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宪秘史-（落尽烟雨繁华Ⅱ）》海妍

2、第二章

　　却说高无庸一会儿端了盘子来，整整齐齐地立于胤禛身侧。胤禛正与多歆小聊，见高无庸来，便问：“到底为了何事？”高无庸提醒他：“万岁爷今儿翻……”没说完胤禛就明白了高无庸来的目的。按按自己的太阳穴，知晓自己太累导致反映慢了半拍。“去吧，朕今儿也累了。打发人去好好的照顾五阿哥和月华，去罢……”正在拾掇衣裳的多歆回身见胤禛淡笑着，“又遇着什么好事了？我本不该过问的，朝堂上的事还忙完了没？”胤禛却笑说：“你是变着法儿的赶我走呢？”多歆无奈的苦笑着又摇摇头道：“你若要留，就留罢。不过，也早些安置罢。”正在拾掇衣服的多歆就那么愣住了。胤禛信步而上，伸出手臂将多歆从身后抱住。在她耳边轻拂着热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歆推搡着胤禛，无奈力气敌不过，瞬时只好歪在他的肩头。“忘记有好久了，刚刚进府时，你也如是待我。可咱们却因为什么伤了彼此的心？”胤禛将多歆抱得越发的紧，亲昵的将唇贴向她的额头。“你说实情，朕却不晓得如何对你说这里的事物。朕值亲王时，就仔细想过这些。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多歆离开他的怀抱，使手掸掸他的衣服，遂又转身而去。

　　时而胤禛却将她胳膊拉住，多歆笑着回头问：“还有什么事？”胤禛不答话，只是用一双如同黑色宝石般深邃的眼睛盯着她看。“没，早些安置……”话毕才不舍地松了手。多歆回身，也垂下面不语，屋里顿时一阵暧昧不清的感觉。琳琅端水进来，多歆伺候胤禛净手后，才替胤禛脱了衣裳。最后一件袍子落地，胤禛突地的握住了多歆欲要解下死扣的手，语气温和说：“朕想要你……”多歆惊讶的抬起望了他顿住，“可是我……”多歆欲要争辩，无奈胤禛上下其手，毫不犹豫地将多歆打横抱起朝更里间的屋子里去。多歆的泪水顺着脸颊簌簌落下，更紧地依偎在他怀里。她从来就不惧怕，她落泪只因这幸福只是短暂的烟火。

　　轻放到帐中，胤禛吻掉她脸上的泪痕。“你的反应怎么还这么害羞？”胤禛没来坤宁宫已经大约半个多月了，也难为了多歆的青涩反应。“皇上……我……”“喊我胤禛……”多歆紧闭着双唇不语，可心中却在泛酸。他在多少个女人的床上，让多少个女人如此喊他？这样的恩宠，又有多少女人同时享受过？胤禛见多歆似乎正失神，伸手朝她眼角轻抚去。无奈多歆一个激灵，伸手拿开了胤禛的手。胤禛才知事大，便问：“如何？”多歆坐起身，解开和衣，背着胤禛先躺下。胤禛也趁机随她躺下，在被中握住她的手问：“朕不晓得你为了什么。”胤禛也只能望见多歆的头发轻轻摆动。随后只见多歆用右手在脸上摸了又摸，身子也在不停的抽搐。胤禛揽过多歆的身子问：“本是好好儿的，你这样何苦，又是做给谁看？朕不心疼，自然有人心疼！”胤禛的手忽然觉得冰凉，翻了身将多歆压在身下。只见她仍是不肯服输却又固执的表情斜过脸，胤禛也没法儿。“你以往是什么不痛快的事也和我说，今儿是怎么了？不能说说……”多歆直视住胤禛，只吐了“没事”二字，遂又闭上眼去了。胤禛霸道说：“你竟不理会朕，朕要罚你……”话未完，胤禛就低头吻住了多歆。当下，只能让自己沉沦在这段感情之中，剩下的，其他的，就暂时抛诸脑后罢！

　　是夜，月光洒亮了黑夜中寂寥的宫灯，昏黄的色彩令人晕眩。春宵帐中，又有几人能够将幸福持续到天明？穿越过乾清门，道上簌簌地脚步声忽然轻起来，但又可以听闻其声。坤宁宫外，宫灯昏黄亮起，胤禛搂住怀中人儿。多歆惺忪睁眼问：“如何？”胤禛低沉说：“你先睡，朕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多歆应声躺下，眼神直勾勾望着胤禛起身离开她身边，伸出的手在背后还未来得及让他看清就缩了回去。胤禛丢下一个安心地吻，嘱咐让她好好睡。掀了帘子，才听胤禛和高无庸在门外轻谈。

　　“怎么了？”胤禛一边听高无庸汇报，一边穿戴好衣裳。

　　“回万岁爷的话，刘贵人身子不舒服。”胤禛不快道：“身子不舒服就该请太医，找朕又有何用？”高无庸回：“可刘贵人口中嚷嚷着要见万岁爷，奴才没法儿，这才来打扰……”胤禛本起脸道：“带路……”高无庸提起宫灯，带着胤禛出了门。在床上的多歆已经清晰听见了谈话内容，紧紧地揪住被子不让自己哭出声。定了定声音，喊了琳琅进来伺候穿衣。琳琅见多歆没魂儿似的站在她面前，便问：“大晚上的去哪？刚刚奴婢见万岁爷出去了？莫不是……”不待琳琅说完，多歆道：“去刘贵人那儿……”

　　琳琅征住了好半晌才会意过来，刚接过宫女递来的宫灯后，不巧外头轰隆打起了雷，不大一会儿，下起了大雨。琳琅劝多歆：“雨大了，还去吗？”多歆坚定地点点头。雨滴打在了油纸伞上，“啪嗒啪嗒”作响，犹如伶人落泪般。宫女在前，后面的琳琅在身侧为多歆打伞。只有三人，脚步轻快，很迅速的来到了毓庆宫。

　　“怎么了？”胤禛待李太医过帘才问。“回皇上的话，刘主子不过是感染了风寒，好好调理即可。”胤禛一听才明了，让太医开了方子，又命人去抓药。事情总算忙完，胤禛抬脚要走，床上沙哑的嗓音响起：“皇上……”胤禛回头问：“你有何事？”话不及她说完，她早已泪流满面。“皇上就如此不想看到臣妾么？”她的泪让他心疼，身子还是转开来，刹那间，胤禛仿佛也望见了另外一张同样带着泪水而又悲伤的面庞。“朕没这样想……”为了能够让秋梧安心，胤禛而去，侧身在床沿将刘秋梧拥在怀中。“朕这样搂着你，你也早些睡下才是。”秋梧轻轻应了声，便在胤禛安睡下。

　　触目之间，还可以解释什么？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雨滴纷纷落下，湿了伊人的鞋，也凉了她的发丝。苍茫天地中，看不清你我，也望穿了秋水。帐下，温暖如春。帐外，冰凉彻骨。刹那间，所有的青春在她脸上枯萎。她伸手在脸上一阵摸索，忽然笑了。

　　提起裙摆，将所有纳入眼中。转身而去，丝丝不留恋，带着从容的潇洒。琳琅回神在耳语：“主子……”胤禛一个激灵，抬眼欲望，秋梧喊：“皇上……别走……”只好淡定而坐，伴着时光追随红颜未旧者。

　　依旧望住烛火，星星点点来回窜缩，眼前便是一阵迷茫。劝阻无用，琳琅自端了茶来喝。多歆忽道：“关了门……”

　　“呆会儿万岁爷若要来……”多歆地声音继续说：“今晚，他不会回来了……”琳琅便关了门。

　　至天亮，如多歆所说，再没见胤禛而来。

　　仅仅一句问候也无……

　　雨停，天也放晴。昨天夜中所有的阴霾会伴随着多歆的微笑而飘散罢……多歆随手关了门，对琳琅无意道：“看，这就是男人。需要你时，就会来找你。不需要了，便可以将你置之不理。”琳琅收拾东西地手停顿了下，表情僵硬的如石化般难看。“怎么了？”琳琅才摇了摇头，“没事，是信期，偶尔有些疼痛。”听琳琅这样说，多歆才不乐意道：“有什么事情就要去看，小病会变大病的。呆会我要人去请李太医，你就好好的呆着。”

　　照常依旧，还是几个宫中的女人聚集到多歆这儿，对昨天夜里的事又是开炮又是瞄枪的。多歆忽觉得头疼肚胀，顾不得招待其他人，就让那些女人都回了宫中。这一走，多歆的肚子是越发的疼痛难忍，好几次都差点掉下泪来。正在翻身打滚之际，琳琅叫出了声。闻声进来的宫女太监都愣住了，琳琅忙骂道：“快！去请太医！去找高总管！”见多歆的下　体流血不止，琳琅也慌了神。李太医赶来后，多歆已经因疼痛晕去。众人将她抬上床，盖了被子。李太医为多歆诊脉，一会摇头叹息，一会沉默不语。李太医坐定，遂又低语问胤禛：“皇上，老臣斗胆问问，皇后娘娘信期已过多久？”胤禛想了想，才说：“大概是七年多……”李太医又摇摇头，眼中竟然泛着泪花。胤禛敬重老太医，便轻声问：“李太医，到底如何？”“只怕……只怕是不治之症啊……”胤禛不信，笑着却说：“怎么会？”

　　李太医道：“民间中年妇女常有之事，不过是晚有迟有，少有多有之事罢了。恕老朽无能为力，娘娘的身子只适合调理，不适宜有任何的刺激。期间，尽量不宜房中之事。”胤禛抓住李太医的手不放：“李太医，您是太医，该有办法的。您再想想，要不开个方子。”李太医只好写了方子交于高无庸，临走时不忘嘱咐胤禛：“切记，不宜受任何刺激。调理也是枉然，剩下的只不过是时间的多少罢了。”

　　待太医走后，胤禛才重新坐定，心中竟开始后悔。“朕要陪着你，多歆。李太医的话咱们不能信。他定是老了，才和朕胡说八道！朕要治他的罪，你说好不好……”无奈床上的人除了昏闷的鼾声，屋中竟听不进任何声音。琳琅端了热水来，说要替多歆擦净身子。胤禛时了神一阵，经琳琅几次喊叫才回神来。“我来……”胤禛毫不犹豫的接过水盆，拧掉毛巾上的水渍，为多歆擦净了身子。琳琅不忍见这一幕，又不好回避。只好强忍着泪水，在一旁帮忙。

　　你从来就没有重视过我，你在乎的是那些比我美貌出众的女人。我在你心中什么都不是！别人得了风寒你去看，我呢？我想，假若有一天我死了，你也不会掉一滴泪的。对吗？

　　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它又再一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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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累啊累啊……
我虐的好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