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归》幸思远

19、第 19 章

　　进门时险些被腿边的障碍绊倒，肖若槿吓了一跳，伸手在墙上去摸灯被左思拦住。
　　“别开灯。”黑暗中的左思脸上满满都是无助和迷茫，她怕开了灯就会丢失这短暂拥有的勇气。
　　肖若槿摸黑坐在了左思的旁边。
　　她幻想过很多次这种场景下的开头，真正身临其境了才发现幻想和真实之间差了一整间房间的勇气。
　　“你，知道了。”
　　“嗯。”
　　“我本来没想......”
　　肖若槿轻笑出声“这些年很难过吧。”
　　难过吗？左思苦笑“难过。”
　　“你不回消息时难过，谈恋爱时难过，结婚时难过，离婚时难过，你和家里闹翻也难过。最难过的是那一段时间每天晚上梦见你，没有一个是好梦。”她肉体凡胎，被肖若槿牵动了心神，就只剩日夜的挣扎。都说她没什么耐心，谁又看到她单是在等肖若槿这一件事上费了这么多年。
　　肖若槿沉默了很久，久到左思要不是听到她呼吸声的时重时轻都会觉得她睡着了“雏菊的花语是什么？”
　　“什么？”
　　“雏菊的花语。”
　　“我爱着，什么也不说。①”
　　“左思。”
　　“嗯？”
　　“为什么永远都这么温柔。”
　　“什么？”
　　左思思路跳脱，少有能跟上她脑洞的，难得被肖若槿问的一点儿也跟不上节奏。
　　“我惯来迟钝，又有想不通的事情就懒得想的坏毛病。你不跟我讲，也不逼我想，自己一个人难过纠结我是半点也没看到。”肖若槿带上了哭腔，她小时候眼泪不算多，可也拥有一份为电视或小说人物掉眼泪的感性。这会儿感情上来了，要不是惦记着话还没说完，也不用忍着眼泪这么辛苦。
　　“你当时也……”左思想说肖若槿一点儿回应也没给，又觉得也怪自己喜欢的那颗心太过隐晦，怪不得肖若槿，沉默着摇了摇头。
　　“我是在那次谢师宴上隐约有感觉的。”
　　左思的照顾让老师频频侧目，班主任带着深意的笑容让肖若槿觉得有些奇怪，好像是……班里的秘密情侣被同学在老师面前起哄的那种笑法。
　　“你记得我当时叫你去我家吗？”
　　左思抿嘴，她当然记得，只是那天晚上她还有别的事儿，只能拒绝。
　　“你是我唯一一个邀请回家的人。”
　　肖若槿借着一股勇气想叫左思回去，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比白天更容易敞开心扉，左思没去，勇气走了，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左思听懂了肖若槿的言下之意，却只能叹一句世事无常。
　　姑且不提岁月不能重来，就算真的能回去告白后有了改变，后面的事情却又只会更加难以预料。
　　“你是第一个跟我同床共枕了这么久的人。”
　　小学生的变身有些莫名其妙，却让她们两个都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就好像擂台上的互相试探，探究的是奇怪的占有欲和谁喜欢对方更多一些。
　　“那……”左思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左思。”肖若槿抢在前面开了口，借着窗外的月色把自己的手塞到左思手心，她们都低着头，互相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嗯？”
　　“下次别送雏菊了。”
　　猜不透这种冷漠的语气到底是好是坏的左思顺从的往后问“那送什么？”
　　“粉色蔷薇吧，粉色也好看。”
　　送一束粉色蔷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对花语小有研究的左思瞬间亮了眼睛，她不知道是不是酒醉出现了幻觉，竟然在肖若槿的口中听到指向性如此明显的回复。
　　左思抬头看肖若槿的眼睛，肖若槿眼里写着我愿意。
　　能言善辩的左思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用虎牙在下唇轻咬。
　　把肖若槿往怀里揽了揽，肖若槿把额头抵在她的脸上，对着肖若槿的耳朵。
　　“我很喜欢肖一诺。”
　　我很喜欢肖一诺，所以我并不后悔，也不觉得遗憾。

作者有话说

　　①缪塞 《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