让大家去购买点杂物充实一下房间。趁着大家都在准备的时候，我则七拐八绕地进了刀剑男士的休息区域。

　　这里的环境实在算不上好，走廊逼仄光线昏暗，让我怀疑要是下两天雨的话里面就会长出蘑菇。
　　艰难地找到了打刀部屋，我的木屐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部屋里就传来一阵杂声，最终在我敲门时停止。
　　我清了清嗓子，问：“是清光在里面吗？”里面的孩子将拉开一点缝隙，露出了他红色的眼睛和一点点短发：“主人……”
　　我没有提什么其他的事情，只是柔声问：“大家准备一起去万屋购物，清光要去吗？”他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为难的样子：“我…我还是不去了。”我了然地点点头，安抚他没事，又告诉他烛台切在厨房锅里给他留了饭之后要去吃，才起身离开。
　　要去给这孩子准备好好打扮用的东西啊。明明是个可爱的少年，这样自卑地躲起来可不好。
　　奇怪的母爱不知道为什么增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