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顾盼生姿》一茎荷香

6、雪中送炭

　　顾盼还不累，就在庄子上四处走走，陪着顾盼走的是庄把头家的，都叫她许三家的。
　　徐三家的看顾盼对庄子感兴趣，一路走一路给顾盼介绍庄子上的作物，有时还能穿插些风俗故事出来，十分有趣，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庄子的边界处。
　　顾盼听到外面仿佛有些争吵声，便让人去打听。
　　许三家的拦住人，说道：“小姐不必去打听，那边三五不时的会闹一场。”
　　“是因为什么？”顾盼心里有些确定，这恐怕就是当初章楠和他母亲居住的庄子。
　　“听说是因为庄子上一个女人生病了，不给治。那女人的儿子隔三差五地能偷跑出去弄些药回来，有时偷跑不出去，便要闹上一场。”
　　纤巧不明白，“按理来说庄子上有人生病是可以给医治的，怎么他们就不给？”
　　顾盼只知道章楠母子二人之前受过苦，但没想到后来名震西北的将军小时候被欺负成这样。
　　“那个女人之前我们也看见过，长得十分漂亮，哪里是什么庄户人家的样子，估计是他们家的小妾犯了错给打发到庄子上来了。”
　　大户人家里面的弯弯绕绕不少，许三家的也不好再多说。
　　“也是可怜人，咱们这里要是有能帮她治病的药就给她悄悄送去一些，也算积德行善了。”顾盼心里还是想去确定一下。
　　许三家的立刻让人去准备，包好药就要送去。
　　“纤巧，你再拿些银子送去。”
　　纤巧应了声，跟着一名与隔壁庄子熟识伙计趁着天还不黑，把药材和银子都给送了过去。
　　药材和银子不好明目张胆地送过去，伙计带着纤巧走到一处栅栏边上。
　　“劳烦姑娘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叫人。”
　　纤巧点点头，手里捧着药材站在一边。
　　“章家小子，章家小子”
　　那伙计叫了几声，就看见从屋子里出来了一个身形高大，长相俊朗的年轻小伙。
　　“李大哥，是有什么事吗？”
　　老李与章楠认识纯属巧合，那次李家小儿子和几孩子上山玩，不小心掉到了人家的陷阱，还好只是陷阱，里面没有什么锥子之类的。
　　可一起出去的都是些孩子，根本弄不出来他，恰巧让章楠看到了，把孩子救了上来，看孩子脚崴了，又给背着送到了家。
　　一来二去的李家就和章楠熟悉了，时常送些东西救济一下。
　　毕竟李家也是庄户人家，帮不了太多，这次听说顾家小姐给又送药材又送银子的，老李高兴的不得了，仿佛是给自家的一样。
　　“今天我们家小姐下庄子，听说了你母亲的事，特地让人送来些药材和银子。”
　　纤巧把东西递过去，章楠并没有接。
　　“无功不受禄，好意章楠心领了。”
　　纤巧听了这话不高兴了，“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无功不受禄那怎么不想想你母亲，况且这也是我们小姐的一片心意。”
　　“是啊，你自己怎样都无所谓，还要想想你母亲呢。”老李在一旁劝道
　　章楠想了想自己母亲的病情，“只留下药材就好，银子就不必了。”
　　“这些东西都是给你母亲的。”纤巧看他顽固的样子有些气急
　　“是啊，药材只够几顿的，有了银子才能让你母亲的病好的更彻底啊！”老李在一旁小声劝着。
　　章楠想了想，便接下了，“请姑娘转告你家小姐这份恩情章某记下了，来日必当报答。”
　　说完还给纤巧行了个礼，以表郑重。
　　纤巧本想说不必，但是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话我记下了，回去必定转达。”
　　“小姐，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固执，刚开始说什么都不要，后来劝了半天才收下，还说以后要报恩呢。”
　　纤巧觉得有些不大可能，连自己母亲都护不住，以后怎么报恩啊。
　　“他是怎么说的？”
　　纤巧站在一边粗着嗓子学着章楠的样子，滑稽的很，把顾盼逗得直笑。
　　顾盼捂着嘴问，“只说姓章？哪个张？全名是什么？”
　　纤巧想了想，“之前听他说，好像叫章楠。”
　　是了，真的让自己猜准了。可是既然他是个正直的人，当初报仇也不应该连累到父亲，这其中到底是别有隐情还是他的正直只是表面现象呢？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纤巧看顾盼坐在那里不出声，有点好奇。
　　“哦，没什么，可能是今天太累了。”顾盼含糊了过去。
　　“小姐既然累了，就梳洗上床歇息吧。”
　　顾盼分不清这是在梦里还是现实。自己不是已经重生回去了吗？怎么又回到了荣府？
　　“大人，顾氏的尸首已经找到了。”两个衙役从荣府抬出了一具尸首，放到地上。
　　顾盼看着地下躺着的自己，意识到这是在梦里。
　　一个当官模样的人看着被抬出来的尸首说道：“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嫁到了他们家。”
　　“大人，是和顾大人一起下葬吗？”
　　“嗯，去吧，给他们父女二人体面地下葬，也算帮我那兄弟一个忙。”
　　两个衙役听了这话，就把尸首抬了出去，准备下葬。
　　顾盼随着这两个人一起往出走，就听见其中一个胖一点的不明白其中原因，问道：“哎，你说咱们大人为什么要管这事啊？”
　　“不是说了嘛，是帮兄弟。”
　　“哪个兄弟能让大人买这么大个面子？”自家大人好歹是掌管金陵城的兵马司司长，能让他费心办事的兄弟一定来头不小。
　　“这你都不知道，是刚平定西北的大将军平西将军章楠。”瘦子觉得自己知情，洋洋得意地给另一个讲。
　　“兄弟，你消息这么灵啊！连这事你都知道。”
　　“那当然了，那天我就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的。”
　　胖子想起件事，小声说道：“不是说那将军和顾家有仇吗？还有啊，外面都在传，顾家老爷就是那谁陷害进去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那天我在旁边听的真真的，都是假的。”瘦子接着小声说道；“听说是有人眼热将军，要坏他名声，这才有了这出事。”
　　胖子听完叹息了一声，“真是可怜了顾家啊。”
　　“谁说不是呢，将军这样也算是尽尽心意了吧。”
　　有关朝廷党内纷争的事情，两人不敢再多谈，也就不再说话了。
　　顾盼不知为何忽然惊醒，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平静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出了身冷汗。
　　“原来不是他。”顾盼不经意间嘟囔了出来。
　　“小姐您说什么？”纤巧听见有声音，起床来问。
　　“哦，没什么，做了梦醒了，有点渴。”
　　纤巧倒了杯温茶递给顾盼，看见顾盼仿佛出了些汗，又拿起帕子去沾湿给她擦了一把脸，才服侍着顾盼再次睡下。
　　另一边章楠得了药，在屋子外面起了个炉子，坐在炉前给母亲熬药。
　　天气本就闷热，晚间只能稍稍凉快一点，可坐在炉子前时间长了也是十分难受的。
　　王氏不忍心让儿子这般劳累，强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扶着墙走到外面。
　　章楠赶忙过去扶，“您身子本就不好，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整天在屋子里躺着，人都躺废了，趁着晚上能凉爽些，出来坐坐。”
　　章楠听了这话，便没再说些什么，他知道母亲是想多陪陪自己。
　　王氏看着炉子上的药，“其实，我的身子我知道，恐怕没有多少日子了。”
　　“您别说这种丧气话，喝了药多歇歇是能好的。”
　　母亲的病多半是心病，忽然中了暑气一下子把之前的旧疾都引了出来，才会忽然病倒。
　　王氏并没有接他的话，自顾自的说道：“都是我拖累了你，若是你能托生到正室的肚子里，现在又怎么能跟我在一起吃苦。”
　　“她林氏视咱们母子为眼中钉肉中刺，我一条命活与不活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说着说着王氏的眼里流出了泪。
　　章楠不想母亲如此伤心，“母亲不要再说这种话，一切都是儿子应该的。”
　　“你不该被困在这里，在这里蹉跎一生你又能得到什么，左不过是变成庄户人罢了。你父亲未去世之前你也是富裕人家的孩子，从小上私塾学武艺，如果以后你真的要在这里蹉跎一生，那才是如了林氏的意呢。”
　　章楠何尝不知母亲的意思，他自己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母亲的病没有好，自己又怎么能舍下母亲独自逃走，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章楠并没有接王氏的话，“母亲，药熬好了，您喝了去睡吧。”
　　王氏看出来，他心中有大主意却不愿说出来，也就不再逼他。
　　喝了药就让章楠扶进屋子里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