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凡嚣

25、第二十四章 似曾相识梦里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皇宴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了怀中的少女，“那沙，你——”
　　沐白得意地扬高了下巴，一脸“看吧，那沙最喜欢的还是我呢”的表情，他伸手，抱过了轻盈的那沙。
　　那沙像一只小猫一样趴在他的怀里蹭了几下，又嗅了嗅，高兴地靠上去，笑弯了眼，“沐白哥哥又香又软，那沙最喜欢沐白哥哥了，最喜欢。”
　　沐白闻言，心情甚好地弯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那沙看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见她仍是呆呆的，不禁觉得她实在太过可爱了，低头便在她额上一吻。下一刻，皇宴咆哮了起来。

　　素衣女子倒在了蓬莱仙岛的入口处，衣裳一片尘土污渍，早已看不出原先的颜色。她闭着眼睛，眼睫却在不断地颤动，很显然，她的意识依旧清明，只是已经无力再睁眼。她看见他们是往南走的，她不知道蓬莱仙岛在哪里，但是，一直往南，总会找着的罢……这儿，不知道离蓬莱仙岛还有多远……
　　白衣仙子翩翩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带出了一阵阵清风，“姑娘，有事么？”
　　她勉强抬起了头，“我……我……”
　　仙子正犹豫着是否要将女子带入岛中，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让她进来罢。”蓬莱仙子出现在了那名仙子的面前，“我知道她是来找谁的。”
　　“是。”仙女领命，盈盈行礼。

　　“那沙，又在看鱼啊。”皇宴来到了那沙的身边，“很好看么？”
　　“嗯，好可爱。”那沙蹲在池子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
　　皇宴轻嗤一声，目光乱飘，忽而对上了一道视线，他一呆，怔住。明明应该不认识那个人才对，为什么又觉得那么熟悉？皇宴不明白了，而女子冲她一笑，转身离去。
　　“那沙，那沙。”皇宴扯着身边少女的袖子，“那是谁？”
　　那沙抬头时，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谁？”
　　“不，没什么了。”也许，只是他的错觉，不认识的，便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怎会似曾相识？定是错觉。
　　“小宴哥哥，你好无聊，害我数了半天的鱼都不见了。”那沙埋怨着，发现面前的池水里，鱼都游到了远处去，“吼那么大声做什么？”
　　“是是，抱歉。”皇宴陪笑，“那我陪你重新再数一次好不好？”见对方还有些不甘心地点头，他松了一口气。

　　竟然遇见了他。蓬莱仙子笑得有些无奈。有二十多年了罢，竟然又见到了他的转世。他似乎完全没有变，凡人的皮相也与从前无异，只是——他的目光只专注在了那沙姑娘的身上，再也……没有她了。
　　都是自己的错，当初，若没有禀明天帝，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了。他不会带着不甘的失落前往轮回，更不会永远失去他的仙籍。而自己，也许还可以与从前一样，将他的心意视若无物，却依旧能够看到他的身影，得到他的陪伴。
　　都是自己的错啊，只是，自己种下的苦果，只有自己吃下去，怨不得谁。

　　那沙一个人坐在了梅树林里，很是无聊的样子。素衣女子踟蹰着走近，轻唤：“那沙。”
　　她回头，冲女子一笑，“……姐姐好。”
　　“你、你不认识我了么？”
　　“嗯？”那沙一脸困惑的表情。
　　“对不起……”女子的眼睛里慢慢涌现泪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她的脸色憔悴而苍白。
　　那沙不明白她的话，只是眨着眼睛，“不要哭。”她说，“姐姐不要哭。”
　　女子伸手抱住了她，“那沙，那沙……”她才想说什么，便听见有人慢慢接近的脚步声，她放开了那沙，转身跑开。
　　“小那沙，在看什么？”沐白弯下腰来，笑盈盈的样子。
　　“啊……刚才有个姐姐抱着我哭，好奇怪呢。”那沙询问沐白，“沐白哥哥，我有没有姐姐啊？”
　　“没有。”沐白回答得肯定，并用眼角捕捉到了一个快要消失不见的身影。冷光闪过，他故意发出脚步声，就是想让对方发现。走得真快，她也知道心虚么？当初这么做时，怎么就没有想过后果？
　　“那么她——”
　　“乖，不要多想了，沐白哥哥带你带别处玩，好不好？”沐白哄着她。
　　那沙立刻忘了自己刚才的疑问，大力点头，“好！”

　　“行云，我想去看看那沙。”逸雪收起了手中的玉算筹，征询身边的丈夫，“我实在不放心她。”
　　行云微笑着，“好。逸雪，你难得有这么贴心的凡人朋友，我自然不会拒绝帮助她。”
　　逸雪颌首，“是，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凡人，就当是我的一份私心罢，凡人寿命实在太短暂了，我希望今后可以让自己记得自己还曾经有过一个这样的朋友，并且，自己也曾经帮助过这个对自己好的朋友。”
　　“只要你想，我一定会竭力为你做到。”行云注视着她天青绿的眸子，带着温柔而清浅地笑靥。

　　那沙玩累了，倚在沐白的肩头，呼呼大睡。那稚气可爱的睡颜让沐白不由地勾起了唇。桃花眼水盈盈的，好似一汪湖水。
　　“小那沙。”他低唤着，对方动了动，没有醒来。
　　他伸手刮了刮她的脸颊，“小那沙，该起来了。”她咂嘴，眉头动了动。他耐心地继续叫唤，“小那沙，很晚了，该醒了。”他靠近，呼吸全部洒在了她的脸上。有一丝柔软的发丝垂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她觉得有些痒，伸手一抓，拉住了再说。
　　他微微皱眉，丫头力气好大。
　　谁的气息那么熟悉？还有——发丝……这一次，终于抓住了……抓住了……
　　“看你一直睡觉，好无聊。”柔软的嘟哝，那个声音，是沐白哥哥。但是，沐白哥哥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沐白哥哥在说什么呢？听不懂……但，隐约感觉他又靠近了很多。
　　“小那沙该起床了。”这不是梦，已分明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一惊，打了一个寒颤，睁开了眼。
　　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那张妖媚绝世的动人脸庞，她吓了一跳，“沐白……哥哥？”
　　沐白微笑，“小那沙。”这时候醒过来，着实扫兴……
　　那沙眨眼，“沐白哥哥，你靠这么近做什么？很热呢。”她认真地说到。单纯而无辜的表情看上去犹若稚子。
　　沐白后移了一些，他打开扇子慢慢地为那沙扇风。
　　那沙笑笑，“谢谢，沐白哥哥。”
　　梦里面，沐白哥哥说了什么呢？怎么，又忽然不记得了……