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难取意中人》瞒星

60、快乐王子

　　晚上七点，唐云昭盛装出席首映礼，走红毯时，她挽着艳压全场的男朋友，眼睛却在飘向他处。
　　宁重霄礼貌地俯下身，耳语：“在看谁呢，嗯？”
　　“哇，白翊哲！”她指着不远处的微笑王子，喜不自禁，“好帅，我也要签名！”
　　宁重霄的眼神冷下来，箍着她的手直接走到会场坐下来。
　　唐云昭从礼服裙的隐藏口袋拿出几颗糖，他一瞥，说：“帮我剥开。”
　　“有摄像机。”
　　“你刚要签名的时候怎么不说有摄像机？”
　　她理亏，乖乖剥好糖喂他嘴里。
　　吃着糖，品着在场的帅哥，唐云昭差点幸福到昏厥。
　　等主持人上场发表冗长讲话，她犯困，又把手伸进他的西装口袋，从里面摸出一沓便利贴，然后开始折纸。
　　她折的都是心，每折好一个就又放回他口袋里。宁重霄目睹一只只五颜六色的小心心从她手里掉落自己口袋的场景，实在快乐死了，恨不得丢下总裁形象，当场把她抱住乱亲，可是碍于场合，仅能用灼热深情的眼神传递他的满腔爱意。
　　唐云昭注意到他的奇怪目光，色令智昏，凑近他耳朵亲了一口。
　　他最后一丝理智堪堪保留，借着上厕所，拉她出去，然后把人堵在后台一个空房间里尽情接吻。
　　两个人难舍难分，听到敲门声才松口。宁重霄用手帕帮她擦掉口红渍，又再次落下一个吻，才打开门。
　　“嗨――你们两位是……”
　　唐云昭惊叫：“白翊哲！”
　　白翊哲比了个嘘的手势，说：“不好意思哦，稍微安静点，我想在后台歇会儿。”
　　她点头如捣蒜，毅然让出房间，大度地说：“你用吧，我们也要走了。”
　　“谢谢。”他报以乖巧一笑。
　　离开休息室，唐云昭还在啧啧称奇：“我竟然有一天能跟白翊哲聊天，而且超过……18个字哎，算上标点符号21个字。好幸运，我要立刻发给丁锦葵。”
　　宁重霄停步，把她抵在走廊，轻声细语：“那我呢，嗯？我跟你聊过几千几万次，我们还发生过各种能发生的关系，怎么没见你多感恩戴德？”
　　“……和帅哥聊天，跟和男朋友交往，必须分清楚。我单纯认为你是帅哥的时间段，不超过一个月。”
　　“……”他若有所思，“那在我们交往之前，你就对我有非分之想了？”
　　“宁重霄，你应该这样想，虽然你不是我心里唯一的帅哥，但你是唯一能帅晕我的人，不要在意那些无聊的攀比。”
　　“无聊？”他压不住怒气，凝视她，“要我几天不在意，可以，但你要我几十年都看着你左顾右盼，我做不到。”

　　首映结束，凄风冷雨来临，夜幕中的霓虹都显得孤寂冷清。唐云昭感觉有点冷，裹紧了身上的西装，打了个喷嚏。
　　身边人稍微动了下，却没有说话。
　　老郭把电台声音调大，努力遮掩尴尬气氛。
　　他很久没见过宁重霄闹别扭的表情了，果然唐云昭一回来，那个少爷也回来了。已经关上封存的幼稚鬼，又再次冲破层层封印，誓要死死抓着心爱的人。
　　车到古董店门口，唐云昭下车，被宁重霄拉回来。他递给她一把伞，又松开手。
　　她也呆呆地撑开伞，转身走进公寓楼。进了房间，她并没有开灯，只是坐在黑暗之中，回想宁重霄的话。
　　当时他说“你要我几十年都看着你左顾右盼，我做不到”，那一刻开始她就有点缓不过来。
　　她心乱如麻，甚至呼吸也不顺畅。
　　宁重霄说完这句话，垂下眼，和她僵持在走廊中。他冲动地交出了底牌，感觉非常挫败。而她的漠然不应，更让他烦躁不安。
　　唐云昭意识到这句话的重要意义后，就变成了木头人。
　　这比那句“一直在一起吧”，比那句“我终于有可能带你走向未来”还要明确直白。虽然是咄咄逼人的语气，虽然是一时冲动的情形，但是她明确听懂，他在考虑与她共度一生。
　　她的脑海中，也忽然出现了关于未来的画面。每个画面都有她和宁重霄，每个瞬间都是快乐体验。
　　黑暗中，她望着书架上微弱光源的琥珀，陷入沉沉幻梦。而琥珀中的两滴水，彼此靠近，几乎要融于一体。

　　宁重霄坐在沙发上，从口袋拿出一只一只的心形叠纸，数了数，一共有19颗。他把叠纸放在桌子上，排成各式各样的形状。
　　枯坐良久，他拿出手机，给她发信息：睡了？
　　十分钟没回复。
　　他又发：唐云昭，回我。
　　五分钟没回复。
　　他忍不住，给她拨了十几通电话，在他准备出门找她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
　　“喂？云昭？”
　　“……嗯。”
　　“我――我刚才的话，吓到你了？”他句尾的语气终于和缓。
　　“……有点。”
　　他沉默片刻，柔声说：“抱歉，我应该找个合适的场合，态度也该好一点。”
　　“……我们能先不聊这个话题吗？”
　　“你没想过？”
　　“刚刚想了半个小时。”
　　他有些紧张：“结果呢？”
　　她顿了顿，轻声答：“再等等吧。”
　　他一瞬跌入失落，但能理解她的心情，温和道：“好，那我们暂时放一放，明天还和平常一样，好吗？”
　　“……嗯……”
　　“那，晚安。”
　　“……宁重霄，给我讲故事吧。”她小声说。
　　“讲故事？”
　　“嗯，最近你都在这里，我不习惯一个人睡着了。”
　　层层欢喜上涌，他微笑：“那我去找你？”
　　“不，我要听故事。”
　　“喜欢听哪个？”他走到书房，在书架里寻找以前买的童话书。
　　“《快乐王子》吧。”
　　他仔细翻找，终于在最底下找到一本王尔德的短篇小说集，掀开《快乐王子》的第一页，轻轻柔柔地开始为失眠的女生讲故事。
　　听到王子献出眼睛上的蓝宝石那一段，燕子哭泣的时候，那头也传来细微的抽泣声。
　　听到王子对燕子说了我爱你后，燕子死去，王子的铅心也碎了，那头的唐云昭止不住地呜咽。
　　最后上帝要天使去取城市里最珍贵的两样东西，天使带回了铅心和冻死的燕子。
　　故事结束，唐云昭哭着说：“这算什么童话故事？”
　　宁重霄安慰她：“燕子帮王子实现了心愿，陪着他度过了冬天，他们没那么难过。”
　　“小时候我爷爷给我童话书，我看过没几段就放下了，我以为我长大了，肯定能听完这个故事，可是现在听完更不好受。”
　　“那哭吧，我陪着你。”
　　“不用，你去睡吧，我困了。”
　　“想不想见我？你想就能见。”
　　“……想，可是不行。我还没忘记你那句话。”
　　他被她的诚实打动，笑说：“那我想见你，我能想见就见吗？”
　　“……”
　　“要不要考虑――同居？这样每天都能见面，其他的以后再说。”
　　“哦，钻完这个圈套，你又会给我下一个圈套了。”
　　他轻笑：“我只是按部就班啊，我们到了这个阶段，你也感觉到了，不是吗？你自己不喜欢，我也不可能强迫你。”
　　“……哦。”
　　他按耐不住，不等她回答，就下楼开车，朝她家的方向驶去。
　　路上，宁重霄使激将法，对她说：“唐云昭，你怎么变得优柔寡断了？以前都是我听你的话，你要见面就见面，你要分手就分手，现在要不要进一步选择权还在你，你有什么好犹豫的？”
　　她吐槽：“说的话好像电视购物搞促销。”
　　“我就是在推销自己啊，年轻有为，玉树临风，温柔体贴，痴情专一，你还有什么可挑的？”
　　“呵，阴险腹黑，衣冠禽兽，独断专行这些缺点不算了？”
　　“这些都是对立统一的，而且我让你感受到的，难道不是好的方面？”
　　她敷衍过去：“我要睡了，不跟你聊。”
　　电话被挂断。他眼神一暗，加速往她家去。

　　唐云昭迷迷糊糊快要入睡，忽听到门开的声音。她警觉地爬起来，正要反锁卧室门，门却猛地被推开。
　　“啊啊！！！！！”
　　“啊什么，是我。”他淡定开灯，把钥匙放回口袋，脱掉西装。
　　居然是宁重霄。
　　她惊魂未定，深呼吸几次才平复。见他发梢滴着水，她疑惑道：“来干嘛？”
　　他镇定地拉她出卧室，取毛巾，递她手里，说：“给我擦头发。”
　　“……吹风机在毛巾旁边，您自便。”
　　她转身要走，被他抱住。他蛮横地提要求：“给我擦头发。”
　　“500一次。”
　　他微笑应允，从钱包拿出五百块交付。她不胜其烦，随手擦拭他的脑袋。可没几下，她注意到帅哥沾着水珠的睫毛，心动发烧，忍不住凑上唇，顺着雨滴亲吻。
　　“陪我洗澡？”他耳语。
　　“……晕了你负责。”
　　“嗯，”他从容解掉领带，“真要犯病，不看就好。”
　　她目露凶光，环住盘中餐，警告他：“听我指挥，等我看够了再绑。”
　　他笑着吻住真正的盘中餐，抱她进浴室。

作者有话说

　　完结倒计时。明天正文最终章，后天发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