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就决定是你了，さ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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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我进了库房清点无用的奢侈品，前任审神者属于渎职严重的情况，离开时应该没有给他留太多时间收拾东西，所以大部分大件的东西都留在了仓库里，时政之前就说过本丸里所有东西都任我分配，也算是给我新手却接收了这么个棘手本丸的补偿。
仓库里的东西琳琅满目，天守阁里的摆设也无处不精致奢华。但这样的压榨刀剑男士们得来的奢侈我看着都觉得心里堵得慌，即便这些东西再华美舒适，对我来说也不如新买的，只属于我自己的简朴用具用着舒适。
以我的对奢侈品的认识完全不足以判断他们的价值，只好拜托身为皇家御物见多识广的一期领着我认识这些瓶碟书画。
“这是……”“这是……”“这边的是……”坦白来说我对这些真的毫无兴趣，但是还是要大概了解一下他们的价值，再决定先卖出哪部分应急。我的意思是全部卖出，看着都糟心，倒是一期看得开些，劝我留下一些增值范围大的东西，手里压着钱才不会没底气。
我对理财这方面不了解，一期就叫来了博多，两个人嘀嘀咕咕嘀嘀咕咕半晌把账本都做出来了，还做了报表，看着倒是比光听清楚多了。
料理这些事情真的很让人头痛，事情告一段落我就趴在条案上出神，连坐直保持形象的心思都没有了。倒是一期还游刃有余的样子，还端了一盘茶点并一杯清茶来放在案上，冲我笑道：“这是烛台切刚刚做的小点心，我泡了一杯茶，您要吃点儿吗？”
我眼也不睁有气无力地抬起手在案上摸索，一期就贴心地把装茶点的小碟子放在我手边，我摸了一个眼睛睁开条缝瞧了瞧，是樱饼。粉粉嫩嫩的样子，看起来很好吃。
我把整个樱饼都塞进嘴里嚼嚼嚼，Q弹的外皮里面是绵软的豆馅，最外面还有一片清香的樱叶，虽甜但是不腻，很好吃。在日本我第一喜欢的就是各式小点心，就办手续的一小段时间里都在万屋把感兴趣的几种都尝了尝，这个樱饼比我买的好吃。
虽然樱饼好吃，但这是有些时令性的事物，本丸的万叶樱还是光秃秃的，樱饼原料从哪里来？这么想着我也就问了：“本丸的万叶樱没有开，这樱饼用的原料是买的吗？”一期想了想，说：“应该不是的。挺久之前，本丸的万叶樱有开过一次，那时候我们收集了挺多樱花樱叶处理保存，东西放在本丸厨房不会坏掉，应该是那个时候的了。”
我没什么过不过期的顾虑，对精灵来说植物身上的生气就是最好的保质期标识，这樱叶里的生气还没散尽，确实是保存得很好的象征。
虽然喜欢吃小点心，但我并不擅长品茶，只能闻出这茶叶确实很香，生机保存得很好，应当是好茶叶。黑色的茶杯里淡绿色的茶水轻轻晃荡着，有一根茶梗颤颤巍巍地在中心立起来。
我端起茶杯小小抿了一口，清香微苦的气息在口腔里蔓延开来，让人情不自禁地惬意眯起眼。
下午茶时间过去后，我让一期去通知闲着的刀剑男士们去库房挑挑有没有喜欢的东西，到底是他们的劳动成果，虽然不是自愿这样劳作的，但成功还是要享受到的。
一期问我如果有刀剑挑好了，要不要来向我回报。我想了想今天他们的反应摇了摇头：“不用了，你登记下来就可以，让他们来回报他们反而要紧张。”他点了点头要走，我又叫住他：“一期，你待会再找两个人询问一下各位刀剑男士生活上有没有缺乏什么用品，如果有的话把东西卖出去就一并采办了。顺便替我感谢一下烛台切，点心很好吃，也谢谢你给我泡好喝的茶。”
他呆了一下点点头，向我鞠了一躬退出去了。我这才彻底让脑子停转，趴在桌子上做一条咸鱼。
已经是太阳西斜的时刻，从窗外撒进来的阳光带着点橘色，照得房内摆设都带着一条金边，条案冷硬的黑色也显得柔和起来，这样有些慵懒的氛围让我打了个哈欠，就着趴在案上的动作睡了过去。
叫醒我的是长谷部，他说一期正在忙活库房物件整理登记的事情，暂时脱不开身就让他上来请我下去吃晚饭。
我刚睡醒有些茫然，看了看窗外暗沉天色才反应过来已经是晚上了，室内都点起了烛火，不够明亮的灯光使我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薄纱似的，一切都看不分明。
我揉了两下眼睛站起身，整理一下压得有些发皱的巫女服，正准备走的时候却差点被脚下的坐垫绊一跤。长谷部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手臂拦在我身前止住了我前倾的趋势：“主人！”
我扶着他手臂站稳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我的视力到晚上就不太行，吓到你了吧？不好意思哦。”他只是摇摇头没说什么，我更觉得尴尬，也不好意思再说话只是眯起眼睛尽量看清路往前走。
没走两步长谷部就跟了上来，陪在我身侧手虚扶着我肩膀。我凭着印象绕过各种矮小的家具走到了门口，一番波折总算走到楼梯口。
白天自己一个人走的时候没感觉，现在却发现这楼梯相当窄，只能容一个人富余地走下去，两个人并排就走不了，而室内风又很小，没法凭着风飘下去。
我有些苦恼地皱起眉，正在想着就这样摸索着走下去摔的可能性大不大，值不值得赌一把，长谷部就蹲下来向我伸手：“请主人允许我抱您下去。”
虽然有点羞耻这么大人了还要人抱着下楼，但确实是形势所迫，我只好摸摸鼻头上前两步环住了他的脖颈，长谷部就抱起我站了起来。
我也不是没被族里的哥哥姐姐抱过，我才一百八十岁，是族里最新出生的一批精灵，还是比较受宠的。不过令我比较惊讶的是，本体是刀剑的他居然也是温暖的，之前和刀剑男士的解除都比较少，没太感觉出来。
这样一说，刀剑男士们的身体是真的和人类差不多啊。
这样思考着，被戏称为长腿部的长谷部几步就抱着我下了楼梯。我准备着从他怀里下来自己走并向他道谢时，他却没让我下去，而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亮度，继续抱着我往餐厅走。
我正努力解释自己只是视力有点不行，其实走路还是可以走的时间里，长谷部都抱着我走到了餐厅，在所有刀剑男士的面前放下了并且蹲下给我整理好衣角。我也只能捂着脸在主位上坐下，心里苦恼着这下还怎么建立一个威严可靠的审神者形象。
不过在座的刀剑男士不管心里再想什么，至少面上装作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我也就自欺欺人地把这一页翻过去。
一期可能是刚忙完，从门外匆匆地走了进来，我让他去座位上坐了，大家开饭。
餐厅里烛火摇曳，算是亮堂，但对我来说还是不够。昨天吃面只要手没问题就不会喂到鼻子里，但是今天用筷子挑选菜色是真的难倒我了，而我又不想让近侍处处照顾我，毕竟我是个心智上是个懂事的。只好尽量不动声色拿筷子夹菜，夹到什么是什么能平稳送进嘴里就行。
这一顿饭我没有吃多少。在精灵之森里要么就早早地吃晚饭，要么就由藤蔓来喂我，这是第一次在看不清食物的情形下吃饭，无用的生活经验又增加了。
或许久了就会习惯了。我苦笑着想。
刀剑男士们吃饭的速度意外平均，让我忍不住想这是不是又是前任审神者的变态规矩。见大家纷纷放下碗筷低声交谈的时候，我咳嗽了一声引起他们的注意：“咳。已经这个时间了，我宣布一下今天的寝当番人选——小夜左文字，可以吗？”
坐在中段的小夜猛地抬起头向我看来却不说话，我正准备问他是不是很抗拒准备先换个人选时他又点点头表示同意，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可以。”
江雪和宗三看了看我，又有些忧虑地看向小夜，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脸上却摆满了左文字特色忧愁。
总是要有第一个人吃螃蟹的人，大家才会真的认识到螃蟹是无害的。我选择小夜也是有经过考量的，一是他在短刀里是和我接触比较多的一个，二是他虽然习惯性地戒备我，却并不排斥我的接近。
当然也有一点我的私心——那孩子的眼神太寂寞了。如果、如果能用我的能力与感情温暖他哪怕一点的话，或许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就能多出点活气。
有了人类的身躯，那也活得更像人一点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就决定是你了，さ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